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色》全本免费阅读
锦华扶着林锦往慕锦阁走去。
她身后跟着一堆丫鬟婆子,手上都拎着许多药包。
“姐姐来就好了,还带这么多礼,”林锦凑近了锦华,倚靠在她身上,她浑身没劲,一看气色就很不好。
锦华瞧得心疼,“叫个丫头来接我就好了,你还专门出来跑一趟?妹妹不是我说,你这身子怎么突然这么差?你从前可跟个小牛犊似的呀。”幸亏她得知她小产,带了些滋补的药方。
“小产后一直很难好,”林锦也很自责,苏太医已经尽了全力,若不是他,她现在可能连床榻都起不来。
一进屋林锦就委顿在螺钿床上。
锦华在自家做惯了主母,见状吩咐丫鬟们替林锦铺好床,放些隐囊在她身后,好叫她睡得舒服些。
“妹妹,我听外面传你一些不好的事情,”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妹妹这件事。
“哦?什么事?”
“有人写话本子诋毁你,很多人在外面编排你和锦衣卫指挥使沈大人。”锦华心直口快,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
林锦缄默片刻,才道:“怪不得,怪不得近来府上这么奇怪。”
“我原来真的和沈大人有过什么吗?”她又问,锦华也知道她受了伤,不记得从前了。
“我不知道,就记得你去找过几次沈大人,妹妹,那些都过去了,你现在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从前那些人,你就忘了吧,”锦华小心翼翼,以为她还会像从前一般。
林锦轻笑,“知道了姐姐,王爷对我这般好,我怎么会辜负他呢?我只是怕自己从前糊涂,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怎么会呢,你不过性格外放了些,我看你这成亲后,性子好太多了,女人啊,还是要成长才行呢,不像锦玉,成亲那么久,越活越糊涂?”
林锦听她提起锦玉,她倚在床头,漫不经心地问道:“二姐姐怎么了?”
“她啊,吵着闹着要和离,逢人就嚷嚷着白景行要害她。”
她怎么不提自己要害人家小妾肚子里的孩子的事?
苏锦玉因精神失常被带回苏家,如今和自己亲娘都在京郊的别庄。若不是因林锦是王妃,白景行弄死她的心都有。
这样蛇蝎心肠的人,林锦不同情她,她没有落井下石已是她仁慈。
她早就查清楚了。
林锦落魄时,锦华见过她一面,回去就将此事说给了锦玉听,锦玉嘴上不信,一转头就去打听了,开始时她还不确认那人是苏锦绣,但观察了几个月,才发现那卖汗巾子的女人确是苏锦绣。
她送了些银两给顾白云,顾白云原就嫉妒林锦和陈跃,她逢人就污诋苏锦绣,很容易就被人利用,那一伙暗害苏锦绣的下人,是顾白云的下属,很快顾白云就被揪出,但她隐瞒了真正的罪犯。
“还是劝劝她少说几句吧,不然白家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我们都救不了她了。”
送走锦华,林锦叫两个贴身丫鬟过来。
“外面那些诋毁我的话本子,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说?”
白樱跪在地上,“是王爷不让我们说的,王妃,您身子不好,王爷怕您受伤害。”
林锦长叹一声,她何尝不知他是为自己好?
“我记得我们有个书肆?叫掌柜的来,我有些话想交待。”
不久,坊间一本《清丽记》横空出世。
据说这话本子影射的正是安王妃被嫡母发配后的生活。
《清丽记》讲的是世家千金被卖给屠户,千金费尽心思逃出,并藏于市井,做过厨娘、绣娘、妆娘,最后打败嫡母,回家后被王爷求亲的故事。
虽和林锦实际的经历没什么相似,但有传言说这本书写的就是安王妃,人们还是很乐意当真,毕竟安王妃确实消失了一年多,回来时还带着安王的儿子。
她还为养济院捐棉被和碳火,当时梁王妃可是正为寺庙捐银子呢!
林锦给那位写《清丽记》的书生一大笔银子,这位书生在后世很有声名,他写过很多戏曲本子,只是前半生比较穷困潦倒,林锦为他改命,给他银子,他替林锦写文。
她记得当时自己问他,“你不替我写,以后也会名声大噪,也许金钱会消磨你的才华,我如此行事,未知是否害了你,你可会怪我?”
当时那位书生道;“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小生还要感谢王妃挽救了我,我的小女儿得了病,正急需这笔钱,王妃是活菩萨,救人性命,我又如何敢怪您?”
人命微贱,唯有活下去,才有以后。
靖和四十三年春,靖和帝与皇后李氏隐居西苑,安王戚无忧监国。
梁王之女戚鸾,安王罚她囚禁在南京高墙之内三年,对外说是戚鸾生病,不再见人。
皇贵妃徐氏多次抗议,可皇帝却说,戚鸾害皇婶小产,差点死去,实在是心肠歹毒。
北狄三公主长居北京,北狄将白衣教首林有升逮捕至京城,亲自交给安王处置,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林有升后被凌迟处死,而白衣教别的教徒,如旋擘等人,均被处死。
万俟宗因有功,被安王升为顺天知府。
大乾也开放了一些边境市集,派兵驻守,与北狄人做起了边境贸易。
长达几百年的争斗落下序幕。
戚无忧一监国,即着力整顿官场,抑制藩王,清田亩。
而与此同时,东北方向的瑾人,则在凄风苦雨中,慢慢成长起来。
林锦身在后宅,她管不了外面的事,但她可以提醒安王。
东北的瑾人,此时还是大乾的附庸,林锦若是不提,没人会去警惕。
安王监国后,呼延缥缈见他的时候就越来越少,她多次造访安王府,可林锦身体不好,轻易不见客。
五月是白玄成亲的日子,林锦代皇后前来祝贺,张白玄没有母亲,和父亲也不够亲近,他成亲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就在京城的宅子里摆了几天的席。
白玄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再次见面她比从前多了些柔弱的美,那是身体受损后的羸弱,可她的美还是那样惊心动魄,有种被人养得很精细的柔润。
她是那样淡然自若,没有当初的迷茫和小心翼翼了。
他为她欣慰。
那些朦胧的爱意虽渐渐走远,但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