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一个男人言之凿凿地说对自己没兴趣,估计是个女人都会觉得自尊心受伤。
但是这种话,根本伤不了陆安栀一点。
她反倒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眼底的愁云瞬间消散,抬手一把揽过霍知衍的肩膀,爽朗地笑出了声: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想睡我……”
霍知衍眉梢抽了抽:“……”
他抬眼就看见呲着大牙的女人正在冲他拍胸脯保证:“霍知衍你放心好了,我跟那些总想往你床上爬的女人不一样,她们或许对你是真心的,只有我……”
说到这里,陆安栀嘴角一弯露出两个小虎牙:“只有我是真心图你的钱!”
她说这话时眉飞色舞,看不出半点揶揄。
倒是一旁挑起话头的霍知衍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虽说他们之间确实只有合作关系,但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本来,他在刚才这段时间里,准备了好几个版本的回答,无论怎样也要堵住她那张嘴,没想到话刚说开,被堵住的竟然是自己的嘴。
霍知衍握了握拳,实在不想去深究自己这忽上忽下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顺着她的话,匆匆甩下一句:“你最好说到做到!”
……
第二天一早,花厅里,老太太的八段锦刚打到一半,就看见贺寻面色沉沉地走了进来。
小老头三步一回头,手都快搓脱皮了。
看见他,老太太立马迎了上去,眼巴巴地问道:“怎么样?昨天夜里听到动静了没?”
贺寻眼神闪烁,飘飘忽忽半天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光顾着站在那里搓手。
“哎呀,你真是急死个人。”老太太气得跺脚,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难道还是没动静?不能啊……老顾说那药方可是实打实的猛料。”
她不死心,转头就问一旁的霍英华要手机,她打算亲自打个电话给老顾问一问。
“太夫人。”贺寻总算是开口了。
他斜斜地看了眼身后,确定没有其他人过来,小声地说了句:“小少爷他……办事儿了。”
昨夜看见小少奶奶蓬头垢面地跑出来,手上脖子上红一块紫一块,瞎子都看得见,当时他还想着现在的年轻人,下手真是不知轻重。
听见这话,老太太哪里还顾得上找手机,立马笑逐颜开:“哎哟,那是天大的好事啊。”
说着就朝霍英华使了个眼色:“你看看,还是要我老太婆出马吧,我就说……”
“额……太夫人。”贺寻像是做了天大的决定,忽然伸手打断了她。
老太太眼神一转,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事儿没办妥?”
“嗯。”贺寻心里一横,也不敢隐瞒什么:“我在窗户外头都听着呢,小少爷这事儿办得……好像不太行。”
“不太……什么?”老太太赶紧捂嘴,硬生生把那声呼之欲出的尖叫憋了回去。
她四下望了望,将贺寻一把拖到身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你说清楚,阿衍他办什么事儿不行?”
……
可能是因为晚上闹腾了太久,陆安栀第二天睡到日晒三竿才醒。
一醒来就发现霍知衍不在房里,问了送早餐的人才知道,他一大早就被老太太拎去花厅问话了。
陆安栀没当回事,自顾自吃着已经很晚的早餐,顺便刷刷视频给田雨霏点赞评论转发,一键三连。
没过多久,霍知衍面色沉沉地回来了,什么都没说就让陆安栀收拾东西。
“去哪?”陆安栀把剩下的半口叉烧包塞进嘴里,有些懵。
不是说好了要住一个礼拜么?现在才住了三个晚上,这就走?
霍知衍脸色不好,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好口气:“让你收拾就收拾,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陆安栀讪讪地哦了一声,转头就将自己原本就不多的几件衣服打包好。
李九一听说好不容易等来的休假忽然终止,开车的时候一直蔫蔫的,看来搞不清楚情况的不止陆安栀一个。
他们先开车回了西山,把陆安栀丢下来以后,就直接回公司了。
下午,陆安栀打算出门去一趟医院,却看见张姐呜呜泱泱地从外面搬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人参,鹿茸,冬虫夏草……
虎鞭酒,海狗散,锁阳固精丸???
陆安栀问张姐这是什么情况,张姐红着一张脸半天也没说到底怎么了,只说这是老太太特意让人带回来的,让她平时多做一点给小少爷吃。
锁阳固精丸?给霍知衍?
陆安栀还想再问,却发现张姐今天看她的眼神多少有点不一样了,闪闪躲躲的,还带着几分……同情???
看着这流水一样的补品往家里搬,陆安栀也懒得问。
问来问去也就是男人下半身那点破事,霍知衍他会不会每天喝一顿虎鞭酒她不知道,但霍知衍到底需不需要喝,她多少还是心里有数的。
那天夜里,两人的身体贴得那么紧。
她该摸到的,不该摸到的,统统都摸遍了。
霍知衍正常得很,至少……身体器官没问题。
想到这里,陆安栀双眼一闭,就当没看见,一边给霍博文打电话,一边往医院赶。
沙漠里的比赛很艰苦,前些日子霍博文发了几张照片回来给她,照片里这个身高马大的男人一个礼拜瘦了十斤,一个劲在电话里说好想念南方的绿树成荫。
陆安栀安慰了他几句,说要是拿了名次,不管多少,都回来请他吃顿好的。
霍博文笑嘻嘻地在电话那头跟她保证,到时候回来一定不会吃穷她,还说沙漠里没什么好玩的东西,给她装了一瓶沙子带回来,就算是礼物了。
两人又聊了些比赛的事情,陆安栀对赛车其实不算了解,但霍博文只要一说起这个,那就能噼里啪啦说个三天三夜。
陆安栀笑他,要是以后找女朋友了,天天追着人家耳边聊发动机参数,人家怕是会扇死你。
霍博文啧了一声,放出豪言,人这辈子要什么女朋友,有车就够了,以前那是没遇见黄师傅这么好的工程师,他总觉得踌躇不得志,才爱玩了些。
现在她觉得,女人哪有车子香。
每次他们俩只要一打电话,就能说个不停,这次也是陆安栀到了医院才匆匆挂了电话。
她刚踏进医院的门,沈从君的电话紧接着就打了过来。
她换了个手接电话:“沈医生?”
“少奶奶!”沈从君声音急切:“您在哪?”
“我在你们医院楼下呢!”
“啊?”沈从君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跑,电话里断断续续地有很多杂音:“您快上来病房,叔叔他好像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