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前往朔州城外扎营,明日再探西北情报。”
温执刚说完,齐泰便问,“两名大将先行,我与国师先在此地休整一晚?”
朔州城刚打回来,为防有变,肯定要派人去。
还有些人已经等不急,要去接管朔州。
之前那地方是个烂摊子,现在不一样。
温执擦干净手和剑上的血迹,“不必,我现在出发。”
闻言,几名将领同时看向他,目光担忧,身上的伤都不处理吗?
只是一个朔州城,有什么必要这么着急赶回去?
今日国师也是一战成名,外族人仿佛又看见当年被打出大齐的境遇。
也算是血脉中的惧意,说来也巧,当年也是大齐国师兼主将,驱逐外族人。
帝王炼丹修仙,大家都觉得过于离谱。
但时至今日,任命国师的眼光,实属没得说。
监正炼丹炉子都炼坏了两个,官职也没干上来,确实比不上,国师拿出来的伤寒药,可比他那些所谓的仙丹有用多了。
这些将领现在比谁都担心温执出事,北地的天气,皮外伤也不能轻视。
他要出了事,后面的战可怎么打!
“国师身上的伤.还是稍作休息,等明日再去吧。”齐泰提议。
温执看他们一眼,依旧拒绝,说的是大实话,“不用了,我死不了。”
众人:.guwo.org 风云小说网
没办法,只能多带两个随行大夫,万一出事,也能及时救治。
朔州城内,守军住的是城墙北面的营房,大军安顿在城外,离的不远,以便随时应对外族人进攻。
温执进城的时候,北地的天已经黑了。
之前混战,无论怎么防,还是有物资被外族人抢夺走,好在城内守军营地内并没有放多少东西。
因此,损失不大,比起西北吕家军。
刚收到消息,吕将军麾下一名大将误判形势,被外族人摆了一道,损失了一大批御寒物资。
外族人居然知道他们的物资放在哪,就值得深思了。
庞启宏以此为借口,一到朔州城,先是张望了一圈,接着,拿出官位压制,打探物资情况。
城里的处境比想象中好太多,都说有高人送了物资,此事估计是真的。
还有这些人,居然真守得住朔州城。
他对燃烧琉璃瓶很感兴趣,迫不及待地想瞧一瞧,最好是拿到配方,给自己带的兵用。
“琉璃瓶本就不多,今日形势危急,都给用掉了,碎片倒是能找来。”刘云雁不卑不亢地回答。
庞启宏看着她,淡淡地感叹,
“刘二小姐,你替父守城值得称赞,但终究在军中没有正式官职。”
这是在敲打她,只轻飘飘一句替父守城,抹去了她个人的功绩,说她现在不该再号令守城军。
“庞将军,你若觉得我不配拿守城军主将令牌,早些时日,怎的不主动请缨来守城?是你不想吗?”
“听说,从我们朔州城逃出去的铁骑,只出了五十余人,便差点从你和你族兄手里突围,可是真的?”
刘云雁对上庞启宏愠怒的神情,语气真挚,“对不住啊,我自小在北地长大,说话直。”
庞启宏不就是知道刘家世子,是太子那边的人,所以揪着她的身份,有意打压。
她豁出命坚守朔州城,不是为了在这忍气吞声。
“不过,我是拿着国师密令,前来理通敌叛国的贼人,镇守朔州城门,你这样说,可是在质疑国师?”
刘云雁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国师人就在朔州城,有本事别用品级来压她,去找上面的人说。
“哼!”庞启宏冷哼一声,
“本将军自是不会与你一个女子计较,二小姐,你也不用急着曲解我的意思。
御敌的武器,拿出来也是为了大齐,难不成,你们刘家还想藏私?”
话说到这里就严重了。
私藏杀伤力这么大的东西,不就是有不臣之心。
再往上一想,那就是太子授意。
“庞将军,你给我扣上这么大顶帽子,我真是惶恐。”
刘云雁冷了脸,“你怀疑我藏私,可以带人搜寻,若是找不到,回了京城,我定要面见圣人求个公道!”
庞启宏没想到,只有爵位,没有官职的刘正做事圆滑,刘家的丫头片子,反应也这么快,且牙尖嘴利。
神情当即收了几分,语气缓和下来,
“二小姐言重了,守城军死守朔州,是大功一件,如今外族人虎视眈眈,大敌当前,我怎会做令守城将士寒心的事。”
搜,他是不可能搜的,对方既然敢说,必定做好了准备。
他不会傻到送把柄给别人。
“只是想求见制作琉璃瓶的高人,还请二小姐通知一声,或者为我引路。”
先提出一个要求,让对方拒绝,再说出无法拒绝的要求,他的算盘打得很好。
而且,从始至终,没有称呼过刘云雁一声将军,就是不承认她的身份的意思。
“高人深居简出,但总有见客的时候,否则,如何助守城军?事关大齐,想必二小姐不会拒绝。”
不仅能做出琉璃瓶,还能把物资运到北地。
连太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可以从高人手里得到这些东西,不仅能获得功劳,还能发展自己手里的势力。
换了谁都会心动。
高人总归是在朔州城内,只要找,他就不信找不出来。
除非能躲到天上去。
“自然,不过,此事还是先请示国师为好。”
说着,刘云雁对走进议事正堂的人端正地行了个叉手揖礼。
“不是什么人都配见她。”温执看向庞启宏,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冷意,
“我请来的人,你想越过我,不太合适吧?”
他踱步至庞启宏面前,又恢复一贯的散漫,脸上还带着轻懒的笑。
“你们那些算计,我可以容许,但你要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就要小心你们庞家什么时候在京城里除名了。”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盯着这些世家,想取而代之的人。
“刘将军领我的命令,接管朔州城,在军中,别再叫错了。”
不认他麾下的人,就是不承认他的命令。
对上那双不透光亮的黑眸,庞启宏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开口道:“末将谨遵国师之令。”
直到温执离开,良久,他才缓过来。
国师从未像刚才说让他小心庞家除名时,那般动怒。
以往更多的是,不在乎,只要做了他自己要做的事。
那位高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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