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柯雯脸上，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柯雯气的猛推他一把。
难怪她带苏蔷来的时候，谭岑没有第一时间谈条件，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那猥琐男都要抓到苏蔷了，柯雯刚想说随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门口突然骚动起来。
“哇，好帅！”
有女人低呼，还有的拿出手机偷拍。
厉晟的司机皱了皱眉，厉晟倒是视而不见，只看了一眼谭岑。
谭岑会意的笑了笑，随后摊开手，有些无奈道：“早不来晚不来，竟坏我好事……好了好了快来人，清场。”
柯雯愣神的功夫，她身边就有人就动了起来。
几名平时看不到，一起身就让人瞠目结舌的彪形大汉便开始清场。
打扫的打扫，乐队的人都直接下班了。
刚刚的一场混战好像是他们的幻觉，就连为难苏蔷的那群人都懵了。
其他人都在观望，开始找麻烦的衬衫男被吸引了视线，酒精让他看不清厉晟的脸，他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上下打量着他，“你谁？”
厉晟淡淡扫了他一眼，所有人都以为厉晟是来英雄救美的，然而厉晟只是轻飘飘的走到一边的卡座坐下，淡淡说了一句，“群众……”
“……？”
衬衫男哈哈大笑。
“来吃瓜的？小美女，看来今天没人肯帮你，只要你给哥唱，哥给你钱。”
“我不会唱你说的那个。”
苏蔷闷声解释，故意不去看厉晟。
厉晟眼睑低垂，从怀里掏出一盒香烟，慢条斯理的点上。
火光划过，印出他幽暗的脸。
苏蔷知道他生气了，可又不知为什么毫无动作。
衬衫男依旧不肯罢休，“痒都不会唱，来什么酒吧，我看你是来钓凯子的吧！放心吧妹妹，这里每一个都是有钱人，不用钓了，哥包你。”
“哥，让她钓我，我想当翘嘴！”
那人说着去摸苏蔷的头发。
衬衫男更加猖狂，伸手直接去摸苏蔷的脸。
“干什么！光天化日的你们欺负一个小姑娘，要不要脸。”
林旭炀被激怒，拎起酒瓶挥了几下。
场面再次混乱，突然不知是谁偷偷砸了一个椅子过来，苏蔷扭头就看到林旭炀的脑袋鲜血直流。
“你怎么打人，旭炀，你怎么样？”
苏蔷手足无措，只能伸手去捂林旭炀头上的伤口，可鲜血还是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出来，烫的她心惊胆战。
手心持续流动的灼热让她顾不上思考，只能绝望的看向厉晟。
厉晟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烟草的雾气在他周身盘旋，让人看不清脸。
柯雯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不想再理谭岑转身就要去帮苏蔷和林旭炀的忙，手臂却被男人拉住。
谭岑用胳膊松松的箍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轻道：“宝贝，没听过清官难断家务事么，我劝你别去搅合，要不容易里外不是人。”
谭岑说的一本正经，柯雯真想踹他，却动弹不得。
谭岑继续坏笑，“没事啦，小伤，死不了人。”
他也看林旭炀不顺眼，更不想柯雯坏了厉晟的事。
林旭炀强忍着头上的伤，咬牙切齿道：“厉晟，你难道要看着小蔷被欺负吗？”
这是林旭炀第一次和厉晟对话。
厉晟睨了一眼林旭炀，冷淡道：“你认识我。”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就知道，这个开出租的出现在苏蔷身边，绝对没安好心。
不过厉晟不在乎，他只在乎苏蔷要倔到什么时候。
高大的身体忽然站起身来，那优越的肩宽带来的压迫感吓了众人一跳。
厉晟走到苏蔷面前，眼神微微转动，冰冷道，“为什么被欺负，为什么不听话要出来找死？”
苏蔷一直被保护很好。
嫁给厉晟前，秦碧芸从不允许她在外面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甚至不允许她穿过于时尚鲜艳的衣服。
厉晟第一次见到她来找苏清远的时候，就被她过于朴素的黑色布鞋给逗笑了。
她在大一的时候嫁给他，然后搬进豪宅，除了一些家务活，没有吃过多少工作和生活的苦。
厉晟的眼神太过冰冷，像是在说她活该，是她连累了朋友。
苏蔷摇着头。
她以为自己靠自己生活很容易，但是这一刻，苏蔷才知道自己多么的弱小。
厉晟无需出手，只是在一旁看着，就让她无地自容。
她知道厉晟在惩罚她，惩罚她偷偷跑出来、做让他不高兴的事。
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但现在只有厉晟能够帮他。
苏蔷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厉晟的裤脚。
“厉晟……帮帮我们。”
“你以什么身份让我帮你？”
“还是你觉得自己很招人喜欢，谁都会围着你转？”
厉晟的目光森冷，包含着深刻的嘲讽。
他将她娇养起来，她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如今跑到这里搔首弄姿，竟然还妄想让他救她。
尤其是看到苏蔷的手，一直在林旭炀头上捂着，厉晟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业火，恨不得再补上几脚。
苏蔷咬唇。
面对厉晟的羞辱，无地自容。
她的确违背了和厉晟的约定，不能随意抛头露面，但是她也说过，不会再做他的金丝雀。
苏蔷眼中波光闪动，被她强硬的憋了回去。
倔强的小脸抬起来，苏蔷直勾勾的看着厉晟的眼睛，“那你呢？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管我？”
她看着厉晟，眼神一点点失去焦距。
厉晟说是陪她，和苏雯馨聊手机的画面突然浮现在眼前。
他就像一个蛮横专制的暴君，掌控她，不许她做一切可能会损害苏雯馨利益的事，可是厉晟究竟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人，她也会难过。
她突然松开了捂住林旭炀额头的手，“滋啦”一声撕掉了旗袍的下摆，递给身后吓成一团的驻场小姐姐，“麻烦你，帮他包一下。”
“哦……”
小姐姐被吓的快傻掉了，苏蔷把布条递到她跟前她才反应过来照着她的话做。
苏蔷站起身来，目光凄然的看着厉晟，“我没有想要谁围着我转，但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
她朝着会所的门口走去，那里是一群围观群众。
像衬衫男说的，能来这里消遣的，大多都是有钱人。
有钱人分两种，一种是有钱就猖狂的，一种就是喜欢低调搞事业的。
苏蔷走到一位身着考究、看起来也算憨厚老实的大叔面前，最后看了厉晟一眼，随后温柔道：“叔叔，你想不想……”
“住口。”
厉晟的眸中染上一层灰，黑如点漆的瞳孔布满冰刃，“苏蔷，你敢……”
“我还有什么不敢？”
苏蔷甚至想要站到大叔身边去，厉晟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抓住她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