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宗严看着周身气势如同烈火一般的本多忠胜,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虚假笑容,不慌不忙地催马上前。
“本多前辈笑了,既然你要战,那便来吧。”
雪亮长刀出鞘,黑色的刀身上,纷乱的白色斑点好似飘零的雪花掉落在炼身上,带着彻骨的寒意,难怪会被唤做初雪。
空中的乌云此时已经彻底散去,和煦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雨水落在初雪刀尖,瞬间就凝结成了洁白的雪花。
年轻气盛的柳生宗严披铠持锐,面上如古井无波,心中却早已因为四名手下被当着自己的面挑杀而怒火滔。
相比之下,站在他对面的本多忠胜虽然看起来张狂蛮横,实际上一双眼睛却是静若寒潭,波澜不兴。
一时之间,洁白的初雪长刀与锋锐轻薄的蜻蛉切交相辉映。
真可谓是:雨足云归自舒卷,铁马冰河入梦来。
两人对峙而立,下一秒,四蹄生风如急雨,刀枪辉映似惊雷。
初雪长刀一记“唐竹”直劈而落,却又在与蜻蛉切的枪尖碰撞时,微微错开偏转,将接近一米长的枪头架住。
磅礴大力借助着长兵器的优势,压得柳生宗严整个饶骨架都在咯吱作响。
但他却没有放弃,初雪刀身在蜻蛉切的枪刃上划出一连串的火花,整个人借助着奔马的势头,向着本多忠胜飞速靠近。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柳生宗严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长年累月的战场磨炼早已让他明白了这个道理。
想要胜过本多忠胜手中六米长的蜻蛉切,就只能切入对方的中线,和他打近身。
本多忠胜显然也同样明白这一点,面对飞速逼近的柳生宗严,他不仅没有控制胯下的战马后撤,反倒是一磕马肚,催动黑马加速奔行了起来。
兵刃交击摩擦,初雪和蜻蛉的击鸣声经久不绝,本多忠胜及时松开双手,避开了初雪长刀紧贴枪改切削,然后又再次抓住。
因为他的这个突然加速,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柳生宗严手里的初雪先后划穿羽织和胴丸肩带,也只是在本多忠胜的肩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这伤口不深,但血光和寒气还是在本多忠胜的伤口上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被消磨掉。
当然,老辣的本多忠胜也不是个吃亏的人,就在二人错身而过的时候,背对着柳生宗严的他右手一个隐秘地挥动,蜻蛉切的棍尾就好似一条毒龙,翻转着向后戳去。
赤枪·倒回龙!
婴儿拳头一般大的枪纂本身是用来平衡骑枪重心的配饰,然而此刻本多忠胜一招错身回马枪使出来,钢制的枪纂也就仿佛化身为一把圆锤,重重向着柳生宗严的背心捶去。
如此势大力沉的攻势,别他穿的只是轻薄的胴丸了,就算是换上更加厚重结实的大凯、具足,也势必要断上几根骨头。
在场能够跟上他们节奏的武士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盗匪那一个边的甚至顾不上公平公正,直接惊呼出声,欲要提醒自家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