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行走在平民区的街道上,他来蒙德城时日不多,但也摸熟了四通八达的街道。
林野将帕西法尔所处的时代称为旧蒙德。旧蒙德的建筑规划与后世有稍许不同,主要是平民区生活的房子,多是低矮,一些标志性大型建筑倒没有变。
除了风神像。
它已经被替代成一座高塔,这是劳伦斯家族为了象征自己统治地位,重新在蒙德城与人们的心中,立起的一座高塔。
林野此身名为帕西法尔,是旧蒙德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但林野的意志,则是外来者,他默默的观察这个漆黑的世界。
不知是天气阴沉的缘故,林野只感到了气氛的压抑、沉闷,坑洼的街道积攒脏水,映照天空的浑浊。
来往的蒙德人多是低着头,神色压抑,交谈间眉宇难掩忧愁,妇女不会带着孩童上街,担心冲撞了不时来平民区取乐的贵族老爷们。
昨日帕西法尔宿醉,今日下午才醒来,林野成为了他,继承他的身体素质,强健而又空腹的饥肠辘辘,有一种劣质酒水带来的灼烧感。
林野夜晚会去一家贵族那里取走他们的“不义之财”,根据帕西法尔的记忆,这次行动和往常一样的顺利。
林野对系统所说的扮演帕西法尔的行动有些疑问,他不是机械人,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与每一个动作,都能完美的复制,所以说林野要进行探索,摸索出最大的自由发挥空间。
比如说原本的帕西法尔是去卖日落果充饥,林野去买苹果?
苹果摊的摊主是一位年轻人,他不同于其他摊主市侩,脸色憔悴,似乎在烦恼什么,对于林野买苹果以及讲价还价,一口答应,这搞得林野不会玩了,他都做好一顿舌战的心理准备。
毕竟根据帕西法尔的记忆,买个东西不讲价还价,那你八成是亏了,因为要交给老爷们税,让商人普遍吝啬而又狡猾,用的秤也是做了手脚。
一开始贵公子帕西法尔还真是被坑的很惨,直到跟下层混熟了,才了解其中的猫腻。
买完苹果后,林野用袖子擦了擦,带着皮一口咬下,味道一般,架不住林野饿得慌,腹部的灼烧感稍微缓解。
林野三两口吃完,想找一个垃圾桶扔掉果核,四处瞄的时候,发现一个用渴望的眼神盯着他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脸黢黑,瘦骨嶙峋的身体显得破烂衣缕宽大,他缩在一个巷子旁边,没有鞋穿,露出的一只脚的脚趾蜷缩,在这阴天寒风中,瑟瑟发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哦,有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中流露出的纯粹的渴求目光。
“……”林野默然。
这是一片神明祝福过的土地,没有天灾,每个季度基本上都能丰收,然而在这旧蒙德,仍旧出现大规模饿死人的情况。
没有天灾,那便是人祸。
贵族老爷们各种克扣的杂税,比如说:生命税,你活着就是受到了贵族老爷们的恩赐,赶紧交摩拉报恩吧!
还有窗户税,要想安装窗户,在房间里也能感受到风,就要交一笔摩拉,还是每月都要上交。
除了这两个外,还有诸如耳朵税、影子税、放屁税等等,总之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但税收可不少!基本上一年下来,劳动赚取的摩拉都用来交税了。
这也难怪放眼望去,皆是奸商,实在是被逼无奈。
蒙德不缺粮食,尽管饱受魔龙乌萨的侵袭,产出的粮食让城内的居民温饱还是不成问题,前提是贵族老爷们愿意将庄园与农庄里的粮食分享出来。
答案自是异想天开,这又导致许多的饥民出现,包括许多养不活扔出去的孩子,他们成为了乞丐。
林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情景,深受震撼,脑海里储存的帕西法尔的记忆与林野的记忆交融,林野真正体会到了帕西法尔目睹的痛苦。
林野想了想,又向苹果摊摊主买来两个苹果,一手一个,走到那个小男孩面前,对方缩着身体,腿脚扑腾,往后退,凑近后的林野才发现小男孩是一个残疾人,失去了一条腿。
“老、老爷。”小男孩抬头盯着林野手中色泽并不算好的苹果,咽了一口吐沫,随后又害怕的低下头,怯懦道。
小男孩的年纪不大,约莫十一、二岁,他很少说话的缘故,说出的话磕磕巴巴的,努力学着谄媚,却又学得不像,声音也是虚弱无比,不伦不类的。
林野是小男孩少数拿着食物走到他面前的“有钱人”,过去小男孩乞讨的声音再多,几乎不会有人过来施舍,久而久之,小男孩变得麻木起来,也不再出声。
“给你。”林野蹲下来,干脆利落的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听到后,连忙抬起头,黢黑的脸上呈现出一副震撼、不可思议的表情,紧接着,他又伸出比普罗泰特还要枯瘦的手,小心翼翼的去拿起苹果,生怕自己的手脏了林野还算白净的大手。
小男孩拿到一个苹果后,下意识的往怀里藏,他要给自己的妹妹,可是他又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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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的妹妹昨天刚饿死了。
小男孩没有流出一滴泪,当时他饿的眼冒金星,躺在妹妹的旁边,靠啜饮天上下的雨水充饥,而她的妹妹,体弱多病,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小男孩回过神时,妹妹已经没气了。
以前都是妹妹背着小男孩到街道上乞讨,现在他把妹妹留在了那里,自己爬到街道上,渴求乞讨到食物,喂给妹妹,这是偏执,他认为妹妹吃到食物,就会活过来的。
但终是小男孩自欺欺人,他的眼泪终于哗哗的流了下来,比昨天喝到的雨水还多。
林野不知道小男孩的遭遇,他蹲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小男孩,帕西法尔的长相随他的性格,有一种放荡不羁的帅气,可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时,又冷俊的令人感到害怕,压迫感十足。
林野耐心的等待小男孩哭完,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吃完它。”
小男孩愣了一下,他丝毫不知道他背后的、他妹妹尸体留在的巷子里,有几个饥饿眼红的同龄人,咽着吐沫,盯着小男孩的背影,等待林野一离开,就群拥而至如疯狗一般抢过来啃食。
或许是林野命令的语气令小男孩惧怕,他哆嗦的把混着泪水的苹果,咬了下去,紧接着是狼吞虎咽,连苹果核都没有扔掉。
林野自己把他吃剩下的苹果核吃掉后,将另外一个苹果交给小男孩。
林野继续命令他吃完。
等到两个苹果都入了小男孩的肚子里,林野才起身要离开。
这时,他听到一声感激而又带着一种茫然的声音。
“老爷,谢谢。”
林野没有回答,自顾的离开了。
这一刻,林野恨帕西法尔把摩拉都花光了,可是帕西法尔把劫来的摩拉都分发给了穷人,蒙德城这么大,穷人那么多,他发不完的。
帕西法尔一个贵族少爷,以前喝的都是佳酿,现在则是火辣的劣酒。
林野已经没有摩拉了。
“要干一票大的!”林野心想。
林野没有拯救苍生的宏图大愿,或许在璃月港所有人传颂正义伙伴时有过,或许在龙脊雪山时承担芬德尼尔之民的愿望时有过,但他现在,只是想要切实际的帮助自己所遇到的人。
至于远方的,林野没有办法。
他不是没有看到小男孩后面的乞丐,但他没有摩拉,难不成为了一个苦难的人,欺负另一个受苦的人?
林野见到那群孩子今天饿不死,他见到小男孩在不吃饭今夜会饿死。
林野从来不认为苦难者应当自相残杀,去争取那一点点,或许对贵族来说只是泡沫的残羹冷炙。
下意识的握紧包裹在粗布的佩剑,林野的目的很明确。
他的剑,指向的该是施暴者!
厄伯哈特:宗室猎枪、西风长枪、角斗士的终幕礼、决斗之枪、逆子的归乡、风信之锋
帕西法尔:暗巷系列、沉沦之心、流月针、铁峰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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