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当陆诚再次踏进荣国公府的大门,身份、地位都已经发生了变化,受到的待遇也是大有不同。
刚进府门,贾政便和几个清客在前厅门口等候。贾政是长辈,官职也是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自然不可能出门迎接陆诚。
“见过存周公。”
“陆修撰,快请进。”
说起来,陆诚虽然还未加冠,却已经当官,自然也该取个字了。以前的“守信”也用习惯了,陆诚也懒得再改。
“存周公,以后唤我一声“守信”即可。”
“好好。这几日知道你初入官场,定然比较忙碌,也未派人去请。今日既然来了,一定要留下来好好坐一坐。”
说着,贾政便把陆诚请进屋内,让人泡上珍藏的好茶,与陆诚闲聊了起来。
说起来,贾政年轻时也喜好读书,想要以科举入仕。却没想到他的父亲贾代善临终时向皇帝请了个恩赏,赐了贾政一个工部主事。
贾政本身没什么理政才能,只知道每天上班打卡混日子,靠着熬资历,才熬成了从五品工部员外郎。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这辈子的上限也就是五品了。当然,原着中贾政最后被流放了。
陆诚与贾政随意闲聊了一阵,说了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谈论一些诗词歌赋。等聊的差不多了,后院的鸳鸯也刚好过来请陆诚。
说实话,陆诚并不怎么喜欢和贾政这些人聊天,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附庸风雅的大空话。还不如在家里逗逗香菱,去河边钓钓鱼什么的。
不过,既然到了贾府,以后还算是官场上的同僚,也不能跳过贾政,直接就往人家后院去。
荣国府荣庆堂乃是后院主厅,大厅中间用屏风隔开,分成了前厅、后厅。
等陆诚跟着鸳鸯来到荣庆堂,荣庆堂的大门正敞开着,贾母等人也在前厅等着。
“见过老太君。”
“诚哥儿来了,快请坐。”
陆诚的视线随意扫了一下厅中,就见左右两侧还坐了几个妇人。
“诚哥儿,府里人听说你高中状元,都为你感到高兴,也一直想要把你请过来,好见识见识你这位状元郎。你和黛玉既然已经定了亲,以后咱们也是一家人,也无需太过见外,亲戚之间要长走动。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这是琏二家的,凤辣子。”
按理说,后院的女眷不便见外客。但老太君既然说是一家人,又是在自家后院,大白天敞开门见上一面,倒也没什么。
就像后来的贾宝玉,也一直和许多未出阁的姑娘在一起玩闹,不只有贾府的姐妹们,还有其他一些亲戚家的女子,薛宝钗、薛宝琴、邢岫烟等。
荣国公府是王熙凤这个孙媳妇当家做主,平日里也没少和那些小叔子,大侄子打交道。
陆诚打量了一眼贾珠的媳妇李纨和那王熙凤,简单行了个礼,也并没有多看。
李纨是为夫守寡的节妇,常年一身素服,面容寡淡,守着儿子贾兰过生活。在“十二金钗”之中,李纨平日里行事低调,活的像个透明人。
到了后来,贾府被抄家,李纨也算是结局最好的一个。凭借着为夫守节多年的“节妇”名头,幸免于难。据说,最后贾兰还中了科举,李纨也算是熬出了头。
至于另一边的王熙凤,确实容貌不凡,恍若神仙妃子。衣着明艳,神采飞扬,与另一边形容枯槁的李纨像是一正一反的两个极端。
贾母刚介绍完,那王熙凤便笑着开口道:“早就听闻当今状元郎貌比潘安,赛过宋玉,传遍了整个京都城,今儿个可算是见着了。难怪林妹妹天天想着念着。”
贾母见王熙凤这般开口,也接着说道:“凤丫头说话向来这样,口无遮拦的,你莫要在意。这次请你来,也是看看你那里有没有短缺什么。你既已入了官场,以后身边的下人也要懂些规矩,免得给你丢了颜面。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来。”
“多谢老太君关心,诚那里一切都好。”
就在陆诚与老太君说话的时候,荣庆堂后厅中也坐着一群小姑娘,贾府三春,史湘云,黛玉,薛宝钗都在。
黛玉自从进了贾府之后,基本没什么机会与陆诚见面。再加上这几个月来,陆诚一直都在忙于科考,黛玉都不敢过多写信,生怕影响了陆诚。
如今,科举尘埃落定,陆诚高中状元,黛玉自然为师兄高兴,也一直想要与陆诚见面,坐下来一起说说话。
此刻,听着外面陆诚那熟悉的声音,黛玉恨不得立刻走出去,与陆诚坐在一起。
探春见状,忍不住小声打趣道:“快看快看,林姐姐明明坐在这里,心儿早就飞到前面去了。”
惜春也是忍不住噗呲一笑,尽显娇俏。
薛宝钗对陆诚也是充满了好奇,之前街道上匆匆一瞥,那状元郎的风采就让她久久难忘,心驰神往。
史湘云上前推了推黛玉:“林姐姐,你要是真想你的师兄,就出去见见嘛,反正在院子里,谁也不敢说什么。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抓心挠肝儿的。我要是你,我就直接出去了。”
林黛玉顿时羞得俏脸通红:“你们惯会打趣我。再这样,下次就不让你们去我那里蹭吃的了。”
“可别,林姐姐快饶了我这一遭吧。”
后厅中的嬉戏打闹,当然逃不过陆诚的耳朵。
说实话,他还真有些想着黛玉那小丫头了,也不知道她的功夫现在练的怎么样,有没有一直在坚持着。
就在此时,老太太聊到了李纨的儿子,贾兰:“诚哥儿,你先珠大哥家的兰儿,也已经九岁了,正是读书进学的年纪。咱们府里的学堂,也不怎么好,你看以后若是有闲暇,能不能提点那孩子几句?”
陆诚抬头看向李纨,就见李纨也正在一脸期盼的看向自己,显然想让陆诚指点指点她儿子贾兰。
“老太君,我这也是刚入官场,很多东西都不熟悉,正需要向那些官场前辈学习。平日里忙完之后,还需要与同僚来回走动,往来应酬。倒是没有太多闲暇时间。”
李纨闻言,顿时有些失望,又低下头去。
老太君也是点了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了。”
陆诚话音一转,接着说道:“我看不如这样,以后我若是来到府中,便见见那孩子,指点他几句,倒是不妨事。”
“这就好这就好。”贾母和李纨闻言,都是一喜。
按理说,贾兰是荣国府二房嫡长孙,贾政的亲孙子,应该备受宠爱才是。
但实际上,贾兰却是贾府的小透明,王夫人和贾母平常都不怎么关心。
偏偏就是这个小透明,后来考中了举人,应该还是很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