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人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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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完皇帝和宫妃,按亲王礼制,回门礼也在当日完成。

皇家卤薄仪仗——亲王金辂,王妃则乘凤轿,戎服校尉气宇轩昂,沿途纛幡金伞,华贵异常,迤逦而来。

苏府门楣生辉,苏府管家由正门引二人入正厅,府中下人簇然一新,苏烈身穿皂纱镶红滚边礼衣站在中堂,生受了安王两拜,林锦四拜。

接下来又是一场又一场的筵席,除了两个嫡亲姐姐,还有许多林锦不熟悉的亲人过来向她祝贺,二房的几个姐妹,还有在国子监读书的堂弟、宗族子弟……幸亏父亲提前给她一一对应过,她才不至于失礼,全部微笑而从容地回以家人礼。

父亲和丈夫,都很自然轻易地接受了她失忆的说辞,这对林锦来说,自然是大好事。

到第三日拜皇室家庙,第四日接受百官命妇朝贺……

成个亲,林锦简直忙得连轴转,被拉过去扯过来,简直不可开交,幸亏恒儿跟李娘娘住在西苑,她可以不用看顾孩子。

但她还是着实累到了。

嫁到皇家,礼节之大,简直让人瞠目。

也幸亏戚无忧体贴,这几日没有再缠着她,让她松了口气。

如今她要开始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王妃了。

安王府从前很多有二心的人,被戚无忧毫不客气地扫地出门,所以下人很短缺,林锦也不急着填补,皇上和李娘娘送来的那些太监宫女,也够王府用了。

聚窟那边,太医苏福臻诊得陶牧的眼睛还有救,又得了皇命,每天按时过来替他上药。

陶牧原本都做好瞎眼的准备,得知自己还有救,自然万分配合他,两人有很多话说,心情也很不错,就是过了几天他还没看到恒儿,就想看看孩子。

婚后的林锦也想多见见婆母,也就是宛姨,夫妇二人携手去了西苑。

李娘娘叫他们爷仨去外面逛逛,她有些体己话要和王妃讲。

戚无忧和靖和帝,两人性子都很别扭,但加上个恒儿,气氛就和谐许多。恒儿不愿意叫人抱着,跑得飞快,又是对一切都好奇的年龄,西苑又大,离水又近,太监们生怕皇孙靠近水,追得满头大汗。

恒儿模样与靖和帝很像,靖和帝很喜欢他。

“倒是生了个好儿子,”靖和帝斜睨戚无忧半晌,突来了这么一句。

“……”

……

气氛一时很尴尬。

靖和帝咳了咳,想了半天又执着地没话找话,“朕听说你京察时过于严厉?朕是让你观政考核,可别忘了,官场如战场,讲求策略的时候多,不要莽撞了。那些臣子,你一个不能小觑。”

戚无忧垂首道是,心里却腹诽,都到了如此地步,不下猛药,哪能治得了这些大蠹虫?

“嗯,朕听说肃州总兵林海是你提拔的?”

戚无忧点头,靖和帝负手而立,点头赞赏道:“不错,他前几日又小胜北狄军的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做得好!该赏的赏!对了,还有一事,你去和沈梦鹤商量个策略,朕计划今年内荡平整个北直隶的白衣教徒,特别是要逮住他们京城分舵的舵主旋擘,近来他身侧来了个武功深厚的男人,朕疑此人正是陈铉,这事暂时不交给沈梦鹤,你去替朕查,切忌不要声张。”

旋擘就是那个两次三番骚扰锦的花和尚,他武功虽一般,轻功却不错,善于蛊惑人心,在整个北方有诸多信徒,他手底下还有很多护法,皆是武功深厚之人,其实并不好抓。

白衣教主林有升撺掇北狄王抢掠中原,一举捣毁白衣教,是大乾多少代帝王的梦想。

“父皇,儿臣还想要个人——宛平县令万俟宗,这人与旋擘关系匪浅,儿臣觉得只有万俟宗可以诈出旋擘来。”

“你全权做主就是。”

“是!”

广寒殿中,李娘娘正歪斜在罗汉床上与林锦闲聊,一切尘埃落定,两人终于有了婆媳的名分,可说起话来却不生疏,还是如从前那般亲近。

“如今跃儿也成亲,有了孩子,我心里难受,又为他欣慰,他呀,嘴上说但愿我过得好,其实不想原谅我呢,”李娘娘抹泪,心里苦涩难言。

“娘娘,有王爷和我,还有春照顾您,陈跃他是放心的,他政绩突出,听王爷的意思,不久就会升任知府了呢,您就放心吧,儿女长大了不就是让他闯荡的吗?”

“好好好,他越来越好,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放心,近来皇上问我,要不要给春找个婆家,我一提,她就生气,一会你去劝劝她,都快十七了,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做父母的,操心的无非就是这些事儿,儿女的姻缘。

“好。”

林锦又讲起安王的体贴,李娘娘面露喜色,她就是想多听听儿子的事情,又不好意思开口,“他还会替你按摩?那确实不错了,”和他那个皇帝老子倒是一样,是个体贴的。

李氏倒不是时下那些刻薄儿媳的婆母,总想着磋磨儿媳,让人家女儿当牛做马伺候自己的儿子,她不是那种性格,何况她与锦如亲人一般。

“是啊,王爷真的很清润柔和,性子极好,”林锦温声道。

李娘娘一脸满足地望着她,丘善宝亲猫着身子进来斟茶,李娘娘知道他是想看看王妃,就努了努嘴,叫住丘善宝,“这是大太监丘善宝,是皇上跟前伺候的。”

丘善宝施了一礼,“王妃真是个大美人,怪不得王爷这般宝贝呢,奴婢祝贺您二位同心比翼,恩爱沾黏。”

林锦露出端庄得体的笑。

丘善宝躬身退下。

“你们是夫妻,若你心里有什么话,说给他听,让他给你出出主意,千万不要一个人偷偷难受。”宛姨最熟悉林锦的性子,怕她将什么都藏在心里,夫妻交不了心,“夫妻之间根本不用相敬如宾,敬他爱他是应该,但要两相欢喜才能长久……”

“嗯,我记下了……”

少顷,殿外传来嘈杂声,李娘娘扬声叫丘善宝,反而来了个小火者,“启禀娘娘,是颜贵妃来了……”

李娘娘眉目拧紧,她这时候来做什么。

正想着,颜贵妃已经绕过屏风向罗汉床走进来。

林锦总算看清这位颜贵妃的脸,从前只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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