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岁辞身后的木门无风自动,她进来的时候是顺手关上了的,但是现在,它又开了。
看着这扇大开的木门,花岁辞笑了,“想让我离开这里,是吗?”
没有声音应答她。
“可是我还有事情没有查清楚,想要带走的人还没有带他们离开。”
桌子上的某个牌位突然抖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花岁辞回头,“你们也想离开吗?”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但是花岁辞歪了歪头,“那等我走的时候,也带上你们吧,我不知道你们从何处来,但是能让你们去往该去的地方。”
说完后花岁辞弯腰捡起了那个牌位,将它端正的放好,然后转身离开。
被关上门的房间内重新陷入了寂静之中,似有一声轻叹消散在空气中。
花岁辞绕过前院,溜到了后面,她看到了神婆和沈舒。
沈舒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呆滞,但是她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紧紧地攥着。
隐藏在暗处的花岁辞无声地笑了笑,没想到这姑娘还是个好演员啊,这演技,可以。
神婆确认过沈舒就是那对夫妻的血脉后,拿起一张黑底红纹的符纸放进了沈舒的口袋里,然后又拍了下她的额头。
“走吧。”
沈舒强忍着心头的惧怕,跟着神婆离开了这里。
她们走了之后,花岁辞也翻身出了祠堂。
沈舒踏出祠堂门槛,被阳光重新照在身上的时候,还是觉得被无处不在的阴冷笼罩着,阳光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花岁辞在她们出来前就已经回到了原位,见到沈舒的样子,她几步走上前,当着神婆的面握住了沈舒的手。
神婆阴恻恻地看了一眼他的动作,“明天晚上,开祠堂,不要迟到。”
“几点啊?”花岁辞笑着问道。
“晚上八点。”
“好的,我们一定准时到场。”
回到那对夫妻所在的院子,他们都不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沈舒突然打了个冷颤,然后伸手抱住了苏妙荷。
“呜呜呜喵哥!吓死我了!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沈舒一边说一边把口袋里的符灰掏出来,天知道那一刻她是怎么控制住自己不要晕过去的。
还好花岁辞给她的那只小狐狸形状的符纸救了她一命,让她强行保持住了冷静,没有让那个神婆起疑心。
苏妙荷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花岁辞把自己在祠堂内探索到的情况讲了一遍,她还想上山一趟。
“前辈”荀牧之忍不住开口,“那太危险了。”
花岁辞笑笑,“白天他们不敢动手的,更何况,在山上跑路是我强项,不会有问题的。”
“倒是你们,不要走出这里,注意安全。”
见没有办法阻止她,荀牧之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应道:“好,我们会的。”
花岁辞出发前带上的是那把棍刀,斩马刀是真的带不过来。
在上山前,花岁辞又捡到了那个小姑娘,后者正站在巷子尽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花岁辞还是对她笑了笑,然后将棍子握在手里,转身上山。
山路已经荒废了,花岁辞一路走来都感到有些费力。
用棍子拨开面前的杂草,花岁辞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花岁辞顺着目光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在她准备继续向前探索的时候,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突然从前面跑了过来,拦住了她的路。
“在明天晚上之前,离开这里。”
花岁辞看着他,她见过这张脸。
在钟肃拿过来的失踪大学生资料上。
男生满眼哀求,“走吧……”
花岁辞轻叹了口气,“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男生用力地摇头,他一步一步后退,逐渐消失在了树林间。
这是在告诉她,他们都走不了了吗?
花岁辞握了握手里的长棍,轻笑了一声。
不,就得一个不少的,跟她离开这里。
花岁辞转身下山,不再有探索这座山的想法。
但是在她走出去不到百米,林间渐渐起了雾。
雾气将花岁辞笼罩,能见度不足五米。
花岁辞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她依旧在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原本只有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却一直都看不到来时留下的标志。
花岁辞认为自己绝对没有走错方向,距离也没有错误,那就是这个雾,想要误导她了。
花岁辞轻啧了一声,鬼打墙啊。
对付雾气的最好方式是什么?
当然是刮风啊。
花岁辞抬手就要引动灵力画符,但是以往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却是异常艰难。
灵力太稀薄了。
勉强画完一张狂风符,花岁辞眉头紧皱。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阴差不入了,阴气、灵力全都调动不了,只靠自身的能耐,在这茫茫十万大山,所谓的神陨之地,确实很难。
花岁辞轻笑着催动狂风符,大风骤起,将大雾驱散。
果然,在花岁辞面前不远处,就是她上山的时候做的标记。
她没有走错。
花岁辞拎着长棍脚步轻快地下山,对身后意欲扑过来的雾气似是毫无所觉。
太阳快下山了,花岁辞看着这些房子没有任何炊烟升起,不由得歪了歪头。
花岁辞在院子里遇到了那对夫妻,两人看着她的目光与神婆没什么区别。
充满了贪婪。
花岁辞微微一笑,真把她当唐僧了是吧?
对着他们点点头,花岁辞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进了苏妙荷等人在的房间。
看到她回来,苏妙荷几人顿时长长的出了口气。
“前辈,你发现什么了?”
“他们在后山,那些大学生。”
几人一愣,沈舒张张嘴,一下子红了眼眶。
原来他们真的没有走出去。
苏妙荷握紧了她的手,“前辈……”
“我会带他们出去的”花岁辞笑了笑,“一定。”
简单吃了两块压缩饼干,花岁辞示意几人早点睡,毕竟这里没有手机信号,能做的事情不多。
这个晚上他们睡的倒是不错,血红的双眼和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没有出现。
醒来后苏妙荷叹了口气,“总觉得对方是在养猪,杀猪前得让猪好吃好喝一顿。”
花岁辞慢条斯理地扎起头发,“你是猪,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