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越说越是眉飞色舞,忍不住向王蠡吹嘘起来,就如现代人机缘巧合,去了趟人间天上,也会向没见过世面的亲朋好友使着劲吹嘘。
里面的姑娘如何漂亮,服务如何到位,当赞叹与羡慕声出来的时候,简直比飞那啥还要爽。
薛蟠便是以一个去过人的身份,向王蠡这个土豹子吹嘘。
“呸,你们这些下流胚子,竟祸害到尼姑庵去了,也不怕受了菩萨的报应。”
香菱再也听不下去了,极为不齿的啐道。
薛蟠连忙辩道:“哎哟,我的香菱奶奶,那些就不是真尼姑啊,啊,呸呸,我说什么浑话呢,哪能污了香菱奶奶的耳朵?”
说着,轻扇了自己两记耳光。
“哼!”
香菱暗哼了声,回了屋。
王蠡却是眼神微眯,隐约间,心灵有些悸动。
上回在地底龙脉,成功了吞服阴德,并额外获得了秋风未动蝉先觉的能力,只是时灵时不灵,想来只有面临重大危机时才会有所反应。
可眼下又不同,自己已经充分炼化了阴德,对危险的感应程度大增,他从来没有把卫若兰与张语之当作傻子,毕竟傻子不可能考中童生。
而自己与薛蟠的谋划中,最大的破绽便是薛蟠回来了,卫千芳没回来,难道这二人不会怀疑?
于是问道:“这段日子以来,卫若兰或张语之可有找过你?”
薛蟠点头道:“卫若兰来向我借过钱,要五万两银子,进京为他爹打点,我家也不如表面那样风光啦,哪有五万两的闲钱借给他?”
“这就是了!”
王蠡沉声道:“卫若兰应该清楚你家的情况,五万两的现银足以将你家抽干,即便你同意,你娘和你妹也未必同意,很可能他在试探你。”
“哦?”
薛蟠也不是真傻,立刻就明白了症结所在,神色一变:“难道是他们将计就计,早已布下了埋伏?”
“八九不离十了!”
王蠡冷笑道:“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薛公子你不必为我担心,明日你照常约张语之出城,我会见机行事。”
“这……”
薛蟠迟疑了,事实上他心里挺矛盾的。
这段日子以来,受王蠡的‘人格魅力’感召,他的为人处世比以往好了很多,开始关心家里的生意了,也注重别人的感受。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把几间生意不错的铺子交给薛蝌时,薛蝌的震惊与欣喜,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
甚至他还不止一次劝说宝钗嫁给王蠡。
可是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他的心里仍潜伏着一只恶魔,如果王蠡被杀,就可以重新过回原来的日子,也可以得到香菱!
至于曾得罪过卫若兰,也不是太大的事,花点银子请荣国府做个和事佬,也就过去了。
一时之间,两只小人在他的心灵深处,作着激烈战斗。
王蠡瞥了他一眼,点头道:“多谢薛公子告之,如今非常时期,我就不留薛公子了,免得被卫若兰知晓。”
薛蟠浑身一震,内心的争斗如潮水般褪去。
是的,王蠡是什么人,怎会猜不到卫家将计就计,说不定还打算再杀一批卫家的高手,玩把大的呢。
一切的繁杂妄念都消失了,薛蟠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跟着王蠡走,如果王蠡真的不幸陨落,再做回原先的自己也不为迟。
“那我告辞了!”
薛蟠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小翠从屋中走出,忧心忡忡道:“公子,我敢肯定,卫家在利用薛蟠给你下套呢,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王蠡不置可否的问道:“小翠,你现在是什么层次?”
小翠狡黠的笑道:“在我和姥姥出意外之前,我相当于真血境修为,现在是重修了,公子是什么境界,我就是什么境界。
不过公子放心啦,我虽然修为低微,有些术法还是可以用的,冷不丁来一下,足以配合公子灭杀一尊强敌。”
王蠡绕着小翠,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一本正经道:“小翠,你看,连筑基都未完成,你的相貌就从十三岁到了十六岁,你和我说实话,真血境的你,到底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如巷口卖馄饨的张麽麽那样?”
“噗嗤!”
屋里,传来秋容和小谢的轻笑声。
香菱也忍俊不止。
“公子,你太过份啦!”
小翠气的跺脚大叫!
“嘿嘿,我去书院了!”
王蠡嘿嘿一笑,转身就跑。
……
次日一早,王蠡还是带着小翠出了门,一夜过去,小翠仍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一只手被王蠡牵着,不情不愿的半吊在身后。
显然,王蠡那话太伤人了。
“小翠,你还记着啊,我就是随口一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就算修为尽复,最多也只是二十来岁的模样,总之不会大过秋容。”
王蠡无奈道。
“哼!”
小翠哼了声,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
王蠡见小翠的神色有些松动,索性拉进了些,肩并肩,一股淡淡的幽香混杂在花香中袭来,神仙般的享受。
可惜不是真的踏青赏玩,一会儿就有血光了!
“公子,别跟丢了!”
小翠提醒道。
前面不远,便是薛蟠与张语之,走在林荫道上,指指点点,说说笑笑,浑如两个出来踏青的公子哥。
可这两人,均是笑容僵硬,内心紧张,他们就是饵,至于钓上来的是哪条大鱼,说不清了。
尤其张语之,偶尔回头可以看见王蠡和小翠手牵手,显然,到了人少的地方,会立刻扑出来截杀自己。
卫家派了高手来,这是确认过的,可是卫家的高手会不会在乎他的性命,很难说。
猎杀王蠡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鱼饵的性命,老实说,他真没把握卫家会否顾及到他,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相对而言,薛蟠要好些,毕竟不论是王蠡,还是卫家,都没有杀他的理由。
“张公子,水榭我来过不止一次,可每回来,都是美不胜收呐!”
薛蟠指着那如镜子般的水面,感慨道。
张语之点头道:“薛公子说的也是,我自幼苦读,又要忙家里的事,倒是忽略了身边的美景,不过对于薛兄的节目,我还是更加期待,我们何时过去?”
薛蟠看了看天色,笑道:“正来的及,她们的斋饭很不错,得过御膳房大师傅的指点,现在过去应能赶上饭点,走吧!”
张语之一刻都不想多磨,只望快点上山,不论是死是话,先把事情了结,于是点了点头,与薛蟠沿着山道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