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缓缓转头。
五官利落分明，肩宽腰窄，周身颀长，一八五的身高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他慢条斯理的把烟摁灭，神情轻松而慵懒，眼底的情绪却晦暗阴沉：“去哪了？”
苏蔷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家里进了贼。
其实她知道，厉晟单独为苏雯馨买了一栋别墅作为他们正式的婚房，就在锦城南郊。
小别胜新婚，他竟然没有和苏雯馨一起过夜，而是回来了这里。
苏蔷闻到葡萄酒的香气，再看到厉晟冷白的脸色也就懂了，他这是喝过酒不太舒服，回来找药。
不然他哪里会舍得离开苏雯馨。
苏蔷轻车熟路拿出胃药，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厉晟没接，脸色依旧不好，冷声将自己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去哪了！”
苏蔷粉嫩的唇角微微向下，“医院。”
厉晟想起了什么，脸色稍稍缓和。
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再问苏蔷去医院的原因，而是接住她要放下药的手，放在鼻尖轻嗅，“什么味？”
刚刚他看到那男人把东西递给苏蔷的时候，碰到她的手了。
厉晟有洁癖，立即命令道：“去洗手。”
“哪有什么味？”
苏蔷不明所以，抬起手臂闻了闻，闻来闻去发现只是一点消毒水的味道。
厉晟神情冷峻而桀骜，“一股廉价的男人味。”
苏蔷半天反应过来，厉晟这话是在说刚刚送她回来的林旭炀。
她抬脸，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还带些许稚嫩，却早已没有初见时的青涩。
“厉晟，你很没礼貌，旭炀是我的同学，不是什么廉价的男人。”
厉晟蹙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嫁给他的时候，苏蔷只有22岁，大学还没毕业，如今也不过24。
如果上妆，她微微上扬的眉眼会被勾勒的极其精致，气质纯欲又明艳，像故事里不谙世事的小狐狸精。
卸了妆容的她皮肤白皙透亮，大大的眼睛润而不妖，要不是被一幅眼镜封印，足以轰动网络。
厉晟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看到苏蔷的情形，适配墙边那片绚烂而雅致的紫色小蔷薇。
这朵小蔷薇平时很少顶嘴，如今为了其他男人有了反骨。
厉晟沉默半晌，忍住不悦，沉声道：“你妈妈好些了吗？再约个时间吧，今天的酒会很重要，我走不开。”
今天是他自己失约在先，厉晟不想计较，更不屑跟一个开出租的计较。
“不用了。”
苏蔷扭头去洗手。
厉晟跟着她来到卫生间，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苏蔷淡淡的脸。
他的动作很是亲昵，可苏蔷知道，两人之间何止隔着一座大山。
“怎么了，不是你说的永远不会影响我工作，现在又别扭什么？”
工作？
若是从前，苏蔷或许会因为这样的谎言而感到失落，可这次是真的不会了。
妈妈已经发现了厉晟和苏雯馨的关系，也就意味着，厉晟只能作为别人的老公出现在妈妈面前。
她不能惹怒厉晟，只希望厉晟忘记这件事。
苏蔷认真看着厉晟的眉眼，勇敢道：“厉晟，你难道没有什么其他的想跟我说嘛？比如苏雯馨……”
“高秘书说的？”
厉晟双眸暗淡，显然没有准备把苏雯馨回来的事告诉苏蔷。
苏蔷淡然一笑，笑容十分苦涩。
“你不用瞒着我，网上到处都是你们一起出席晚宴的视频，其实我感觉到很轻松，以后不用顶着另外一个人的身份生活，这对我是件好事。”
厉晟脸色微沉，又是高秘书背着他安排的宣传。
除了当事人，高秘书是最了解厉晟的人，她认为苏雯馨会很快取代苏蔷，才安排了这么多。
很周到，可厉晟不喜欢被人揣度，这场游戏既然开始，便不是简单可以结束的，至少有些人不会允许。
他轻蔑一笑，不去想那些跳梁小丑。
开始专注的去解苏蔷的衣扣，眼神中裹挟着强势的侵略意味，例行公事般将自己的外套也脱了下来。
“你倒是想得开，当初设计那么一出，是不是没有想到会一无所获。”
三年前苏蔷代替苏雯馨进了洞房，厉晟醒来才发现身边人被换。
苏清远后来的解释是事情紧急，只能用和苏雯馨有八分相像的苏蔷来堵宾客和媒体的嘴，等苏雯馨养好身体再换回来就是。
可只有厉晟知道，那晚他喝的酒里被加了料。
他是醉了，但不是死了，不至于身边人是谁都认不出来。
苏雯馨这么一走就是三年，苏蔷也就做了三年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厉太太，随便一个秘书都能对她颐指气使。
这些，厉晟都知道。
当初同意这个安排，也是带着报复意味把！
苏蔷低着头，声音带着些许委屈，“厉晟，难道你到今天还认为是我设计你和姐姐吗？”
她以为三年了，厉晟对她多少会改变观点。
可厉晟没有心，看不到她所付出的真心。
厉晟盯着她看了半晌，眸中闪过一丝荒唐，“你觉得世界上会有那么巧的事？其实你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你妈妈的医药费不用发愁了……”
厉晟说着凑过来。
以往她都是乖乖巧巧，可今天厉晟提到了三年前。
她也很懵，也很委屈，也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她不知道要找谁负责。
那天她很慌乱，苏清远以妈妈的医药费威胁她才同意替嫁，根本不知道厉晟会扑过来……
她尝试向厉晟解释过，可厉晟根本不信。
他处处看她不顺眼，每次做那事都带着羞辱意味。
苏蔷一直忍着，一是为了妈妈，二是她相信厉晟早晚有一天会发现她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直到今天苏蔷明白了，就算是成为妈妈最讨厌的第三者，也改变不了厉晟不爱她的事实。
她第一次用细瘦的手臂抵着厉晟的胸膛，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认真道：“厉晟，结束吧，如果你爱她，就让她回来，我愿意成全。”
经历太多磋磨，苏蔷在心底还是愿意相信爱情的美好，她想将自己美好的初恋埋藏在心里。
然而厉晟只是轻笑，漫不经心将脸凑近，灼热的呼吸迅速缠上她的，轻车熟路的的扶起她的腿，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将她压在了洗手池上。
“所以，这次玩的是欲擒故纵……为了达到目的，你想让你妈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