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闻倦却在这时狠狠欺身而上, 将谢闲按在了一旁的天命树上, 加深了这个吻, 报复性一般地紧紧堵住了他柔软湿润的唇舌。
谢闲:……!
谢闲顿时苦得整张漂亮的脸都皱了起来, 忍不住便继续反抗, 可偏偏闻倦就是堵着他,不让他吐出来, 连整个人都紧紧压了上来——谢闲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闲的唇很薄很软, 带着一点淡淡的清新香气,可又沾染了天命果特有的苦涩。
至于闻倦, 他咬了一大口天命果, 嘴里早已经苦得发麻, 尝不出任何味道了。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滚烫和急促, 一个想吐出来, 一个不让, 到最后竟是莫名变成了堵着气一般拼着让对方更苦, 难捨难分了。
谢闲狭长的眼尾渐渐因为激烈的吻而变得泛红, 有鲜红的汁液顺着谢闲柔软湿润的唇角缓缓落下,迤逦地在谢闲白皙的下巴上勾勒出一片暧昧的湿痕。
两人这赌气一般的较劲举动到了最后, 都增添了一丝不属于它本来的特殊情愫。
有什么微醺的气息缓缓在空气中发酵开来……
母狮鹫看得目瞪口呆。
天命树更是:……
到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天命树气愤地哗啦啦在两人头顶抖落了一大片树叶。
无数树叶落到了谢闲和闻倦头顶和脸上,
二人:……
瞬间, 气氛就诡异地凉了下去。
是谢闲先反应了过来,原本已经有些发烫又软下来的身体骤然僵了僵,然后他就一下子发狠咬了闻倦一口。
闻倦:!
趁着闻倦惊怒不定地这一瞬,谢闲一把将人推开了。
片刻之后,闻倦神色阴晴不定抹了一把被咬破的薄唇边的血渍,站起身来。
但等他看到谢闲因为恼怒和剧烈挣扎微微泛红的眼尾和嫣红湿润的薄唇,沉默了半晌,脸上的怒气不自觉地消散了几分。
可最终闻倦迟疑了一下,碍于面子,还是没有直接道歉,只低声道:「那时就是这么餵药的,现在你知道了?」
谢闲:……………………
谢闲目瞪口呆了半晌,一股极度的委屈忽然涌上心头。
搞了半天,原来是死直男赌气作弄他啊……
最终谢闲气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昏头,竟是一把抓起一旁啃了一半的天命果,就狠狠咬了一口。
这么一大口咬下去,猝不及防的苦涩味道差点没让谢闲一口气憋过去。
接着他又狠狠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吐。
咳得眼眶都红了。
闻倦本来也不是想欺负谢闲,可他脑子一时短路,做都做了,末后却又自己退缩,不敢认帐。
这时见到谢闲咳成这样,他的一颗心就感觉像是被什么尖尖的东西戳着一般,十分不好受。
这件事本就是因他而起,跟谢闲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闻倦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擦了一下唇边被谢闲咬破的伤口,终究还是缓步走了过去。
走到谢闲身边,闻倦一言不发地就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谢闲的背部,给他顺气。
谢闲感觉到闻倦的触碰,嵴背骤然僵了僵,然后他就一边咳嗽着一边默默朝一旁挪了几分。
闻倦也跟着挪了过去。
谢闲又挪。
闻倦也挪。
最终,谢闲被挤到了天命树的最里面,无处可挪了,他忍无可忍,积压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咳嗽着哑声怒道:「前辈你也不能一直这么欺负我!」
这次轮到闻倦怔住了。
看着谢闲发红的眼眶和极度委屈的神情,闻倦一时间还不明白自己究竟又做错了什么。
但接着,闻倦就注意到了谢闲被挤到角落里,不得不缩成一团的惨状。
沉默了一下,他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就揽住了谢闲的肩膀。
谢闲浑身一僵,还想挣扎,却已经被闻倦强势地搂着从角落里拖了出来,轻轻抱在了怀里。
谢闲被闻倦这么抱出来,感受着闻倦温柔的动作,靠在闻倦宽阔温暖的怀里,瞳孔不由得微微收缩了——闻倦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搞不懂了。
他一开始是生气,生气闻倦一个直男为什么要跟他开这么恶劣的玩笑,只觉得自己的暗恋又可悲又可恼。
但现在闻倦却偏偏这么温柔地抱住了他。
谢闲知道闻倦不傻,所以……闻倦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感觉到怀中谢闲的迟疑和戒备,闻倦静静嘆了口气,无奈一笑,便低声道:「好了,这次是我错了,我道歉。」
谢闲怔了一下,心头软了软,一时间却又有点发酸。
道歉是什么意思?做过就不承认了吗?
闻倦看着谢闲颤动的眼睫和紧紧抿住的薄唇,沉默了一下,忽然便伸手,在两人身周设下了一道结界。
这下子,母狮鹫和天命树就都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了。
这道结界一设下来,谢闲不由得就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
心头隐隐约约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念头。
会布下这么私密的结界,闻倦一定是要对他说一些关于私人的事。
难道……真的被他猜中了?
谢闲心乱如麻。
而闻倦设下结界之后,看着怀中谢闲的眼神变化,把这点细节都捕捉进来,眸中悄然浮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