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扭头一看,只见一白衣中年男子缓步而来,身材干瘦,八字胡,眼神犀利。
桌上的四人同时站起躬身作揖,道:“学生拜见王大人!”
王大人摆了摆手,道:“各位免礼,本官也是被国事烦恼,无心在衙门办公,特来这里听听圆圆姑娘的琵琶声,各位不嫌弃的话,不如共饮?”
四人大喜应诺,忙叫老鸨派人收拾,加了座。
老鸨经过杨鑫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眼神,杨鑫顿时明白,这位定是自己要见的按察使王大人了。
不过让杨鑫大跌眼镜的是,台上一直在弹琵琶的,居然叫赛圆圆,明明是山寨陈圆圆,偏偏又要压别人一头,让人忍俊不禁。
老鸨待众人坐定,跟王大人耳语了一阵,王大人听的神情巨变,顺着老鸨指的方向朝杨鑫看了过来,杨鑫微笑作揖。
过了片刻,老鸨到了杨鑫跟前,耳语道:“公子爷,妥了,你自己过去吧!”
杨鑫却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过去太掉价,于是在老鸨耳边小声道:“你过去跟他说,公子手里有大明皇帝的消息,约他到楼上包间密谈!”
老鸨听的神情大变,连忙慌慌张张的过去传话。
杨鑫心想,是时候试探一下这王大人的态度了,他目前是整个山东最大的官,他的态度应该可以代表大部分人的态度了。
果然,王大人听到传话,激动的站了起来,率先走了上楼,杨鑫毫不迟疑,起身道:“我上去跟王大人谈点事情,你们在下面等,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上来。”
那王大人也在包间外面走廊安排了两名士兵守住,不让任何人靠近。
杨鑫推门而入,那王大人正坐在桌旁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杨鑫上前,自倒了一杯茶,泯了两口,微笑道:“王大人,幸会幸会!”
王大人盯着杨鑫急切的问:“杨兄弟,你从京城而来,皇上现在到底如何,是死是活?”
杨鑫却不急回答,反问道:“不知道王大人有没有收到消息,南京方面是不是准备另立新君?”
王大人顿时满头大汗,心想,对方如此问,那必然是手里掌握着崇祯的具体情况,是在试自己的态度了。
稍微一沉吟,便道:“确实,马士英已经联络江北四镇,不日就会推福王登基。”
他决定实话实说,两不相帮,毕竟崇祯在位十七年,积威之下,王大人没敢瞒报实情。
杨鑫顿时一惊,他现在跟王大人一样,也不知崇祯是死是活,既然南京方面已经准备在另立新君,那明摆着,至少崇祯未能逃到南京,那么此时,公主不宜前往南京。
王大人见他脸色大变,还以为他手里真有崇祯的消息,连忙追问:“杨兄弟,皇上到底在哪?”
杨鑫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皇帝在哪里,不过长平公主殿下在我军中。”
有公主这块活招牌,不用白不用,不然山东境内各个城池总把自己当贼军,那真是举步维艰。
王大人张大了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于是,杨鑫跟他详细的解释了如何救下公主,逃出京城的经过。
王大人当即表示,要见见公主。
杨鑫想了想,道:“公主就在城外大营,王大人随时可以前去拜见。”
王大人点点头,道:“好,等下官回去做点准备,明日就前来拜见公主。”
杨鑫点头道:“我在旁边的悦来酒楼留有人手,王大人要来的话,只需要去悦来酒楼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他们会带你来大营。”
公主就在街上,杨鑫可不想他这么就见到公主,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万一他心生恶念,要拿了公主讨好满清就尴尬了。
王大人这才告辞离去。
而杨鑫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青楼比衙门好谈事情。
出了青楼,回到酒楼的时候,公主已经购买了大堆的货品回来了,还给杨鑫买了两套衣服鞋帽,兴奋的硬是要杨鑫当场穿给她看。
……
次日,公主在大营盛装接见了王大人,王大人做事还算得体,并未将公主到来的消息公开,只是带了几名心腹官员,又派人抬来了白银三千两,粮食二百石,丝绸布匹等物资献给公主,还带了八名婢女入营服侍公主。
“臣山东按察使王一仁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大人等人甚是恭谨,长跪到底。
公主道:“起来吧,王大人对本宫送如此大礼,足见忠心可嘉,他日见到父皇,必会向父皇禀告大人的忠心。”
王一仁大喜起身,从北方传来的消息,崇祯皇帝下落不明,如今既然公主都能活着来到济南,崇祯活着的概率在他心中大增,这些礼物不算什么,只能算合理的政治投机。
王一仁问:“不知道公主殿下做何打算,准备何时去往南京?”
公主道:“如今去往南京的路上盗匪横行,也只能看看再说,杨将军一路护送本宫南下,与清军和闯贼连番厮杀,士兵死伤无数,兵器铠甲缺失,不知王大人能否支援他一批武器?”
王一仁面露难色,道:“回殿下,山东如今盗贼横行,总兵刘泽清逃去了淮安,带走大批兵将,济南城如今也是朝不保夕,缺少兵马武器。”
杨鑫连忙道:“王大人莫急,在下可以花银子购买,府库暂存的武器铠甲可先给我军,余下你们慢慢打造便是。”
王大人顿时释怀,只要给钱,那就好办,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杨鑫给公主一个眼神,公主起身告辞离去,二人就开始谈价还价。
最后同样不便宜,以火枪一百两,铠甲一百二十两,虎蹲炮一百五十两的价格,购买了一批武器,基本掏空了济南的军火库,也花光了杨鑫的预算,不过还好,王大人还赠送了一批皮甲,大刀长矛等冷兵器,相比较孙世雄,也算稍微便宜点点。
其实这年代火枪的造价就要一百两左右,孙世雄能便宜卖是因为大顺军的火枪是抢来的,无本生意,而王大人纯粹是看公主的面子,不过账面上是配给杨家军,他其实在其中还能大贪特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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