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一片潦草,狼狈不堪。
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牦牛和野狗们的尸体。
有得还冒着热乎气。
刘封知道木鹿大王善使野牛冲撞敌军,而这需要开阔的地形为依托,便事先让他们把“粮草”大营安扎在平原处,作为引诱木鹿大王冲击所设的“饵”。
马超和关平严格执行了刘封的命令,事先在平原地带拔了草,浇了油。
又使能喷火的怪人巨面藏在军中,在燃火时忽然立起。
野草拔了根,丢在地上,经过日头暴晒,一下午便成了干草。
再浇上火油,便成了一张巨大的火油毯。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一大堆的野草铺在地上,木鹿大王没有怀疑吗?
还真没有!
因为拔草晾晒是制作战马饲料的必然流程。
于情于理都很正常。
木鹿大王以蒙古驱赶牦牛冲向汉军阵地,结果冲到一半,便见马超领着一队汉军射出火箭,两军阵前迅速燃起熊熊烈火,牦牛阵被烈火包裹其中。
顿时怪脸立起,锣鼓四作!
牦牛哪见过这等景象,立刻受惊掉头飞奔,有的被活活烧死在火场中,有的则带着满身的火冲向自己的阵地,也有的逃脱藏进密林之中,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孟获又逢大败,第六次被生擒,遥遥望见刘封,面露羞愧之色。
他原本以为,刘封战绩多是虚假,因为战损比太匪夷所思,使人难以相信。
现忽然明白,刘封之前的战绩还真不算什么!
啥叫离谱?
和自己的这几场大战才是最离谱的。
自己这边几十万部队打散了,刘封那边十万大军生生打出了二十万,要是不放人,估计现在得三十万开外。
接着,孟获看见了大哥孟节,不免有些惊讶,以为刘封抓来了大哥。
想说什么,却见孟节已被刘封请入帐中。
他只能唉声叹气被送往牢营。
都是老熟人了,牢营营官对孟获也是挺客气,问他这回准备待几日?三餐还如之前否?
跟特么住驿站一般。
孟获无奈叹气,不做言语。
另一边,刘封于营中热情款待孟节,孟节也看到了孟获,便问道:“吾弟今已被擒,陛下准备怎么处置?”
刘封想到如今已经六擒孟获,还差一擒就圆满了。
便说道:“朕准备将其放回蛮营,让其回去收整兵马。”
孟节诧异,担忧道:“陛下,他若再整兵马,再与陛下为敌,又当如何?”
“那太好了……”
刘封心心念念的藤甲军还没来,便脱口而出,又感觉有些不合适:“哦,朕的意思是……当多给蛮王一些机会,若再败于朕,便能使其心悦诚服。”
“不必!”
孟节笑着摇摇头:“陛下,真完全没这个必要,如今陛下六擒孟获,若使在下前去说降,孟获必然诚心归顺陛下。”
“不可不可!只须先生替朕去说降其他几位大王,令弟朕自有安排。”
“也好……”
说话间,关平来报:“陛下,这营外烧死牦牛无数,当如何处置?”
刘封说道:“你自行安排便好……”他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与军卒共食便可!”
“那活着的呢?”
“活着的有多少?”
“很多藏在林中,抓回来的共一千五百多头,马岱张翼几位将军还在带兵抓牛。”
刘封想了想:“加以驯养,送与乡民用于耕种……等等!”
刘封印象中藏民的牦牛不宜耕种,便转头问孟节:
“先生,南中之地牦牛可否用于耕种?”
孟节说道:“陛下,南中牦牛不同于发羌牦牛,其耐苦、耐寒、耐饥、耐渴易驯化,可以用于农耕,运输!”
“如此甚好,便分与蛮民,开荒屯田……另外,这南中可有适合耕种的地方!”
孟节沉吟道:“南中腹地可种茶,三江流域可种稻。尤其是兰沧江,臣早年于那里尝试种稻,收获可喜。”
刘封真觉得,若把南中交给孟节可要比孟获靠谱多了。
“如此南中蛮民可安也!”
当即下诏书,使孟节为南中之主,统领蛮民,从学习耕种开始入汉!
接着,就是大汉百年不得一遇一遇的烤牛大会。
无数大牛猎狗被绑在木架上烘烤,撒上盐巴,于碳火下烘烤。
烤至外焦里嫩,滋滋冒油。
汉军蛮军围坐一起,分食烤肉,一时间其乐融融。
蛮军兴奋之余,围着火堆跳舞,这时,不少汉军也情不自禁的跳起来。
此时此刻,他们都不再觉得跳舞是什么屈辱的事了。
朵思大王,木鹿大王,带来洞主皆感汉皇之威,诚心下拜,俯首称臣。
孟节向刘封建议,使朵思大王规划耕地,使木鹿大王教百姓饲养牲畜,使带来洞主兴修水利。
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接着,刘封的下一步就是再放孟获一次,使孟获率藤甲军来,他好让藤甲军为自己效力!
可这次,孟获竟说什么都不走了。
他被刘封解开绳索后,向外走了几步,忽然站定,转身,以蛮人最高礼节下跪低首:
“陛下,臣孟获愿诚心降汉!”
刘封六擒孟获,每次擒纵皆发一笔横财,今已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他有时便在想,是不是七擒七纵不是结果,若能九擒九纵,又或是十八擒十八纵,可有更多的收获?
可现在,刚刚六擒孟获他便要投降?
这如何能行?
心心念念的藤甲军还没到,盘蛇谷精心准备的伏击圈还没有用上,肯定是不甘心啊!
刘封果断的摇摇头,当即拒绝了孟获:“不可!”
“陛下,何事不可?”
“你现在还不是降朕的时候。”
一句话给孟获搞懵了,他一脸困惑的看着刘封:“陛下,您的意思是说,现在我……我还不能降汉?”
“呃……你才败六次啊!”
孟获无语,被折磨六次,陛下您是折磨上瘾了是么?
但他嘴上不能如此说,而且拱手拜道:“臣六次皆被陛下所败,心悦诚服,陛下怎不让我降?”
刘封走过去,拉他起来,和颜悦色道:“你看,这南中尚有强兵,为何不召集起来,再与朕交战,或许能胜也不一定。”
“陛下,臣打不过你!”
“身为蛮王,怎这般没有志气?”
“臣都没钱招兵买马了!”
“那朕拨你一些……”
这话说出来刘封也觉得不是味。
只见孟获眨着牦牛一般的大眼睛,一脸苦相的看着刘封:“陛下,您到底要如何?”
无奈,实话实说吧。
“孟获,你可知乌戈国国王兀突骨和藤甲军?”
孟获点点头:“臣知道?”
“可否说服其来降汉?”
“这个……”孟获皱皱眉,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