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和情敌HE了》全本免费阅读
苍吾峰上的日子,就在喻南渊哼哧哼哧的抄书中飞逝而过。
不对,准确地说,喻南渊并不是每日都抄。
他只是每日黄昏将“当日”所抄内容交予闻雪舟而已。
有鸿蒙天这等神物,喻南渊自然是选择钻进去利用那12:1的时间差奋笔疾书,中途累了想换换心情,他就在浊海边散散步,去空中飞上几圈,要么是泡一泡温泉,盘坐修炼几个时辰,抑或是干脆睡上一觉,也算悠闲恣意。
喻南渊也曾异想天开,想过使唤偶兄帮他抄写,无奈模仿字迹需要极为精妙的操控技巧,而他所捏的泥偶一旦进行复杂的动作就会变得笨拙不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不论是于偶兄还是于他而言都实是难为,喻南渊只得含恨放弃,自己亲力亲为。
前几日他努力咬咬牙多抄了些,往后便慢慢松快下来,也能有心情和时间作画。
他向闻雪舟承诺过不会再将画像置于师弟面前,就也说到做到,所绘画作只是保存在鸿蒙天里,并不外挂,之所以还坚持作画,一因兴趣使然,二因作画令他心神宁静,多少是有益于修行,三则是因他有时作画会有仍处于现代的错觉。
全神贯注地盯着空白画纸的那一刻,喻南渊很容易想起学生时代面对同样空白的画纸时生出的相似感受,就如深夜间忽然醒来,双眼还未适应满目的黑暗,心里便会期待当光亮起,周围或许仍是他租房的卧室,磨砂窗外的日光将会渗过米黄色的帆布窗帘,再过一会儿,外头就会响起环卫工人用扫把清扫街道的沙沙声。
从前喻南渊只觉得扫地声吵闹,扰了他的清梦,现下却有些怀念,发现那声音倒也非常悦耳动听,意味着一个城市的苏醒,是现代文明社会独有的风景。
他成为云意宗的“喻南渊”已足半月,穿越的兴奋劲过去了难免思念故乡。
他也很擅自我调理。
多好啊,这里有美景美食美人相伴,金银财宝与长辈的关照他都不缺,又能求仙问道强身健体修行神妙法能,更能在一代传奇的原书男主身后吃瓜看戏,旁观对方波澜壮阔的精彩人生,比他从前在现代的生活莫不是有意思多了。
所以他只要这一桌子供以作画的笔墨纸砚就够了,只要这些画纸上的线条、色彩与墨香的味道成为连接他与曾经那个喻南渊的枢纽,就足够全他的思乡之情了。
何况,还有小师弟排解他的寂寞。
喻南渊是不太能耐得住寂寞的,一个人时尚且要自言自语,捏个泥人来陪自己,而燕掌门或是忙于无念峰的封锁与江然拜入亲传的事宜,上次一别就未再上过苍吾峰;阿文的送饭雷打不动,却少做停留;给他医治伤势的医修长老虽授命于掌门来过一回,见他恢复得很好也只说了两句“顾惜身体”的场面话就走了。
因此,小师弟愿意每天来和他闲聊唠嗑几句,那是再好不过。
他能感觉出闻雪舟前几天还略有点神经紧绷,后来也许是他待师弟的态度毫无改变,闻雪舟便也消除芥蒂,如常与他来往。
这些天来,闻雪舟除了收走他抄写的门规,辞别前还会在他洞府里稍微坐一会儿,两人偶尔饮茶,分享阿文送来的瓜果点心,偶尔促膝相对,论道闲谈交流修炼心得。
期间,喻南渊数次被闻雪舟指出字迹潦草,不够工整,好险没有加练,那以后喻南渊就时时量一把自己削的石尺在纸上,每写一列便移动一段距离,下笔时也耐着性子将笔画捋直顺,总算有一日,师弟不再“数落”他,而是对着他抄的成果点了头。
那时喻南渊胸中泛起的成就感,竟比画出一幅满意的画还多上几分,毕竟绘画是他专长,写字是他的弱项。专长不经打磨也能自生造化,弱项要提升却颇是不易,而能得到要求严谨的闻师弟一句认可,更是不易中的不易。
一来二去,喻南渊与闻雪舟间的相处模式渐渐同普通宗门师兄弟一般无异,甚至因洞府里只有他们二人,少了外面那些拘束规矩,还要更显得随意一些。
苍吾峰外的事情,喻南渊都是从闻雪舟口中得知,而与燕掌门相异,闻雪舟生性淡薄,显然不是个爱好打听小道消息的人,喻南渊听到的也就只有皮毛。
虽只有皮毛,喻南渊适当追问师弟,用想象力补全一番,也算听了个完整始末。
他听说了太上长老如何差掌门舅舅办了收徒大典,把江然收为弟子,江然又是如何八面逢源结交人脉,在云意宗混得风生水起名声渐起,以后起之秀赶超前方多位师兄姐弟。
以前云意宗弟子论起宗门的第一天才,总是在萧清音与闻雪舟两人中择其一说道,现在人选里多了个闪亮登场的江然,平分天下变作三分江山。
云意宗弟子们为谁是本代师门翘楚的论题争论不休,喻南渊那点不怎么体面的破事儿早被喜新厌旧的弟子们抛却脑后,少有人提及了。
喻南渊与闻雪舟皆是心里庆幸,闻雪舟更恨不得他们早些忘干净的好。
山中无日月,苍吾峰外的江然拿的是逆袭爽文大男主剧本,苍吾峰内的喻南渊过着寒暑不知年的咸鱼日子,在他以为自己要这么平平安安岁月静好地咸到下山那天时,变数出现了。
云意宗弟子们关于师门第一天才的争论,也因这番变数有了结果。
那一日正午,上一秒还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风起云涌,刺目雷光带着呼啸之声穿透云层,与之相应的是云下一道金光激射而出直冲云霄。
师门众人还道是老雷兽死而未僵诈尸还魂,不久后辨认出这乃是金丹渡劫雷云,犹如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议论之说纷纷扬扬。
与雷劫相交的金光从玄日峰升起,苍吾峰与玄日峰挨得近,故而喻南渊看得也甚为清晰,那金光伴着猎猎狂风,有疾风怒涛之势,同时裹挟在风中的还有几条凌厉锋锐的雷蛇,却与渡劫降下的雷电不同,似乎是在帮着狂风起势,不断引开劈下的惊雷,以免金光被雷劫削弱。
有雷蛇相助,狂风骁勇上行,卷着金光一路冲开雷云的包围,还了天地一片云开日明,天朗气清。
金光耀顶,渡劫之人渡劫成功。
喻南渊观赏完毕,满足了好奇心后便拉下了窗闩。
他心中有所猜测,具体等酉时闻师弟来了自会向他详述。
况且,他的下山之期也近了。
……
没成想,酉时先来的不是师弟。
当那把颇为陌生,又带了丝殷勤劲儿的声音在洞外响起,喻南渊翻遍了原身有关那群狐朋狗友的记忆内存,才总算从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挖出一个快要彻底淡去的印象来。
即便如此也没想起来名姓,足以见得原身往日对此人有多不上心。
喻南渊因提前感应到禁制触动,本想要起身去洞口相迎,见来人不是师弟,只是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也就转身坐回去剥起了瓜子。
那人在洞府外谄媚而熟练地称兄道弟:“南渊兄,小弟这儿有顶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快让我进去吧!”
喻南渊:你谁啊我们很熟吗就喊兄弟套近乎。
为使他静心思过,掌门与闻雪舟皆未将他痊愈的事向外公布,那位医修长老也非长舌之人,喻南渊料想此人不知他身体情况,便谎道:“我伤势未好,就不见客了,请回吧。”
外面那人被闭门羹拒之门外也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