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在瞧向那两名曾见过一面的侍卫之时,那边门外守卫的四人也都在瞧着他。其中那两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与他瞧了一会儿,便也都把他给认了出来。他瞧着那两人眼神变化,也猜知他们定是也认出了自己来。只是他见这两人虽认出了自己却不出声招呼,便也不过去打招呼,只是在到得自己雅间门口时向着二人含笑点了点头,便推门进了自己的雅间内。
这二楼上的雅间并不大,沈醉眼估了下,觉着最多也就十平方米的大小。里面陈设也极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门口边的一个剩物架子,再加墙角处的几盆花草外,便别无它物了。相隔的雅间只被不太厚的木板分隔开来,在这边倾耳相听便可听到另一边的动静。进门的这面墙壁上便是只有个门,左右两边都是木壁,对面则是一张大窗子。横跨了那面墙的整个宽度,高与墙齐顶,下面则留了半人高的实壁。这扇窗子就正对着楼下大厅,拉将开来,便可看见在楼下舞台表演的歌舞,视野很开阔。
一进雅间,沈醉挑来的两名女子便先一步到了窗前,打开窗栓,一人一扇将大窗子拉了开来,然后便请他到窗前的椅子上落坐。旁边桌上四个精致木盘内各剩放着点心瓜果之类的零嘴,还有一个托盘内放着一壶酒与四只酒杯。二女一人端了瓜果,一人倾壶倒酒请他享用。
沈醉在二女邀请下到得窗前,却是并未落座,而是站在窗前。从腰间掏出金龙壶来,借着光滑如镜的壶背面当做镜子,往旁斜了斜,调好角度,便借着壶背面的反光瞧到了隔壁雅间的内的情形。窗前当中而坐的一玉面朱唇,长相俊俏的少年,却正是当今的大宋天子,哲宗赵煦。
“果然是这家伙!”沈醉轻笑了下,微叹口气,收回金龙壶,摇了摇头,这才回身坐下。那两名女子立马娇笑着腻了过来,各抓了他一只臂膀,一人往他口里喂瓜果,一人端着杯酒往他嘴前凑。
虽然确定了隔壁雅间坐着的就是当今大宋朝皇帝,且沈醉还与这位皇帝算是相识,但他却是没想着要过去打个招呼。确定以后,便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安坐在椅子上一边欣赏着下面的歌舞,一边享受着身旁两女的伺候。不时顺手摸上两把揩揩油,说笑上几句,把两女直逗的“咯咯”娇笑。待得下面一场歌舞完毕,忽然间房门“叩叩”数响,有人在外敲门。
“谁呀?”坐在沈醉左边的女子在沈醉示意下,颇不情愿地噘着嘴起了身,转身去开门。外面敲门人听得里面这女子问话,却是也不回答,只在外静候。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门外站着一佩刀大汉。沈醉转身瞧去,见是自己刚才在外面认出来的两个皇帝赵煦的随身侍卫其中之一。
“沈公子,不知却还记得小的吗?”那侍卫站在门口朝着沈醉拱手问道。
“记得!”沈醉含笑点了点头。
“我们家周公子便在隔壁雅间,知得沈公子在此,特着我来请公子过去一叙,还请公子移步!”那侍卫又拱手一礼,欠身请道。
“嗯!”沈醉想了下,点了点头,起身招呼上二女出门。赵煦便在隔壁,那侍卫早一步便跨了过去,将那边房门打了开来,等到沈醉三人出来,向他们躬身作请势。
“沈兄!”沈醉刚一进雅间门,赵煦便已带着他身后二女上前迎了过来拱手见礼,笑道:“想不到当日你我二人匆匆一别,再见之时却已是过了一个年头。今日能在此巧遇,当真是幸甚!”
沈醉拱手回礼,笑道:“那日因遇上了急事走的匆忙,却是失礼了!还望周公子勿要见怪呀!”
“哪里哪里!”赵煦笑了下,指着一张椅子,道:“沈兄请坐!”
“周公子请!”沈醉请了句,也不推脱,便先到了那椅子旁。待得赵煦走过来,又客气了几句,这才同时落座。接着便是一番添茶倒酒,互相礼让,敬请间又是客套了几句。
“沈兄,上次大恩,在下却是还未来得及回报,沈兄便已匆匆而走。今番相遇,却是要请沈兄在那宝香斋好好吃上十天百天才是。现在,我则向沈兄先敬杯水酒聊表下谢意!”赵煦端着一杯酒,向沈醉敬道。
沈醉洒然一笑,端着酒杯道:“我当日只要求你请一顿,那十天百天的便还是算了吧!而且,天天吃山珍海味的大餐,却也是会腻的!”说罢,举杯向赵煦迎了下,仰头饮尽。
“嗯,天天山珍海味的吃,确实是会让人腻味的!”赵煦身有同感地轻叹了口气,笑了下,也将杯中之酒仰头饮尽。
沈醉正将手中酒杯伸到了旁边,让旁边服侍的女子添酒。听着赵煦的这话,不由心道:“你便是觉着皇宫里的女人腻味了,这才跑到这青楼里面尝尝这不一样的口味吧!”转念想罢,他接过添满的酒,朝着赵煦敬了一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头道:“这饭在哪里请都是一样,也没必要非到那宝香斋去。今日你便在这里请上我一顿就是了,此处有佳人相伴、歌舞助兴,却是要比去那宝香斋有味道的!”
赵煦闻言笑道:“正是!”说罢,便出声叫了外面一名侍卫进来,叫他下去吩咐老鸨来上酒菜。赵煦转过头来,瞧着沈醉正了正脸色,拱手道:“上次相遇时,曾听沈兄说过一句‘严惩并不见得就能让人受住教训,强压有时反会适得其反’。这一句话,让在下当时大受启发。本想着还要向沈兄请益一番的,哪知沈兄却是匆匆而别。今日再次相遇,却是要好生请益的,还望沈兄能够不吝赐教!”
他现在虽贵为大宋朝皇帝,但此时的实际掌权者却是太皇太后高氏。他是一直都想从高氏手中争回自己的皇权的,虽然他年少老成,知道此时该是隐忍为上,但终究是少年心性。有时不免热血上涌,忍受不得。沈醉当时的那一句话,确实是给了当时的他看待事情上的一些启发的。而且还给了他一个警告,那一日他本就是在宫里受了些气出来散心的。沈醉的那一句话,让他更透彻地看待了高氏与他的关系,醒悟到了自己终还是隐忍不足。因此他也对沈醉高看了一眼,以致沈醉匆匆离去时不免心中有几分失望。所以,他从外面认出了沈醉的两名侍卫口中听得了沈醉就在隔壁后,便立马着人相请。虽有报恩请客的理由,但主要因由却是为此。
沈醉听得赵煦的话后,却是不由一愣,料不得当时自己随口一言竟会给他什么启发。苦笑了下,道:“周公子此言当真是折煞我了,我这人浅薄的很,既没学识,又没学问。再且一不会做诗,二不会赋词,却是要拿什么来见教于公子?”
赵煦拱手笑道:“沈兄过谦了!”脸上正儿八经地一副诚然请教的样子。
沈醉心中苦笑了下,眼睛一转,嘴上笑道:“我却是还有几门功夫不错,不知你想不想学?”他说罢,抬手遥指着桌上木盘内的一棵桂圆,手中暗运控鹤功,伸手一招,那桂圆便自飞入他手中。这一手隔空摄物,让旁边四女瞧的是惊叹不已。不过赵煦却是面不改色,只因他在皇宫大内却是也曾瞧见有人施展过,是以并不惊奇。而且大宋朝的制度,向是抑武崇文,他这皇帝也是如此,因此心中却是看不起那些个武夫的。
沈醉此时心中却是忽然起意,想要收了眼前这个大宋皇帝做自己的徒弟。收个皇帝当徒弟,想想便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而且收了皇帝当徒弟,那好处也是大大的有。什么金钱、名誉、地位之类,绝对是没跑儿。不过他瞧着此时赵煦眼中闪过的那丝失望与不屑,便知此事现在尚还无希望,却是需要自己好好争取一把,把这皇帝拉成徒弟的。心念电转间,已是想到了一番说辞,从身旁女子手中接过酒杯喝了杯酒,他故作深沉地转头看着空处,沉声问道:“你可知道,这大宋朝一直积弱的原因何在?”
赵煦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直盯着沈醉的半边脸,问道:“何在?”
“便是武!”沈醉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三个字,接道:“大宋一直积弱的原因,便是武备不行!”
赵煦皱了下眉,出言反驳道:“我大宋朝且不谈边军与各地厢军数量,只京中禁军便有八十万之多,而且兵精将猛、兵甲优良,却是何来武备不行?”
沈醉摇了摇头,嗤笑道:“人多倒是真的,兵甲优良却也谈得上,但若要说到兵精将猛,却是未免失真了。而且我所说的武备,并不是单指兵力器甲而言,而是还包括了这个国家的武魂与武风。一个国家可以看作是一个人,如果这个人只是长的高大,穿的盔甲精良,兵器也是锋利,但他却只会讲些之乎者也,没有作战的勇气与胆气,他却又何谈强大?武魂可谓之国魂,如果一个国家没有武之雄风与魂魄,便是只能积弱!”
赵煦愣了下,眼神有些迷茫,随即摇了摇头恢复过来,向沈醉问道:“沈兄,你刚才说‘兵精将猛,却是未免失真’,却是何意?”
沈醉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兵精将猛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而是要与他国作比较来下结论的。凭心而论,你认为我大宋的军队比之大辽如何?”
“却是不如!”赵煦叹气道。
“不说大辽,便是比之西夏也是略有不如,无非就是仗着一个人多势众而已。但要说到兵精将猛,却是远远不及的。若真的兵精将猛过大辽,那燕云十六州便早就收复了,而那大辽国说不定到现在都已被灭了!”沈醉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去道:“归根结底,大宋如此情况,全都是太过抑武崇文的错误!”
“重文轻武,务农兴学,乃是太祖所在时便立下的规矩!”赵煦说到此处,声音已是提高了不少,面上也显的有些激动,真盯着沈醉。
沈醉不在意地笑道:“便是这一开始的规矩就立错了!”
赵煦“腾”地一下从椅上站起身来,手指着沈醉厉声道:“沈兄,你竟敢诽谤我朝太祖功绩!”他话音刚落,便听“啪”地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外面守门的四侍卫抢了进来。“唰唰唰唰”声响处,四道刀光映眼,四把明晃晃寒气逼人的长刀被四人抽将出来直指着沈醉。雅间内四名女子见得四人忽地抽出刀来,都是不由面色一变,惊叫出声。声音尖锐,穿透力极强,立时便吸引了所有的人。楼下此时的歌舞与喧闹也停了,全场一时极静。
沈醉仍就安坐于座,转身看着站起身来,伸手怒指着自己的赵煦,故作不解地笑道:“周公子,你却是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咱们不过随便聊聊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祖皇帝也是人,是人便会犯错。难道因为他是皇帝,犯了错便不能够直言指出吗?为君者,便是要纳谏如流,好话丑话都要听。君不见唐太宗之表范?”
赵煦听着沈醉的话,怒气渐渐平息下来,尤其最后那两句,心中便还有怒气,也努力的压了下去。因为他是立誓要做一个好皇帝的,便如沈醉话中所言,如果自己连几句逆耳之言都听不进去,何来做到纳谏如流,怎么能成为一个好皇帝。而且沈醉说的对,难道太祖皇帝便不能犯错吗?想到此处,他心中已对太祖所立那“重文轻武”的规矩抱有了一丝怀疑态度。不过转眼又想自己竟然怀疑太祖,当真是大大不孝不敬。心中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暂抛开这些想法。长出一口气,平静下心来,向着沈醉一抱拳道:“是我过激失礼了,还请沈兄勿要见怪!”他说罢,又挥手叫抢进门来的四名侍卫收刀退出去,顺便连房中的四女也一并赶了出去。只是四女还未赶出,老鸨便已上来查看究竟。赵煦懒得跟她夹缠,直接丢了一大锭银子,便将她们统统赶了下去。
沈醉这期间却是仍坐着没动,也未转过身来往门口看上一眼。待得屋内所有人退了出去,只剩他与赵煦二人时,他又喝了一杯酒,叹气道:“其实太祖所立的规矩也不算错,因为那个规矩是为了适应当时的情况而立的,也适用于太祖当政的那一朝。但错就错在,后代当政者不知变通,只会死守着规矩不变,且还变本加厉。再加他们没有太祖的英明、气魄、神武与胆略,如此而往,自是一代不如一代,积弱难返!”
赵煦细细品味,觉着他这话大有道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然后期待地问道:“若我大宋朝想要振兴变强,不知沈兄以为该当如何?”
“还是一个字,武!”沈醉将重音压在了最后的那一“武”字上,显得特别突出震耳。“文治武功,两样皆不可少。大宋朝历代的皇帝就是太注重文治,而忽略武功了!”
赵煦又点了点头,正要仔细询问请教,忽然间外面敲门声响起,让他眉头大皱,刚要出声喝骂两句。外面一侍卫的声音道:“公子,是送酒菜来的,已经全都做好了!”
“嗯,送进来吧!”赵煦舒了口气,沉声道。
“是!”外面回应。随后房门“吱呀”响处,三名伙计一人提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一人将桌上收拾了一番后,便打开食盒将菜色一一摆上。摆弄了好一番,三人才躬身退了出去。
沈醉还是始终未回瞧一眼,听着送菜的三人走了出去。又饮了一杯酒,道:“其实我觉着大宋朝历代积弱,还有一个极其主要的原因,便是自太祖与太宗两代之后,后面的继位者却是已很少有人习武或几乎没有了。要知道练武可以练就一个人的胆气、勇气、志气以及魄力,这些继位者代代习文,少了这勇、胆、志、魄四样,未免就软弱了一些,因此便也有些不思进取了!”他说完后,心底里长叹了一口气,心道了声好累,绕了这么大圈,铺了许多的路,这才终于算是说到主题上了。
但此时赵煦听着他这番话,却是有些未置可否。心道自己没有练武,便也不见得少了这勇、胆、志、魄四样去。他这里还未想罢,沈醉又接道:“所谓艺高人胆大,一个人的自身实力逐步加强,便会随之提高他的胆气与自信心。尤其是自信,这才是一切之根本来源。你只要拥有了自信,便能够拥有成功。当年太祖皇帝一对拳头一根蹯龙棍打下如今的大宋江山,靠的便是武力,以及武力所带给他的自信。而他治理天下,则靠的是他习武所练就的宽阔胸襟。如此才能够纳谏如流,无论是顺耳马屁,还是逆耳忠言,尽皆不为所动,以冷静的心态选择最佳的解决办法,如此才能治理好天下。还有唐太宗也是,因为他练了武,才会拥有那般的胸襟与气度。唐宗宋祖,因为有武,不但打天下是一把手,治天下也是无人可比!”沈醉开始一步步诱惑着赵煦,却是不免夸大了武的作用,瞎掰了不少。
“武,当真有这般妙用吗?”赵煦仍是没能够下定决心,疑问道。
“当然,便是你学了武不去做什么打天下治天下的大事。只要有一身绝顶好武艺在身,天下便大可去得,谁也拦不住。可无拘无束,逍遥于天地间,岂不爽哉!”沈醉毫不犹豫地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却也只限于那“当然”二字,后面却算是实话真话了。
赵煦眼中恢复光彩,看着沈醉点了点头,道:“武既有这般妙用,那我可真要好好学上一学了!”
“是极是极!”沈醉点头道,随既却眉头一皱,道:“不过这学武却是一定要拜一个好师父的,武艺也是要学那高深精妙的,否则拜个二三流师父,学个三脚猫把式,却也是没用!而且没有名师指导,就是得到了什么高深精妙的武艺,也是极容易练差路走火入魔的!”
赵煦听了这话,却是不免皱起了眉头,心中考虑那教自己武艺的师父人选来了。若说皇宫大内里面的绝顶高手,那自当是推内侍头子王总管,而次之的,则要算作是御林军统领吴锐了。只是这两个人都是太皇太后的人,他都很不喜欢,而且也不想以自己这九五之尊去拜他二人去。可是,拜谁呢?除了他们两个,皇宫里却是算不得有什么太厉害的了。苦恼之际,抬眼一瞧沈醉,不由眼中一亮。心道这沈醉刚才施出隔空摄物的功夫,那是极为高明的了,皇宫里面也就只有王总管能够施展的出来。而且自己跟他却也算是投缘,且也喜欢他的为人与性格。再加上他又不知自己真正身份,自己以周庸这个假身份来拜他,便也只算作是假拜,不算屈了自己身份。这沈醉,看来实是最佳人选。而且这人见解独到,看事通透,拜了他为师却也可名正言顺地让他帮助自己。
赵煦想到此处,心中打定主意,便向沈醉拱手道:“沈兄,我刚才见了你那一手隔空摄物的高明功夫,想来你武艺定是十分厉害的。不如我便拜你为师,请你来教导吧!”他说罢,起身离开椅子,暂时抛开身为皇帝的自尊,便要向沈醉跪拜下去。
沈醉见得赵煦要大礼参拜,连忙一拂袖一股柔劲挥出托住了他拜下去的身子,嘴上笑道:“你若想拜我为师,却也不必如此。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这些俗礼,你只需行个礼敬杯酒便是了!”他不让赵煦向他下跪,除了本身不喜欢这些跪拜礼节外,却也有出于对赵煦身份的顾忌。毕竟是皇帝,肯屈尊下跪,此时虽看着甚有诚意也看不出来什么,但却难保他心中没有怨言忌恨。保不准,有一天想起这茬事儿来,就要找自己麻烦。这些个当皇帝的,基本上都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
赵煦被沈醉以内力托住,听得他话,却也是暗松了口气。虽然他可以不在乎下跪,大丈夫能屈能伸吗,成大事者就是要忍常人之所不能。不过,既然不用跪,他自是不会傻乎乎地非要去跪。顺势起身,便按照沈醉的意思向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叫了声“师父”,然后向他敬了杯酒,这拜师礼便算是完成了。
沈醉喝了赵煦敬上来的拜师酒,心中大爽。对于自己能绕得这少年皇帝拜自己为师,心中连自己也是不由暗自佩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