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愣了一下，苦笑道：“也是，人族自己内部都争的这么狠，更何况是对外族？倒是我有些狭隘了。”
魔清河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正常，我小时候也这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打仗？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分享资源一起进步不好吗？”
吧嗒了一下嘴，魔清河笑道：“但是很可惜，这些都是扯淡，是做梦的想法！在自己的族群中都有数不尽的明争暗斗，又怎么可能与其他族群的人和平相处呢？”
“为了一点利益，将自己的兄弟出卖，将自己的家人出卖，将自己的同门出卖！甚至，为了自己的长生，为了自己的突破，将自己的族群，将自己的界域出卖！这种事情，很罕见吗？就好比你，江辰，你不就是因为种事情才会被那些蠢货追杀吗？他们也是你的同门啊！”
江辰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魔清河说的是对的。
“我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早就抛弃了这种愚蠢至极的想法！”魔清河摊开手，感叹般的说道：“只有要有生物在的地方，就会有争端，争端发展到厮杀，厮杀发展到战争！这是每一个族群都经历过的！”
“谁不知道战争残酷，惨烈？谁不知道战争会导致生灵涂炭万物成灰？谁会希望自己的族人在战火中死去？要是可以的话，除了那些疯子之外，没人会希望发生战争！”
摇了摇头，魔清河那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怅然：“但是没办法，界域战争才是这个世界的主题曲，没有人能够避免。无数年来，有无数怀揣着梦想的人想要消灭战火，天下太平，可是他们都没有做到！”
“你不打别人，别人就会来打你，掠夺你们的界域，掠夺你们的资源，甚至将你的族人都贩卖成奴隶，这种事情谁能接受？”
“所以，所谓的和平，在我们的世界里是根本库存在的！”
顿了顿，魔清河眨了眨眼，“哦，好像跑题了，嗯……刚刚说到了十万年前的那场战争，对，总之呢，在那场战争之中，我魔族的军队伤亡惨重，即使有兵源的补充，但是也远远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我魔族占据了天时，而你们人类则占据了地利人和。在那场战争中，人族涌现出了一大批的天才，有一些甚至在短短几十年之间就突破到了法相境，而有一些，则是成为了军队的统帅，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魔清河轻轻的点了点头，赞叹道：“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你们人类的先天条件虽然很差，但是出现天才，出现超级强者的概率，却一点也不比我们差！”
“先天条件？”江辰不解。
“你难道忘了我跟你说过的星兽？那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而我魔族，虽说比不得星兽以及其他的特殊种族，但是，我魔族中出生就是灵台境的血统都不少！”
魔清河指了指自己：“像我所在的心魔族，还有其他的月魔族，炎魔族，被称作最高血统。这些血统的族人，一出生就是紫府境，哪怕是不修炼，一辈子吃喝玩乐也能够成为神桥境。这样的先天条件，你们人族却是没有能与之相比的！”
江辰懵了。
人族中能够修炼的人都没有多少，而魔族中，出生就是灵台境的血统都有不少！而且，还有成年就能够到达神桥境的最高血统！这种先天条件上的差距，简直大的难以想象。
人家成年就是神桥境，而人族要出一个神桥境有多难？
就好比大秦帝国，那是一个人口超过千亿的庞大帝国，但是修行者的数量远远没有这个数字的万分之一，而神桥境就更少了，在整个大秦帝国都是中流砥柱的存在。
而随便一个最高血统的魔族，他们的神桥境都可能不计其数！
江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面对这么可怕的一个族群——不，除了魔族，还有其他的几个一样拥有这种天赋的族群——人族是怎么以这种弱小的先天条件成为了顶尖族群的？
面对魔族的入侵，北斗界域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将他们赶走？
“宇宙是公平的，人族虽然先天条件比我们弱，但是你们的潜力……”魔清河啧了一声，“你们的潜力，是所有族群公认的第一。所以经常能涌现出一些绝世天才！这些绝世天才，往往能够力挽狂澜，拯救一个界域！”
“就比如你！”
魔清河指着江辰，眯着眼睛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往往拥有逆转战局的能力。就像是刚才，那两个蠢货来杀你，虽然他们是蠢货，但是单纯力量层面来说，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毫不费力的杀你一百次。但是，在这种必死的情况下，你却将他们给杀了！”
“而且，连我都看不出你那一刀……用的是什么力量。”
魔清河眯着眼睛盯着江辰，他摩挲着下巴，罕见的有些疑惑：“我已经活了无尽岁月，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诡异的力量，由一个紫府境……居然能发出道宫境层次的攻击！这已经违背了宇宙的规律！”
摇了摇头，魔清河皱眉道：“按理说，你还没用出那种力量的时候就应该死了，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呢？”
江辰没有回答，而魔清河也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不过呢，这也没关系，反正你也要死了，你再怎么妖孽，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魔清河叹息道：“如果真的让你成长起来，说不定你还真的有可能成为一个超级强者。在十万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天才，他们……他们做到了，在战争的后期，我们魔族已经是节节败退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江辰有些意外。魔清河说这话的时候相当的平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吃了败仗，甚至语气中还有着对那些力挽狂澜的人族天才的赞叹。
“为什么要生气？”魔清河反问了一句，“真正的强者，不管是在自己的族群还是在别人的族群中都应该得到尊敬。他们能击败我们，那就值得我们去尊敬！”
江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谁说敌人就不能尊敬呢？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人能够得到敌人的尊敬，那他就是真正的强者。
“在战争的后期，为了挽回颓势，本座以及其他几位统帅，想要执行斩首行动，目标就是人族的最高指挥官——他的实力不高，但是在指挥作战的方面却是无人能及！只要杀了他，那么我们就还有挽救的机会！”
“那么，你们失败了？”江辰问道。
魔清河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否则本座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计划被一名背叛的将领泄露给了人族，所以……计划还没开始，其实就已经结束了。”
叛徒……江辰微微点头，很正常！持续了数百年的战争，不管是人类还是魔族，都肯定会有大量的叛徒出现。
魔清河耸了耸肩，眼神中有着追忆：“当我们出手的时候，人族的顶尖战力突然出现，瞬间就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有人泄露了消息！”
“本来我们还想突出重围，只可惜为时已晚。最终，本座被重伤，封印在了那颗石头底下。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也很好推断，没有本座以及其他的超级强者坐镇，你们人族当然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听完了如此一场堪称史诗的战争，江辰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十万年前，多少人族为了抵抗魔族的入侵而奋起反抗？多少强者为了将这些入侵者赶出家园而抛头颅洒热血？多少天才在那场战争中大放光芒，只为赢得那场战争！
对于魔族的入侵，江辰当然很愤怒，但是就像是魔清河所说的，愤怒也没用，入侵与被入侵，这就是永恒的主题曲。
更何况，人族入侵其他族群的界域时，手段会比魔族柔和吗？
当然不可能！
如果不够狠，那别人就会针对你，认为你比其他人好欺负！到时候，附近的界域就会像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凑过来！所以，天天想着要和平相处是不可能的。
但同时，江辰又有些疑惑。
十万年前的那场战争，为什么现在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别说提起过，整个圣道学宫都找不到任何关于那场战争的记载。通过一些秘境遗迹，有人猜测以前发生过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但是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样的，史书上也没有魔族的记载，没有界域的记载，没有诸天万界万族的记载，这些东西仿佛都被遗忘了！
如果魔清河没有出现，那江辰很可能也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是那些记载被破坏，被遗忘，还是被某些人刻意的隐瞒？
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