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陈虎在城墙上骂那些人，他们才一点不敢反驳，大概后来很多人后悔，所以，他们才开始愧疚。
“所以，大家都在渤州？那些怨气，便是因为你的恶名，逃走的人过的不好，所以更加怨恨你，觉得是你害的？”
秦墨承轻轻“嗯”了一声：“是，他们毫无担当，丢妻弃子，去了秦墨武那里也不思进取，实在让人不耻。”
“当然，也有不愿意离开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安宁就知道，秦墨承不会真的屠城，这样算起来，那些离开的，也是他们活该，本就灾荒，还留下妻儿老小自生自灭。
“阿承，所以，屠杀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从未害人，是吗。””
“别人以为你杀人，怨气便会滔天，而你只要半壁江山，不仅因为需要另一半的怨气，也因为人多了，白云县藏不住，是吗？”
秦墨承神色不明，安宁都知道了，还会一直留下吗？他又开始担心，这一去，一切就都暴露在她面前。
可他还是想相信她，相信她会为了他留下，所以，他此次来，何尝不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他的命。
“是，你说的都对。”
秦墨承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宁宁，我要不这么做，你会来吗？
安宁语塞，若没有这些，她的确不会来，在她短短几十年的人生里，或许偶尔会想起他，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人都会被遗忘。
“阿承，对不起。”安宁知道秦墨承不需要对不起，可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就算再来一次，她一样会选择回家救父母吗？这或许是人之常情，可真相也的确伤人。
所以，安宁只能抱歉。
秦墨承捏了捏安宁的手，他不是第一选择，安宁有父母家人，所以这句对不起，他懂。
“宁宁，我若真的做了那些事，你还要吗？”
最难熬的时候，秦墨承是真的想杀人，他想杀了所有人，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若他真的做了，成了让人唾弃的人，安宁肯定会嫌弃他。
他们本就隔着遥远的距离，若他真的做了，就算安宁来了，肯定也会嫌弃他。
他也想过，大不了安宁来了后，就把她囚禁，让她一直陪着他。
可是，那样的安宁，好像不是他想要的，他也做不到伤害他。
秦墨承接着道：“宁宁，我从不是一个好人，只是因为你而已。”因为你，所以我愿意妥协，也愿意做一切违心的事。
安宁的心沉甸甸的，原来，真的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人而改变，毕竟，当初在冷宫初见，那时的秦墨承，真的是会做出屠城之事的人。
“阿承，这一次，我会陪着你。”
“好。”他相信，也想相信。
马车进了渤州，一进渤州，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人瞬间就变多了，欢声笑语也多了。
这是清冷的霖州没法比的，安宁再来这里后，就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
“想下去看看吗？”
安宁点了点头：“想。”
“待会儿进城再下去吧，我带你逛逛，今日住一晚，明日回白云县。”能与他并肩而行，也是他一直期待的事。
“好啊。”安宁刚同意，又反应过来：“渤州城里也这么繁华，我们下去，系统不会发现异常吗？”
刚进渤州安宁便能察觉不同，这里的人明显安居乐业，这些年，系统难道都不知道？
秦墨承耐心解释道：“无碍，那个叫系统的也没有那么聪明，不能让它知道的都在白云县和那附近，这里人多些，它只以为是跟着我的那些人的家属。”
安宁点了点头，系统的确没那么厉害，很多思维是不如人的：“那就好，要是让系统知道，我怕它会把我送走。”
安宁现在，是真的不想离开，她想陪着秦墨承。
这话秦墨承喜欢，至少，她现在不会走，他有时间，只要她也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有力量去克服。
“宁宁，只要你愿意要我，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
安宁被秦墨承语气里的郑重吓到，好像，真没有能难住秦墨承的事，所以，她可以不用那么忧心。
“我只要阿承。”这么好的秦墨承，安宁想，怕是以后她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好。”秦墨承这一声好，答的很笃定，不管有多难，要付出多少代价，他都可以。
进了城，又行了一段，才下了马车，只有秦墨承和安宁两个人，一下去，扑面而来的烟火气，这才是一个城该有的样子。
一旁的食肆里面坐满了客人，街道上行人也悠然自得的进出各个商铺。
“阿承，什么时候让其他地方也成为渤州这样？”那么多空城，空着也是可惜。
“早些年的灾荒，死了太多人，人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的。”秦墨承说着，牵着安宁进了一家人挺多的食肆。
“听说这里的粉和饼都不错。”
一进去，伙计挺热情的招呼，见两人气度不凡，伙计便问道：“二位可否要雅间。”
“就在大堂吃吧，人多热闹。”安宁喜欢这种烟火气的氛围，可以听着旁边的话语声，既热闹，也挺好玩的。
“好的。”伙计热情的给两人找了位置。
秦墨承要了这里的几样特色，然后便开始等，店里人挺多的，估计还要些时间。
“阿承来吃过吗？”看秦墨承好像挺熟练的样子，安宁才多问一句。
“没有，只是知道，你不在，一个人没意思，还有几家都挺不错的，我们待会儿去，晚上打烊的迟，可以多逛逛。”有时会听到别人议论，秦墨承便记了下来，等着就是有一天，可以带着安宁来。
那些曾设想过的事，如今又完成了一件，他想和她做的，可还有很多。
安慰的话已经没有必要，以后她都在，才是秦墨承最需要的答案：“好，我们一起去，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地方，吃很多东西，看很多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