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曾经有个人他会每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到了深夜还舍不得挂断,
有个人会在手机里将我设置为特别关心,不肯错过我的任何一条信息,
有个人会因为打不通我的电话,着急的想要去报警,最后得知我的手机关机了,满眼通红的抱着我,一面怪我,又一面疼我……
有个人在备忘录里记满了我喜好和我的点点滴滴,在相册里装满了我的照片……
可这个人如今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挂断了电话,警告我走得远远的。
这些年里我听到很多人嘴里羡慕的话语,因我和盛云廷从校园到婚纱的爱情太过美好。
再回首,那些羡慕都话都变成了同情,怜悯,鄙夷,嘲笑……终于,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宋茫,你醒了。”
我睁开眼,席若深正坐在我床边上激动的看着我。
我缓缓的转动着眼珠,盯着天花板,脑海里最后的景象是我被脱光了衣服。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者说是我在逼迫自己忘记些什么。
席若深瞧着我,叹了一口气,“宋茫,没事的,我们赶到的及时,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那个老流氓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强奸未遂也是要判好些年的。”
这些话没能给我带来安慰,我的细胞还处在一种恐惧中,我没法消化自己被那个肮脏的男人摸了身体,更没有消化盛云廷最后的绝情。
“宋茫,你说说话啊。”席若深担忧的望着我。
我张开干涩的唇,喑哑着嗓子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宋茫,你别……”
“没事,我就是想静一静。”我知道席若深在顾及什么,怕我经过此事想不开,怕我伤害自己做出自残的行为。
其实,他想多了,我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时间的悲凉冷暖见识的多了。
我习惯了他人对我的冷漠,只是还未彻底习惯盛云廷的冷漠。
我靠在床头许久,心脏麻木的厉害,临到傍晚,天色渐深,席若深又进病房看望了我一次。
他给我的全身都做了检查,他告诉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养些时日便会好。
我点头回应。
皮外伤迟早会好,可心上的伤要过多久才会愈合?
我没有答案,我甚至觉得老天爷大约从来都不喜欢我,否则怎么会让我一出生就成了没有人要的孤儿,让我谈了恋爱才意外得知自己没有子宫,让我嫁了人却遭遇了丈夫出轨……
我记得佛经上曾经说过,人生来就是受苦的。这句话是一点儿都不假。
“宋茫,你……”临要出门时,席若深犹豫的问我,“你还想着去新加坡吗?”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补充道,“我会送你去机场,这次是我安排的不周到,我再也不会让你打出租车了。”
我静静的听他说完,顿了会儿,面无表情的回道,“好,那能尽快安排吗?”
席若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道,“没什么,我想早点离开这里。”
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地方了。
我在医院里修养了两日,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待我精神好点的时候,席若深告诉我那个司机估计要被判死刑。
因为之前新闻上有个女大学生就是被这个司机用相同的方法,骗到了荒郊野岭,最后先奸后杀,这次终于逮到了嫌疑犯,公安机关绝不会放过这等坏人。
算来,我还算幸运,我留了一条命。只是,现在再回想起来,仍旧觉得哪里不对劲。螃蟹小说网首发l https://www. https://m.
那天司机在车门外明明在跟什么人在打电话,还说是拿钱办事。这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我能想到指使司机的人只有时梦伊,可时梦伊只是一个女大学生,她从哪里找到这个杀人惯犯,又如何有这个胆子?
我有意无意的问席若深司机有没有同伙。
席若深说没有。
如此一来,我现在连司机是不是真的受人指使都难以下定论,又或许那天是我太紧张一时间听错了。
我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夜色更浓的时候,敲门声再次响起,我以为是席若深又过来交代什么事。
没想到这次过来的是时梦伊。
我乍眼一瞧,一开始还没认出她来,她跟从前学生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打扮的成熟了,妆化的精致又好看,身上穿着昂贵的皮草,胳膊处挎着一个两万多块钱的LV包包。
盛云廷对她很大方,从前盛云廷还说任何好看的衣服都不如我身上的白大褂吸引人。
这话放到现在就是一个笑话。
我靠在床头恹恹的睨了她一眼。
她自顾浅笑,很是自来熟的坐在我床头,她身上淡淡的椰子汁灌进了我的鼻腔。
我轻轻的蹙起了眉头。
她问我,“好闻吗?”
“……”
“我用的云廷的洗发水,椰子味,一开始我还不习惯,现在我好喜欢这种味道。”
我也曾讨厌这种味道,我也曾迷恋这种味道。
他身上的椰子味。
时梦伊张开纯真无辜的笑脸,“宋茫。”她凑近闻了闻我的头发,“你也用这种椰子味洗发水,还是别用了吧,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我,我也用了这么多年。
适不适合我,我也放了手。
这句话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接着道,“你给云廷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听着你说的话呢。”
我的瞳孔里终于有了点反应。
我瞧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一股恨意从我的心里冒了出来。
时梦伊笑出了声,她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根尖锐的针扎在了我的心口,“你知道挂断电话后,云廷是什么反应吗?他跟我说,宋茫可真烦人,又来找我。他说,伊伊,我怎么就跟那种女人结了婚了。”
“你住嘴!给我滚!”我终于忍不住骂道。
时梦伊一只手拉过我的胳膊,她的半个身子凑过来,嘴唇贴近我的耳朵,“很可惜呢,你怎么就没被强暴呢。”
我浑身一僵。
她接着道,“可能还是给的钱不够吧。”
她正要抽身,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时梦伊,是你,是你!”我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