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炫听到都死了,略略松了口气。心下却暗忖:麻蛋,策划了这么长时间,那老东西的财库,终于是弄到手了。
可他那一口气,还没全部松下,下一秒,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啪啪啪啪……”
寂静的山林里,响起了一阵清脆而诡异的鼓掌声。
“谁??”
萧云炫吓了一激灵,他循声望去,只见在淡淡的,乳白色晨雾中,慢慢的走出了一群人。
为首的那人,是一着暗红色外袍的俊俏公子,此时,他正以双手击掌,一抹邪魅讥讽的笑意,正挂在左边俊脸上。
“萧公子,活儿干的不错嘛!”
萧云炫慌的一批,瞧着这人挺陌生,却居然知道他,他又问了一遍。
“谁?你是谁?”
萧云炫清喝着给自己壮胆,眼前之人,也不知是人是鬼。
“我是谁?嘿嘿,我是来送你去见阎王的人。”颜青也不跟他弯弯绕,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只是,这门,开得也忒简单粗暴了些。
颜青说话的时候,全身气场全开,一股无形的威压,直奔萧云炫而去。
艹,萧云炫飙了一句国粹。他高低也是个王孙公子,世面见的也不少。
可怎么在此人跟前,却一点优势感也无。不仅如此,他还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一股萧杀的杀神气息,恐怖至极。
正恐惧间,这时,他瞅见,站在那红衣公子旁边的一道身影,特别的熟悉,似乎是……是谁呢?
他眉头微蹙,向那道身影道:“你,你又是谁?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哟,萧二公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林笑辰现在,已经改着了女装,人皮面具,也没有再戴。但那声音变不了,她一开口说话,萧云炫就想起来,她是谁了。
可她,怎地与这伙人站一处。
“是你,你是那个无痕。好哇,你这个叛徒,我父王救了你,你不思恩图报,居然,居然……”
“哼!叛徒?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叛徒?你萧家人背信弃义,哄骗了冉家天下在先,你爹老贼王,勾结北狄,陷害冉大将军,让天下生灵涂炭,你萧家人,不只是叛徒,还是叛国,人人得而诛之……”
林笑辰激忿之下,叭啦叭啦,对着萧云炫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输出。
“住口,你个狗奴才,居然敢在主子面前喝五吆六的,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与我爹发誓的。”
萧云炫奋起反击,可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林笑辰心底里那些不堪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她怒目圆睁。
“哼,无耻,要算细账是吧?你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本大小姐之所以沦落至此,你燕王府功不可没。既然要算,我就给你算算。有道是父债子偿,老贼王已经噶了,但你还没嘎,你,就先替你老爹,把欠我林家的账还了……
至于什么账,到了下面,你最好亲自去问问你老爹,他到底做了什么?你就说,林家的人,还没死绝呢!”
萧云炫一看这招没能镇住无痕(林笑辰),反而弄巧成拙,激起了她的怒火,心下倒先悔了。
妈蛋,本想依着无痕对老燕王的忠心,连逼带利诱的,把她策反过来,自己也多个帮手。却没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激得她要杀自己。
那个,有后悔药吗?多贵他都买。
可现在反悔,可是迟了。只听“呛啷”一声,林笑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剑。那短剑闪着幽幽寒光,一看就知,此剑,饮过不少人/血。
林笑辰眼里闪着怒火,持剑一步一步的逼近萧云炫。
颜青与千忍见状,并没有阻止她,反而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她要手刃仇人之子,这个,可不能替她代劳,必须手刃,才能抚慰林家故去的冤魂。
但千忍到底还是不放心,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落下两三步远的距离,以防万一有不测,他好出手相救。
“饶命饶命,义安军的大爷,饶命!我,我,我只是一介小小的奴才,都是听主子的安排,小,小人没做什么坏事,饶,饶命,饶命啊!”
有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那秦管家,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想是他经常在外奔波,接触过的人多,已认出了对方,有义安军的行事风格,便想赌一把。
万一要赌对了,这条小命就保住了。
尤其是看到无痕(林笑辰),眼里的怒火,那是不杀了萧云炫,是灭不了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与萧云炫陪葬。且对方人多,他又不懂玄术,要想从这逃出去,大概率,是不可能哒。
综上所述,他还是先跪了,与萧云炫撇清关系。实在不成,自己握得有萧云炫许多秘密,卖一些,也就行了。
秦管家那模样,恶心得一批,不只颜青没眼看,连他身后的隐卫们,也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脚,一脚把他给踹飞了。
那秦管家,本就是一个普通人,无玄术护体,这一脚,又被灌足了愤怒,他被揣得倒飞出去,正好撞在一块大山石下,只听“咔哧哧”的几声响,他身上的骨头,便都撞得稀碎。
他整个人,便如一张软面皮一样的,直接瘫倒在地上。
萧云炫对见对方说下手就下手,且不留一点情面,他真的怕了。
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要活,要想办法活下去。
面子,尊严啥的,都不重要了。他跪爬着过去,抱着颜青的大腿,就哭上了。
“爷,各位爷,我知道,你们是义安军的,这,这,这是老燕王攒的财库,我,我把这些,都,都给你们,只求各位爷,饶我一命。
老燕王对义安军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我都没插过手,饶--”
他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情真意切,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死了。
可话还没说完,他只觉心上一凉。
“嗤!”
一瞬间的透心凉,心飞扬后,一股剧痛,袭卷全身,低头看时,只见一柄短剑,已透胸而出,那尖尖的剑尖上,还滴着一滴,被拉得老长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