第十章 师门背景

“跪下!”

郑荣带人押着抓获的十数名黑衣人来到胥琰和卢明远跟前,让他们跪成一排。

“胥琰殿下,卢小将军,幸不辱命,已将贼人全部拿下。”

胥琰扫了一眼跪地的众人后,对郑荣说道:“辛苦郑将军了,接下来还要有劳将军对这些人审问一二,看看他们到底有何目的。”

“没问题,定要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郑荣大声回道。

卢明远也说道:“郑将军,务必尽快问出他们背后到底是何方势力。两国合作为重,不能让这些事浪费我们太多时间。”

郑荣肃声回道:“请卢小将军放心。”

说完便命人把那些人押了下去,又对胥琰二人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在下,眼下已经折腾到后半夜,二位还是早些歇息吧。”

当了一晚上的饵,既然鱼已上钩,后面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所以胥琰和卢明远便互道晚安后回去歇息了。

郑荣这边却是没办法好好歇歇乏了,他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干。

他先是吩咐手下将抓获的所有人堵嘴蒙眼分开关押。

然后随便挑了其中一个,二话不说,让最会行刑的弟兄给他松了松骨。一番刑罚下来,骨头再硬的汉子也无法保持清醒的神志。

然后,就在那人神志最涣散的时候进行反复的拷问。buwu.org 梦幻小说网

这些人毕竟不是传说中的死士,不然在任务失败之初便自杀谢命了。

所以,一轮下来很少有人能咬紧牙关,不吐露丝毫信息。

随着拷问到的内幕越来越多,郑荣的脸色也越来越差。这里面牵扯到的大人物根本不是他能搞定的,就算是郑子清也不行。

“将军,贼人已经被全部拷问完毕,口供也能对上,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将士捧着一沓口供向郑荣请示。

郑荣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搓了搓脸,寒声道:“打断他们的手脚,一一捆好,挑几名弟兄和仆人们一起好好看守。”

“是!”

“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走之前统领可没有说过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啊!现在回去送信肯定来不及了。”

郑荣苦恼不已,没有郑子清的命令他不敢把拷问到的情况告诉胥琰二人。可明天一早他们若问起他又能怎么办啊?

纠结了半天,郑荣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后面干脆不想了,蒙头大睡,把烦心事都留到明天再说。

翌日清晨,胥琰神清气爽地从卧房走出。刚进入院子便看到卢明远正在全神贯注地练剑。

他的剑长三尺有余,却比寻常宝剑要窄上不少。远远望去,更似是棍。

只见卢明远忽而持剑而立,忽而跃身突击。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随着他身形的快速变换,乍起的银光也在满院游走。

“好剑法!!”

待卢明远收功敛息后,胥琰走近赞叹道。

“让阿琰见笑了,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明远,我在北漠时听闻定国公擅使枪,一枪在手,所向披靡,无人可敌。可这一路上倒是没怎么见过你使枪,多是用剑。却是为何?”

“你说的没错,我祖父的看家本领就是耍得一手好枪。”说起这个卢明远与有荣焉,“我练武之初祖父也想让我随他习枪。只是,他的枪法大多是战场上生死搏杀练出来的,招式简单却招招毙命、杀气凛然。祖父担心过早学他这种枪法会让我移了性情,便让我另拜天界山的道真师父为师,随他修习剑术。”

“天界山?”胥琰追问道:“可是那个在大齐凉州以西,处于北漠、大齐和西戎三国交界之处的道家祖庭之一?”

卢明远回道:“没错,天界山本是道家一位成就极高的先贤的传道之所,据说那位先贤得道飞升后,他的弟子门人便在天界山建起纪念他的道观。传承至今,已逾千年。

我祖父少时游历四方,与道全师父的师叔虚极道长成了莫逆之交。后来虚极道长回山清修,我祖父征战半生,两人间的交集减少,却也时不时有书信往来。所以祖父在后来为我选武学师父时便想到了天界山。最后虚极道长选了道全师父来教导我。”

“原来如此,天界山虽是道家道场,却以武学见长。在北漠也声名远播,与北漠以北的九寒原不相上下。

我师从九寒原钓鲸叟,早就对天界山的武学仰慕已久。没想到明远就是天界山武学传人,真是巧之又巧。等诸事落定,定要与明远好好比试一二。”

胥琰听说卢明远师从天界山十分兴奋,若不是当下时机不对,他恐怕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与卢明远交手的心情了。

虽说他一直以来都稳重老成,可毕竟少年心性,见猎心喜下能强忍出手的冲动已经十分难得了。

卢明远也很惊喜,“在天界山时常听道全师叔说九寒原虽然在极北之地,却是难得的一块福地。其下有数座火山,常年向外散发热量,使得整个九寒原温暖如春,全然不像极北之地其他区域酷寒。

之所以被称为九寒原是因为那里独特的环境孕育出九种独有的珍稀药材,这些药材以寒血芝为首,药材名中全都带有“寒”字,故曰九寒。

道全师叔痴迷医术,对九寒原的九种奇药一直垂涎欲滴。只是九寒原对这些奇药看护得紧,更不允许私自流出。道全师叔每谈及此都扼腕叹息,深觉遗憾。”

卢明远没说的是他那道全师叔还曾瞒着所有人悄悄去了一趟九寒原。本想跟里面的人交个朋友,套个近乎,看看有没有机会把九寒原的奇药搞到手一些。可九寒原的人太过固执,任他磨破嘴皮也没能如愿。

求药心切的道全竟然一时将道家的清规戒律全都忘了一干二净,铤而走险,潜入九寒原内想要盗取奇药,却被守药的九寒原高手撞个正着。

他虽也自幼学习天界山武功,却因为在医术上分心太多,武艺平平,所以没交上两手就被擒获了。幸好当时在场的九寒原二掌门因为去天界山拜访过认出了他,否则他很有可能当场就被众人打死了。

此事事关天界山清誉,九寒原体谅之下并未声张,只是暗自传信给天界山,请他们派人前来处置。

那时已经升任观主的虚极道长听闻此事惊怒不已,道全所为简直可恶至极,将天界山积攒上千年的好名声一朝踩到脚底。

为妥善处理这等丑事,虚极道长只能亲自前往九寒原,到那儿后低下头来赔礼道歉不说,还当着九寒原高层的面将道全很是修理了一番。

可他最后还是不忍就这样将道全逐出门去,只得咽下了这枚苦果,将道全带了回去,勒令他十年内不得再踏出天界山半步。

只是为了遮掩此事,便对外宣称道全游历四方后深感自身学艺不精,要在山上闭关清修,未有所成前绝不出山。

不明真相的世人纷纷感叹道全不愧是天界山高足,医术都能称神了还如此上进,令人敬佩。

这些传闻让天界山人尴尬又憋屈,却也无法向世人道出实情,只能由他们去了,不过是再被九寒原看一次笑话罢了。

最终,此事被天界山和九寒原心照不宣的遮掩。知道内幕之人除了当时在场之人外寥寥无几,而胥琰的师父钓鱼叟恰好是其中之一。

钓鱼叟在九寒原地位特殊,是九寒原中极少数的外来之人。他当年被九寒原掌门从外面带回来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与死人无异。

幸好九寒原有奇药,将他从阎王爷面前抢了回来。

之后他便拜与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的九寒原掌门为师,从此在那里扎下根来。

他前半生受尽苦难,却难得的身上不存半分戾气。性子淡泊平和,最喜去极北之地的北海钓鲸。

这也是他钓鲸叟这个名号的由来,九寒原之人鲜少有知道他真实名字的。不过这也不妨碍大家欣赏他,因为每次与他交流完后心胸都会开阔很多。

不过在交流时他们难免会不小心吐露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出去。开始时还会有人担心他会将听到的事到处宣扬,时日久了发现一切风平浪静就相信他会对听到的事情守口如瓶。

大家与他交流起来就更随便了。所以钓鱼叟竟不知不觉间竟成了九寒原内知道各种消息隐秘最多的人。

等到胥琰成为他的徒弟,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心中装满的故事也终于有了倾泻之地。

他经常会带着胥琰去北海海钓,顺便讲述他知道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道全闯九寒原偷药这事儿就这么传到了胥琰耳朵里。

所以胥琰在听到卢明远说他道全师叔每次谈及九寒原的奇药都深表遗憾时不由得会心一笑。他其实一直挺好奇这个爱医成痴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究竟是何等程度的痴迷才能让他忘掉天界山的千年清誉做出偷盗之事。

不过,这时候显然不合适对卢明远说出这些实情。

他便转而说道:“九寒原对奇药的管控的确十分严格,就连我也很难亲眼见到。不过,九寒原每十年都会利用原内的奇药炼制十枚九寒返魂丹,通过拍卖让其流通于世。

道全师叔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帮忙,给他寻个优先拍卖的便利。”

卢明远苦笑道:“算了吧,道全师叔一直不被允许下山,没办法施展医术挣钱。他这些年又一直在研习新的医术,花费不菲,怕是整个天界山都是他的债主。

不过,我这次请他下山为我祖父疗养身体,虚极道长肯定会同意,到时候他就能挣钱还债了。现在的他还不配拥有九寒返魂丹这种神药。”

“也好,那就等他凑够银钱再说。”胥琰笑道。

“胥琰殿下,卢小将军,早啊!不知二位在谈论什么有趣之事?”

胥琰二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正在向他们阔步走来的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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