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一苗啊,就交给雨田吧,你不是做手工的料。”白乐笙坐在长廊下的木椅上,裹着厚厚的毯子,看着院子里对着一堆木材发楞的一苗。
“不,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儿事自己能行。”一苗说着拿起两根长的差不多的木棍就要往一处钉。
“雨田已经按照步骤把木材打好形状,分好类了,你也就负责个组装而已。”
“所以更不需要她出手了,我能行。”
看着一苗坚定的眼神,雨田蹲在旁边缓缓的伸出手,指着他手里拿的两根木棍,轻描淡写的说道,“他俩不是一起的。”
“我知道,我就是比划比划。”一苗灰溜溜的把其中一根木棍放下,又拿起旁边更长的一个。
“这个是椅背用的,这个是摇椅中间固定用的。”雨田继续不紧不慢说着。
“吵死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话这么多了。”一苗把两根木棍往地上一扔,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我去做午饭去,回来再弄,你不准动啊。”
见一苗离开,白乐笙赶紧朝雨田挥挥手,“雨田,你抓紧,趁一苗回来之前弄好,等他弄,我下辈子才能坐上摇椅。”
雨田坚定的摇了摇头,蹲着往旁边挪了挪,“我答应一苗不动手,不食言,您教的。”
“真是榆木脑袋。”
雨田点了点头,“嗯,我们榆木最诚实守信了。”
“你!”白乐笙被堵的没辙,也没法反驳,毕竟人家确实也就是一棵榆树,“你回屋待着去吧,把你那套绿色的毛衣套装给我换下来,晃眼,一点都不好看。”
“哦。”
看着小姑娘撇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离开,白乐笙又有点心疼,可他才不是什么会自己找台阶下的人,好在他的这两个手下都不是记仇的人,并且报复心理不重,不像怪诞事务所的那俩,一不如意,就把钟子枫往死里整。
每每想到这,白乐笙就觉得欣慰的不得了,虽然这俩孩子是不太让人省心,还多少有点心智不全的意思,但至少没有害自己掌柜的意思,他们都很善良,是好孩子。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白乐笙的感冒在雨田中药的调理下,渐渐好转,只是身子依旧懒懒的,这是天性,没办法改变,雨田的头发在一场秋雨后,彻底变成了枯黄色,这孩子脸白白的,就更显憔悴了,她给自己织了七个毛线帽,按照彩虹的颜色,每天换一顶,倒是增色了不少。
摇椅在一苗反复的拆卸下,也终于算是完工了,验收这天,一苗还特意拿了块大红布盖在上面,仪式感十足。
白乐笙打开红布,反复的端详,椅子的样貌倒是与之前体验的差不多,只是坐上去还没两下就散了架,把白乐笙摔了老大一跟头,脑袋都摔出个大包,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一苗大声说道,“我宣布家里所有的手工活,一苗都不准参与了,雨田,去重新组装一个!地上这堆,你俩给我收拾干净了。”
说完捂着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转身回到前厅,坐到柜台后,热茶都还没喝上一口,当日的客人就这么登门了。
那是个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小伙子,推开门的瞬间,铺子内就变成了一个出租屋模样,十几平的房间,堆满了杂物,茶几上摆着吃剩的外卖,地上放着没洗的袜子。
白乐笙对着旁边的小镜子看了下自己,身体缩小了许多倍,脑袋变成猫咪的样貌,手变成了爪子,张口不能人言,只能发出喵喵的叫声。
变成动物这种事虽然少,但是也出现过,白乐笙只是自认倒霉,也没说什么,蹲在墙角淡定的看着进来的人。
这男孩一看就是喝多了,否则也不会在路边随便退开个门就当成自己家。
他也不吭声,自顾拖鞋,把手上拎着的袋子往地上一放,就开始脱衣服,脱裤子,就差没脱裤叉了,脱完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
白乐笙看了一眼,袋子里装的是猫咪罐头,心里想着这人过的潦草,对宠物倒是好,又转头看看屋里,所有物品都很简陋,但猫粮确是很好的,还备了宠物饮水机,自动猫砂盆。
“团子,我回来了,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眼看那男孩要晃到自己身边,白乐笙一个大跳,蹲到了柜子上。
那男孩也不计较,自顾把床垫上的杂物往地上一扔,一个健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白乐笙一把搂在了怀里,用头疯狂的蹭了蹭他的脸,抱着他躺到床上,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白乐笙被那男孩怀抱扣的死死的,半天也挣脱不开,眼巴巴的看着屋子的窗户,那里是通往自家后院的,他既希望后院的两人能及时发现自己,又怕被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窘态。
‘老子这辈子媳妇儿都没找过,就被一个男人给亲了抱了,啊,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白乐笙如是想着。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男孩嘴里吐出的酒气,熏的白乐笙直想吐,他此刻也顾不得面子了,张嘴想要求救,发出的却只有喵喵的叫声,好在不多时,那男孩调整了睡姿,白乐笙趁机从他怀中挣脱,蹲到旁边,喘了好久才算是平复了情绪。
放在地上的手机响起,是条来自老板的信息:明早九点准时开会,不得迟到。
白乐笙算了算,明儿是周日,他摇了摇头,一边感叹着万恶的老板,剥削员工没有底线,一边用诡异的姿势,拿起男孩的手,在手机上滑屏删除了信息。
完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变回自己原来的样貌,不紧不慢的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服,拎着那男孩的腿,一路拖行着,走到门口,打开门,将人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没,店铺瞬间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白乐笙满意的掸了掸手,长出一口气,转回头,就看到并排站在身后的一苗和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