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常平手持无墨,一身浩然之气注入其中,笔杆上的纹路接连亮起,绽放光芒。
整只笔释放的气息越发强盛,余常平双手抱着笔,如同抱着一根通天神柱一般横扫过去,气势磅礴。
黑袍少年迅速后退,手上拿起那件古怪乐器,放到口边吹奏起来。
那些悬浮在周围的尸体如同那些被操纵的玩偶一般,一个接一个的挡在他身前。
无墨扫过,荡起一阵空间涟漪,当先一个尸体被其上的浩然正气击中,倒飞了出去,砸入了沙地之中。
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摧枯拉朽,那些尸体虽然比起一般的通脉境而言要强一点,但却根本无法阻挡余常平的攻击。
可是,余常平见到这副近乎‘碾压’的情景,却根本没有丝毫高兴的迹象。
他手中的无墨绽放光辉,将那些尸体全部打飞之后,扫向那黑袍男子。
风雷之音缠绕,这一击气势很足,而且威力不容小觑。
黑袍男子极速后退,身形不断变换,想要避开这道攻击。
可余常平的无墨神异无比,可由余常平心意控制,可长可短,甚至可以弯曲。尤其是那些毫毛,化为一条条龙影,冲向黑袍男子,封堵他的退路。
黑袍男子显然不是那种近战的好手,而且,黑袍男子看上去似乎只会控尸,没有其他攻击手段。
但余常平不敢大意,这么久的历练下来,他早已不是当初初出茅庐的墨水书生,战斗意识有了极大的提升。
黑袍男子见躲不过去,眉宇稍皱。
他吹奏的曲调一变,那些被打入沙子之中的尸体又再次飞了出来。不过,却不是守护自己身前,而是朝着余常平扑了过去。
余常平在探他,他又何尝不是在探余常平呢?
他的这些尸傀,虽然没有太大的攻击能力,无法施展什么神通。可是,这些尸傀都是他花了很多心思准备的。用兽血调制的药物浸泡过,又辅以他独特的秘法,躯体坚固无比,连连挡下余常平多次攻击都毫发无损,足见其坚固程度之可怕,不亚于一般的‘无垢境’肉身修行者。
若是被这样的尸傀近身来上一击,余常平必然承受不了,要受到重伤。
眼见那些尸傀冲了上去,他自己则是用一只手取出一柄黑色短剑。
短剑在手上握着,黑袍男子没有再退,而是将元力注入短剑之中。元力在短剑上流动,短剑竟然绽放黑光,密密麻麻的符文浮现,原本平平无奇的短剑竟忽然间散发一股锋锐之意。
余常平眼见那些傀儡冲来,心中猜到了黑袍男子的打算。他心念一动,身周形成一个元力屏障,将自己护在其中。
两人都是心性绝佳之辈,便是此际,也都心思打算相同。
“砰!”
“铛!”
两人的攻击都落到各自的对手身上。余常平身周的护身屏障被打的出现裂痕,不过好在并未破碎。他自己横飞了出去,双手离开了无墨。
而另一头,无墨笔锋如剑,与那符文满布的短刃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之音。
黑袍男子直觉手臂发麻,手中短刃险些脱手而出,整个人也同样被击飞了出去。
两人这一个交手,谁也没有讨到好处。
伸手一抓,缩小后的无墨重新回到余常平手中,他压下体内翻滚的气机,再次展露神通,身周符文悬浮,不断自他笔尖下飞出。
黑袍男子见此,同样没有丝毫停歇,手段展出,与余常平对抗。
二人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手段层出不穷,各种神通一展,惊天动地,卷起漫天黄沙。
当然,这种动静让人心惊不已,可是比起上方的战斗,却又显得有些相形见绌起来。
那些商队之人缩在一角,看着上方‘喜怒无常’的天气,吓得不敢动弹。
时而龙飞凤舞,雷电交加,时而山岳横空,阻断江河。
灵台境,触摸灵气,已经与聚气境处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便是寻常聚气九重强者,积淀数十上百年,与一名灵台境强者,那也是一个天一个地,差距犹如仙凡之隔。
“难怪此女被认为有机会成为道祖,尚未踏入真正的中位天君境界,就已经有此等战力!”
那神秘男子心中惊讶不已,与小道姑对决了上百招下来,他虽然并未被逼入绝境,可是却也收起了心中起先的小觑之意。
小道姑并未真正迈入中位天君之境,对应元力修行者,便是半步灵台。可是,寻常半步灵台,哪里能够与他对撞上百招?
“若是任由此女成长起来,苍冥宗岂不是要有第二个道老七?”
他眼睛微眯,心中拂过一丝嫉妒,一丝杀意在心中一闪而过。
修行者也有凡心,只要是人,就免不了嫉妒。
他修行多少年?经历过多少生死磨砺和屈辱,才能得到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受凡人畏惧,享受他人的尊重。
可对方不过二十岁左右,就因为身后有些强大的宗门支撑,身份天生尊贵不说,天资也绝佳,随便如何修炼就能得到他几百年努力的成果。
凭什么?
不过,虽说心中不忿,可他并未忘记自己此来的使命。按耐下心中的杀意,神秘男子抬手打出一道法术,无量光照亮半边天穹,数之不尽的火焰如要烧尽苍穹,席卷向小道姑。
他要做的,只是拖住这个小道姑,真正的目的……
……
余常平与黑袍男子交战,二人战力真的相差不大,若是这般纠缠下去,不知要交手到何时。
黑袍男子显然想到了这一点,他眉梢微皱,绕过余常平,看向被李灵珊护在身后的爷孙二人,又看向远处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的那一帮商队之人,心中一计浮上心头。
“嘭!”
二人对了一掌,各自退后,余常平手中无墨再次变大,化为一杆长枪大小拿在手中,舞出一朵枪花,就要冲上前去。
“等等!”
然而,黑袍男子却突然抬手,出声喊道。
余常平动作一顿,疑惑的看着他,不解他此举何意?
不过,黑袍男子虽然没有动手,但余常平还是下意识散开神识,探查方圆,以备黑袍男子有其他动作。
“书生,你可知我此来究竟何意?”
黑袍男子见余常平眼神戒备,没有怎么在意,他像是完全没有准备继续再战,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缓缓开口,问出此言。
余常平闻言,眼神微动,面色不变,没有开口回话。
黑袍男子轻轻一笑,道:“你又可知,是谁发布必杀令要来取你性命的?”
“是谁?”余常平终于开口问道。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道:“想来也是,你如今不知道此事,更不知道如今秦芳书院的情况。”
听到男子这话,尤其是听得‘秦芳书院’,余常平饶是知道黑袍男子是故意的,可还是被勾动情绪,追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黑袍男子:“也好,我便与你讲讲。就在两个月前,安王叛乱,槃瓠以及许多北边的将军诸侯纷纷响应,不过十日,便将秦国十之三四的领地掌握在了手中。”
余常平忽然开口,道:“简直胡言,一个安王怎么可能有如此之大的势力?况且,这一路行来,我可从未听过有这种事情。”
黑袍男子闻言,却是忽然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身为秦芳书院的君子,竟然连这都不知。你以为,秦国的皇室真的很团结不成?哼!朝中若是有修行者示意,想要隐瞒此事,轻而易举。便是之后秦王得到消息,也无力回天。”
余常平眉头一皱,没想到,自己不过消失了几个月,秦国竟然已经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黑袍男子继续开口:“事发之后,秦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他是人王,需要坐镇皇城,于是,便想要让你秦芳书院出面去调解,你秦芳书院自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就在这时候,一个你们整个秦芳书院都不愿意提起的人去了你们书院,啧啧,说实话,我还真是没想到,便是在整个荒州修行界都大名鼎鼎的秦芳书院,竟然有过那样一段不堪入耳的历史。”
黑袍男子慢慢摇头,语气说不出的古怪。
拿着无墨的余常平听着黑袍男子的话,面色渐渐变了。
……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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