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弄溪和慕时渊约好见面的那天,从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秦弄溪忍不住有些期待。
她很喜欢下雪。
就像她很喜欢呼吸冷空气一样。
那是有味道的。
距离见面还有三个小时,慕时渊早早发了消息来询问她需不需要接,秦弄溪略做思考后拒绝了。
不远处就是地铁站,她走过去也不会有多麻烦。
收到秦弄溪的回复,慕时渊想了想回了个好。
两人此时谁也不会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一次话剧之约,却险些酿成悲剧。
在这之后,慕时渊常常想起。
如果他当初再坚持一下,坚持去接她呢?
让他痛彻心扉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话剧开始前两个小时。
秦弄溪拿了围巾和毛线帽准备出门,她挥手和卫謇、小狸花告别,转身进了电梯。
空中的雪花飘飘落下,秦弄溪忍不住伸手去接,心情很是愉快。
她给慕时渊发了自己已经出门的消息,然后脚步轻快地向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话剧开始前一个小时。
慕时渊也出了门,他侧头看向窗外的车流,心里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话剧开始前半个小时。
慕时渊抱着怀里的一束花,耳朵微红。
他怎么就听了司铭的建议,真的去买了一束花啊?
话剧开始前十分钟。
慕时渊站在地铁站外眉头紧锁。
他刚刚给秦弄溪发了消息,却一直都没有等到回复。
一丝不安逐渐爬上慕时渊的脊背。
雪停了。
慕时渊茫然地回头看过去,话剧已经开始了。
但是,秦弄溪呢?
慕时渊抱紧了怀里的花束,看似平静的给司铭打了电话。
就在附近的司铭很快开车赶到,惊讶地看向自家先生。
秦小姐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呢?
“已经吩咐下去了,先生放心,秦小姐不会有事的。”
慕时渊攥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眼中迅速划过一丝阴鸷。
因为下雪而留在公寓里没有去学校的卫謇正在逗弄着小狸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头也不回的让应修言帮她接电话。
电话接通,不待应修言开口,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冷冽得让他直接心口一跳。
“秦弄溪是什么时候走的?”
卫謇猛地回头,扔下逗猫棒快步走过去拿起了手机,连声发问,“你是慕时渊?弄溪怎么了?你们不是去看话剧了吗?”
“话剧是七点准时开始,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见到她,发消息也没有回复。”
凉意瞬间涌上心头,卫謇毫不犹豫抓起衣服往外走,边走边沉声说道:“她是五点钟走的,你报警了吗?”
“还没有,如果她有消息给你,请及时联系我。”
“我会的。”
应修言几步追上卫謇,“我跟你一起去。”
仍留在话剧院外的慕时渊倚靠着车子,沉默地看着地面上的雪。
接了电话回来的司铭沉声道:“先生,他们查了从公寓到地铁站之间的监控录像,发现其中有一段视频缺失。地铁站入口处的监控视频显示,秦小姐并没有进入地铁站。”
司铭看着自家先生极为担忧,这基本说明,秦小姐就是被人带走的,而且是在两个小时之前。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出现在先生和秦小姐附近鬼鬼祟祟的男人,在这之前,他们一直以为那个男人的目标是先生。
但现在来看,他针对的可能是秦小姐。
司铭立刻转身,他要打电话让人去查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更大了。
可没等他的电话打出去,另外一个消息传来,让慕时渊的心如坠冰窖。
秦弄溪被人跟踪过。
正在赶往话剧院路上的卫謇接到慕时渊的消息后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卫謇的反问证明秦弄溪连她也没有告诉。
慕时渊哑着嗓子说了个时间,他面前正在播放着从警方那里拿来的监控视频,看到在秦弄溪身后鬼鬼祟祟跟踪的那人,眼中杀机四溢。
卫謇仔细思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那天的秦弄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那个傻姑娘!
她一定是怕自己担心,所以才刻意隐瞒了这件事!
“先生!”
司铭举着手机快步跑过来,“他们找到了另外一个角度的监控视频,可以很明显能够看到,秦小姐是被人打晕带走的。”
慕时渊将拳头捏得咔咔直响,愤怒和痛苦逐渐侵蚀了他的理智。
但很快,理智又重新占了上风。
能不能先让他找到她?
秦弄溪……在哪里?
——一个小时前。
秦弄溪茫然地睁开眼睛,本就没有彻底恢复的后脑勺再度遭到了重创,稍微动一动就疼的她眼前发黑。
她强撑着半坐起来,第一反应是去摸自己的手机。
没有。
秦弄溪心里一沉,抬头打量着自己当下所处的环境。
一个幽暗的房间,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她谨慎地摸着自己身下,感觉像是被子一样的东西,难道自己是在床上?
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床边,确认位置之后,才扶着床站了起来。
打晕她的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把她抓到这里来,却并没有限制她的身体自由,是真不怕她跑了吗?
她沿着墙边一点点向门口摸去,几乎全黑的环境给了她很大的阻碍和压力,导致她的动作很是缓慢。
就在她已经摸到门把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股大力,秦弄溪被撞的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好几步。
骤然出现的亮光让秦弄溪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同时看向门外的情况。
是一个人。
看起来有些眼熟。
等等!
秦弄溪看清那人之后瞳孔骤缩。
怎么会是齐迁?!
她的表情很好的取悦了齐迁,他冷笑着走进来,开灯,关门。
“你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秦弄溪,这次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没有人再会来救你!”
秦弄溪警惕地看着他,步步后退,很快后背就抵到了冰凉的墙上。
她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装饰花瓶,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