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吵嚷声消失不见,花岁辞看到了与马匪殊死搏斗的女人,看到了被砍了无数刀却依旧拼死拉着马匪陪葬的跑堂小二,也看到了无边的血色。
花岁辞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记忆回溯,是幻境,但依旧被牵动了情绪。
她都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
一身衣裙已被血色染红,女人一步一步走到了花岁辞身前,微微一笑,伸手示意。
花岁辞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马匪们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是伪装成马匪模样的敌军。
“许氏,不负。”
沾染了血迹的信笺自空中飘落,花岁辞下意识伸手接过。
直播间一片安静,网友们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不过在他们眼里,这都是科技合成的画面,毕竟巨大的提示,还在直播间正上方挂着。
花岁辞捏紧了手里的信笺,随即将其焚毁。
纸灰随风飘落,女人笑着对花岁辞挥手,半透明的身形渐渐消失。
客栈内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却依旧静的可怕。
大门终于被人推开,花岁辞回头看过去,发现推门的是个陌生人。
来人用口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花岁辞微微点头。
导演紧急让工作人员把镜头切到了别的地方,然后连忙进来询问他们还要不要继续直播。
终于回过神来的几个人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了继续。
后面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一直持续到天亮。
节目录制结束,直播间也随之关闭,熬了一夜的粉丝和网友恍恍惚惚。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网友忍不住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在当地确实是有这样的一则故事流传了下来。
客栈的老板也是一位女性,出身武林世家,自小习武。但因家中遭遇意外,不得不隐姓埋名在这边开了间小客栈维生。
敌军伪装成的马匪闯入客栈,试图将客栈内人员全部杀死然后取而代之,却不曾想遭遇了最激烈的抵抗,最后两败俱伤,全部死亡。
花岁辞不知道这个故事,但是在离开之前,她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燃起了两张符纸。
她知道这里没有鬼魂,留下的,不过是他们,或者说,是那位老板的一丝执念。
符纸烧尽,微风拂过花岁辞的脸庞,似乎是女人在她耳边说。
谢谢。
花宁伸了个懒腰,“还好只剩下最后一期了,这节目太累。”
花文佳嫌弃地把他推到了一边,自己挨着花岁辞坐下,他们要一起返回江临市。
被抢了位置的花宁轻啧了一声,走到花文佳原本的位置坐下,然后扯了毯子盖好,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花文佳也是一样,这阵子她忙工作忙得天昏地暗,全都是为了下个月的演唱会,这次录节目,甚至都算是放松了。
看着熟睡的花文佳,花岁辞无声地笑了笑,抬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好好睡吧。
空姐匆匆走过,花岁辞抬眼看过去,两人交谈的声音极小,以她的听力,也只能听个大概。
天气情况太差……雷电……危险……
花岁辞转头看向窗外,忍不住掐指算了一下。
“叮咚——各位旅客请注意,接下来飞机将穿过一段强对流区域,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听从空乘人员的指挥,确保自己及身边旅客的安全。”
花文佳和花宁都醒了,前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花岁辞拍拍她示意安心,“没事。”
所有旅客都非常听从空乘人员的指挥,毕竟他们还是很惜命的。
飞机开始还是轻微的摇晃,但是紧接着就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为了抱一个哭闹的孩子,刚刚从花岁辞等人身旁路过的空姐后背狠狠地撞上了舱壁,面露痛苦地倒了下去。
“小心!!”
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尖锐物品眼看着就要扎进空姐的身体,空气在一瞬间发生了扭曲,尖锐物品像是刚好被震偏了一样,空姐险之又险地避开了。
花岁辞收手,刚刚就是她用灵力弹飞了尖锐物品,救了空姐一命。
飞机的剧烈颠簸还在持续,花岁辞看着窗外的雷电,这个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总不能让她跳出飞机把所有的雷电之力都吸收了吧?
那她就不是修道之人,而是天兵天将了。
不过好在飞机还是平稳落了地,就连花岁辞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之后一段时间要对飞机这种东西有心理阴影了,好歹是百岁老人,受不起这刺激。
花岁辞先去了姜轻淮家,后者正在舒舒服服的躺着看电视,看的还是地府电视台,《回坟的诱惑》。
花岁辞满头黑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看到她,姜轻淮笑着招手,“来一起看啊。”
“谢谢,大可不必。”
花岁辞来找姜轻淮,第一是想看看他的伤怎么样,第二就是她要出发去找另外一块骨头的下落了。
姜轻淮摸摸鼻子,“我以为你忘了呢。”
花岁辞微笑,“忘不了,我要全找回来再给你炖一锅骨头汤。”
“可以,我不介意的。”
苏妙荷比花岁辞想象中更加活蹦乱跳一些,看到她回来,苏妙荷顿时眼睛一亮。
“前辈!你可算回来了!”
花岁辞歪头,“怎么了?不过就是几天没见,这就想我了?”
“嗯嗯,想。”
“你这个回答有点敷衍。”
苏妙荷嘿嘿一笑,“我看到你们的直播了,前辈,那不是电脑合成的吧?”
“当然不是”花岁辞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冰可乐,随意地说道:“是记忆回溯,是执念。”
苏妙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前辈,咱们店里的符不太够了。”
花岁辞差点被可乐呛到,她不过就是出去几天,怎么符咒就不够了?
“昨天又来了个特事处的人,好像是东南区的,把我们大部分的符咒都给买下了。”
“我记得,咱们店里的符定价不低吧?”花岁辞略微有些迟疑。
苏妙荷点头,“对,该死的有钱人。”
花岁辞啧了一声,“喝完可乐我就去画,你们的符先顶上。”
“那不太行,就连我那些乱七八糟的符,他都买了。”
“该死的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