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打开之后,林庸见着王宗源完完整整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此时此刻王宗源正满脸关怀地笑吟吟看着他。
“王大哥。”林庸轻轻唤了一声。
“哎,贤弟快进!”王宗源招呼着林庸。
两人进入洞府,落座在一方石桌上,对座相视,王宗源先开口:“方才我就听到你的呼唤了,只是愚兄正在调息运法,暂停不得,贤弟见谅!”
“没事,没事,修行此事定然要专心致志,分不得心,小弟清楚。”
王宗源面带微笑地不知从哪拿来一壶酒,一出现便吸引了林庸的注意力。
那酒壶高有三寸,外壁淡黄色打底,上面有绘制了苍翠清瘦的高竹,不染超尘的红梅以及常青挺立的松柏,壶口上方挂有一柄霁蓝色的提梁,霎是炫丽夺目,又有细长的流子,弧线顺滑优美,宛若天成。
他又掏出两只花口的画着莲池金鱼的白地大碗摆在桌上,满满地斟上酒。
斟完酒后,他先举起杯子,连人也先站了起来,先行将这杯酒咕咚咕咚喝进了肚,随后说到:“贤弟突然来访,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幸亏早早的存下了这壶酒,还不知道用什么来招待你。”
林庸这小子立刻起身连忙说道:“王大哥这可使不得,小弟未曾告知,贸然前来探访,惊扰了你的修行静养,这已是我的过失,你且这样做,小弟更加无地自容了。”
王宗源豪气地放下酒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小子,真是的。”
一方你来我往互相寒暄后,两人的谈话终于进入了正题。
林庸说起了那封信件的事,问王宗源是否收到了他寄给他的信件。
在林庸下山之前,曾嘱托山中的仆从交封信给王宗源,告知他自己要下山去了,近些日子就不来探访。
现下林庸问道:“不知大哥可收到了那封信件?”
“确是收到了。”
林庸呼出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大哥可是上次离山的,那送信的仆从到了云华峰,找到了你的洞府,是大门紧闭,呼喊不应,一直等在那儿,也无什么回应,心中焦虑至极。
幸亏旁边恰恰有一个正在疾走的小厮经过,见着仆从不断呼唤,心有不忍,便停下脚步,好心提醒他,说道:''兄弟,你这时来的可不巧,王供奉早在前几日就下山执行任务去了,叫你白跑一趟,你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就要去王供奉那处了。''
仆从便把信件交给了那人,并回来把这消息禀告给了我。”
一连串如炮仗不停讲了这许多话,林庸有些口舌干燥,抬手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这这酒当真是醇厚无比,囗齿留香,余韵悠长,林庸沉浸在满囗酒香当中,不自觉地满意地摇晃着脑袋,一边发出赞叹:“好酒,哈哈,真是好酒啊!”
酒劲过后,林庸一本正经起来,说着:“宗源哥,听赵重公子怎么说你受了伤,小弟这才知道消息,唉,怪小弟知晓迟了,这般晚了才来看你。
且不知现在你的伤势如何了,可伤到了经脉?”
王宗源挥袖一脸不在意道:“区区小伤,不必太过牵挂,气血虽失了不少,这倒不打紧。虽说这几日灵力运转不如往日,但总归在好转。直到今日,愚兄却是终于调整了回来。
这还要多亏家族赐下的小还丹,丹药效用极好,比回春丹超了不知凡几,仅此吞服了一粒,就让我恢复了伤势,彻底缓了过来,你看,我现在就不是生龙活虎的,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了。”
其实王宗源还是有所隐瞒了,于那两个邪修一战惨烈无比,他可是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才堪堪把那两位修为练气后期的修士惊险地击杀了,自身连连吐了好大几鲜血,不但如此,体内连通丹田的几条修行经脉也在战斗中震伤了几条。
这几条经脉可是打紧的很,不像他对林庸所说的那样,小伤而已微不足道,而是紧密关联着自身道途的。
小损伤可补,大损伤却不可避免的留下缺口疤痕,即使小还丹功效再好,这修补过后的经脉总归是不如往日了。
林庸此前去过雁门山,从赵重口里知晓了战斗的惨烈,但亲耳听到当事人如此轻描淡写般说出来的时候,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一方面,林庸惊讶于王宗源现下轻松自在,仿若全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似的。
另一方面,又知道王宗源是在安抚他,叫他不要担扰。
林庸叹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杯中之酒也不如初尝时的那么醇厚香甜了。
“总之重公子嘱托我过来,加以我自己亦满心想来,告诉你这一月你只管静养在山中,不要外出执行任务,安然调养吧!”
话说前头,非是小弟阻你,重公子亦担忧你的状况,这也是重公子的话。王大哥,你就好好静养吧!”
林庸感慨了一声,接着之前的话头说:“其实你本可以不用出手争斗的,按我说你在见到他们时,就应该及时退回到雁门山,报知山上诸位长老,好让他们多派一些弟子与你一起下山,那样就不会深陷险境了。
到底那俩邪修有练气后期实力,轻视不得,你人就那么单枪匹马的去找他们,两面围攻,不呛才怪。”
王宗源回答道:“贤弟有所不知,事发紧急,那日我见着满村的横尸,心里伤悲,又见邪修在用百姓的血肉灵魂修炼邪法,场面之血腥,当即就想把肚子里所有食物倾吐出来,堪堪忍住呕意。
真是可恶至极!”
王宗源猛拍桌子,极其愤怒说道:“我哪能由得那俩邪修继续修行邪法,一则其实力提升后更不好对付,若是就此退去,这邪修指不定会逃窜到哪方?那时真的是要为祸四方了。
或是在县中各处作乱,到那时又该如何?所以,我自忖着自身实力尚能应付,就出手了。虽说是受了些伤,倒也拿下了那两的命,也算是不亏。”
听完这些话,林庸脸一红:“是我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