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拭眉明白,政治上对商人的压制,指的是这时代的等级划分——士农工商。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商人是被放在最末尾,最不受人重视的,因此,朝廷的科举制度,对商人十分苛刻。
大蜀的商人,除非祖上有从政的,其他人想要获得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非常艰难。
开放压制的意思,无非是:给这些损失了巨大利益的商人开放科举名额,让他们拥有科考的资格!
换现代的话说: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商人最懂得投资获利,现在要他们少赚钱,将来却能够改变子孙后代的社会地位。
这是合算的买卖!
“哎呀七舅母,你这脑袋瓜子真好用啊!”皇甫令尧拍案——他坐在地上没有案可拍,所以是拍着自己的大腿,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呢!”
高明啊!
柳拭眉也是赞许有加:“是啊妙蓁,你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
梁升朝张妙蓁看去,心道:“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还是有着张家人的教养在。果然,让她操持家务实在是太浪费了。”
张家人世世代代几乎烙印在血液里的政客因子,在张妙蓁的身上同样拥有!
张妙蓁又道:“我也是四方走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乡试,见到了不少商人之子被拒门外……”
说着,她话语一顿。buhe.org 非凡小说网
众人不解看去。
张妙蓁自己恍然,道:“我明明不记得了各种人和事,怎么能顺口就说这样的话?”
她是不记得了,但潜意识里竟然还知道有这回事!
可见,她的失忆肯定是短暂的,只是需要治疗!
也不用她解释如何想到这个办法的,柳拭眉说道:“妙蓁,要不还是让我师父给你先行治疗吧。”
说到治疗,梁升自然是最为关注,问:“拭眉,你给妙蓁诊脉看过了,她这身子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柳拭眉道:“虽然是大病一场,并且当时病得有些严重。但胜在救治得当,用药及时。妙蓁的失忆,说起来有高烧不退影响了大脑记忆中枢的原因,可主要的还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有淤血肿块存在大脑中。”
提到医术,她可就比在座的几人都要在行了!
她说道:“我开了药让妙蓁服用,这也只是活血化瘀、补身子之用。想要彻底化开脑部的淤血,那就要施针。”
她耸了耸肩,道:“虽说师父的医术很高,我这九九摄魂针阵也是他传授的,但……”
学来了摄魂针阵之后六十年都有了,可祁阳并没有能将这门手法用得有多精妙,由此可见,他对这个东西并没有完全掌握,也不是天才。
祁阳最厉害的,还是在研究药性毒理上。
故而,很多时候,祁阳自己对自己的针术都不是太自信,交给柳拭眉的,也是强记下来的当年聂韶音教给他的那些。
因此,柳拭眉这个后来者、徒弟,反而要比祁阳厉害得多!
而柳拭眉的灵魂去了闵梁之后,她从聂韶音那里学来了九九摄魂针阵的本真,还有被聂韶音优化过的,自然还是她来给张妙蓁下手比较靠谱。
“但是什么?”皇甫令尧见她说到一半就停了,问:“但是他不如你?”
“你这话被师父听见,要吃教训!”柳拭眉笑了笑,才又道:“我因为剖腹产元气大损,而这九九摄魂针阵极大限度消耗元气,想要强行给妙蓁施针,终究不是十分妥当。”
倘使是救命当前,她肯定会不顾自己的身子去挽救张妙蓁的生命。
但目前张妙蓁的身子状况良好,失忆的事还可以再缓缓,权衡之下两害取其轻,张妙蓁的意思也是,再等等无所谓。
“媳妇儿,也就是说你这个针术很伤自己的身子么?”皇甫令尧自然最紧张这一点。
柳拭眉摇头,道:“若在平时,元气耗损之后经过饮食、睡眠的调节补充,很快就会恢复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梁升问。
他当然最希望柳拭眉能够尽快复元,好为张妙蓁医治。
最急切盼望张妙蓁恢复记忆的人,就是他了!
至于恢复记忆后她是会像以前的性子、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这个不重要!
只要她记起来他们的夫妻感情,还跟以前那样爱他就成!
柳拭眉想到聂韶音说的,也就直说了:“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皇甫令尧立即捉住了她的手,着急地问:“有办法你怎么不早说!不管多么困难,我都要想办法给你解决!”
柳拭眉说道:“我若修炼了内力,有气劲在体内运转,不但可以减少元气的耗损、即便是损了也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
皇甫令尧一听就摘取了重点:“媳妇儿的意思,你要练武?”
梁升也有些惊讶,道:“可你现在的身子状况,也不宜练武。”
张妙蓁的话最直接:“远水解不了近渴,你现在开始练武,得好几年才有所成的话,那不是要等太久了吗?”
柳拭眉还没有说话,皇甫令尧想到了:“急于求成,那不就只有……”
他看向在场的另一个习武之人——梁升,道:“内功硬传?”
张妙蓁不懂,朝梁升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梁升给她解释道:“就是学有所成之人,将自己毕生所学用特殊的传功方式,传给另一个人。他自己失去了内力,而获得内力的人,则可以使用这些别人的多年辛苦所得。”
“谁能愿意?”张妙蓁再一次一针见血地扎中问题核心。
没错!
辛苦学了一辈子,一夕之间化为虚有?
谁能接受?
“所以,我压根就没想这个事。”柳拭眉耸了耸肩,她是很轻松的,也不是那么在乎这点,笑道:“我自己慢慢练,以后就算没有大成,也不至于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她又看向张妙蓁,道:“不过,妙蓁你的医治,要么接受我师父或者徒弟来,要么就再等等。”
这个问题她原先跟张妙蓁说过,也知道张妙蓁的选择,现在又提一次,目的自然是让梁升知道。
身为张妙蓁的丈夫,他也应该知道。
梁升一怔,看向张妙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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