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史蜀胡悉并没当真离开牙帐,甚至并没有走出多远,便又一提马缰又停了下来。
染干不解地看着史蜀胡悉:“大人怎么了?”
史蜀胡悉道:“可汗让我等来截杀大隋的公主,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染干一脸困惑地道:“可现在那大隋的公主已至叱吉设的军帐,而叱吉设的态度大人刚才也已见识过了,又如何还容我等去杀大隋来的公主?”
史蜀胡悉一脸坚定地道:“正因为如此,那大隋的公主才更是要杀,既然叱吉这家伙现在已露出反意,那更不能让他与大隋结成同盟,果真那样,我突厥危矣。”
染干闻声,不禁面色一震道:“大人,那你要我等如何做?”
史蜀胡悉沉吟道:“刚才在离开叱吉军帐的时候,我曾仔细观察过周围,发现那边并没有多少侍卫,所以我们现在杀回去,完全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染干一脸惊惧地道:“大人,这里可是叱吉的地盘,他手里正掌握着十几万的控弦之士,一旦杀他不成,叱吉设断无让我们离开的可能。”
史蜀胡悉慨然道:“死则死耳,又有何惧焉,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只要死得其所,那便是我等的福泽与荣光。”
染干却仍然犹豫道:“一路下来,大人一直不让我等以真面目示人,以免激怒大隋的皇帝,可现在大人却要我等如此堂而皇之的去杀大隋来的公主,并闯叱吉设的军帐,大人就不怕当真与大隋结仇吗?”
史蜀胡悉冷哼道:“原本截杀大隋来的公主,以便阻止叱吉与大隋结成同盟,既然他们现在似是结盟,那就只有直接折锋斩锐,以挫其阴谋,再说大隋来的公主是死在叱吉的牙帐,与我等又有何关系呢?大隋要怪也只会迁怒到叱吉的头上。”然后神色一凝,看向身边的狼卫道:“壮士们,如若当真让叱吉与大隋结成同盟,那我们突厥危矣,不仅国将不国,大隋的铁骑也会任意地践踏着我们的草地,大隋来的士卒也会奸污我们的女人与女儿,为了我们的大汗,更为了我们的亲人,不怕死的,都随本官一起杀进叱吉的军帐,杀死大隋来的公主!”道完,早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这个史蜀胡悉当真是个天才的演说家,那怕众人任谁都已早就明白,回击叱吉设的军帐那无疑是自找死路,但在这个史蜀胡悉的鼓动下,竟没有一个临阵退缩的。
那史蜀胡悉当真料事如神,那叱吉虽为一方统帅,但留在身边的侍卫还不到百人。虽说当面喝退了史蜀胡悉,却再也没有派人去监视史蜀胡悉等人的行踪,哪会想到这个史蜀胡悉会杀他一个回马枪呢。直到听到那奔驰而来的急急的马蹄声,那叱吉仍是茫然不解,且是一脸气忿地对身边的长随怒道:“本将军早就频布严令,不得在牙帐内纵马奔驰,是谁不存在胆,竟敢无视本将军的命令?去查查,本将军定要杀无赦。”
边上的长随闻声,赶紧道:“属下这就出去看看。”道罢,早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可还没待那长随还没走出军帐,忽听到从外面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随即便见几个狼卫骑着坐骑直接冲进了军帐,见人便砍。吓得那狼卫又赶紧奔了回来,并疾呼道:“保护将军。”
只是待那长随奔到叱吉的身旁,还没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又有十几个狼卫骑着马儿冲了进来,吓得那长随赶紧对叱吉道:“将军快走,属下留下保护将军。”
叱吉却只眼盯着门口,只是痛苦地摇头,那长随这才明白过来,去路都已被堵死,还如何出得去?便赶紧一拉叱吉退至屋角,并让身边的几个侍卫结成半圈护在叱吉的身前,结成了一个临时的防御体系。叱吉等人虽一时无法脱身,那些狼卫虽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早占尽了优势,可若就此擒获叱吉却也不能,也或许是因为面对的是叱吉,不仅位高权重,还是始毕的亲弟弟,早令那些狼卫畏手畏脚,不敢大开杀戒。
然后便从隔壁也传来打斗声与女孩子们呼叫声,没错明义带过来的人也与狼卫战在了一起。既然那些狼卫之所以会反扑回来,本就是因为明义,当然不会轻易地放过明义等人,一见叱吉的军帐不见明义等人早挨个搜查。
因明义不会武功,丛瑢早让珍珠与琵琶护卫在明义左右,而她自己则与玫瑰还有洪毅和高竟一起抗击着狼卫,这边人数虽少,却因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仍丝毫不落下风,但明义等人若想就此脱困而去,却也不能。之后从外面进来的狼卫越来越多,终令众人陷于苦战。
那史蜀胡悉从外面进来,一见帐中形势,早从身旁一个狼卫手中抢过一把长弓,举箭便向明义射去,幸亏琵琶眼疾手快,将那飞来的箭矢及时打落,没有伤着明义,饶是如此,仍将众人吓了一跳。
洪毅见形势危急,忙与高竟对视一眼,两人忽然都卖了一个破绽,让对敌的狼卫一刀劈空,并就势向身后疾扑而去,并在转瞬之间那史蜀胡悉的跟前,两人又一招逼退了攻上来的狼卫,然后反手一剑一起刺向了史蜀胡悉。史蜀胡悉身处在两大高手之间,顿时相形见拙,一个手忙脚乱,被高竟一剑挑飞了弯刀,又被洪毅一剑刺中了大腿,随即被高竟一脚踢翻在地,洪毅一剑刺在史蜀胡悉的肩头,怒喝道:“都给我住手,再不停下,我一剑杀了此人!”
众狼卫被洪毅的气势所迫,纷纷停止了攻击,转首向洪毅望去,见史蜀胡悉跌坐在洪毅剑下,早无半点还手之力,皆不由自主地垂下了手中的兵刃。
那史蜀胡悉当真狠厉,那怕是早已爱制于人,却仍然向那些狼卫怒喝道:“不要管我刺杀大隋来的公主要紧。”见那些狼卫仍旧是投鼠忌器,竟不顾利剑洞穿身体的风险,竟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惊得洪毅连忙抽回长剑,又一脚将史蜀胡悉踢翻地地,随即又一脚踏上,厉声道:“都给我住手,再不停下,我便一剑结果了此人的性命。”
那些狼卫当即又都停了下来,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转瞬即至,叱吉的近卫终叫来了援军,那些侍卫首先奔向的当然是叱吉的军帐。史蜀胡悉带来的狼卫虽说早控制住了局势,早将叱吉逼到了绝境,只因那叱吉是始毕的亲弟弟,谁都不敢向叱吉贸然下手,那怕狠勇如染干之流,现见叱吉的援军又至更失了锐势。然后就听叱吉身边的侍卫长阿布一声怒喝:“你们竟敢如此对待你们的主人,是不是都不想活了?还不都给我放下兵器!”
又因那史蜀胡悉不在边上,众狼卫更是没多少主意,现闻如此怒语,早不由自主地丢下手中的兵器,那叱吉这才重获自由,然后便急急地向明义那边走去,众侍卫簇拥其后。一见明义的人已制住了史蜀胡悉,而明义则被人护在一旁,帐中狼卫虽多,却全然没了主张,完全失去了锐势,叱吉便不由得暗赞一声:“兵不在多而在于精,这些人人数虽少,却能迅速控制住场上局势,可谓天下精兵。”
之后便又是那侍卫长阿布一声怒喝:“还不都给我放下兵器!”
那些狼卫皆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弯刀。
史蜀胡悉一见顿时急了,忙怒喝道:“万不可这样,你们若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就只剩下任人宰割了,还不赶快将从大隋来的公主给杀了,然后拚死冲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些本欲放下兵器的狼卫闻听此语,又犹豫着不肯丢下手中的兵器了,并都不怀好意地看向明义等人。
叱吉忍不住怒喝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不都给我滚出去,还当真想让本将军杀了你们吗?”
那些由史蜀胡悉带来的狼卫听得此语,忙从帐中快步退了出去,唯恐走得慢了,那叱吉又改变了主意,将小命丢在这儿了。
明义一见,早急道:“将军,此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将军难道忘了?这些人不但来谋害我们了,也去谋害将军你了,若不是将军的人先控制住了局势,此刻我们或许早成了刀下之鬼了。”
叱吉叹息一声:“公主说的没错,如果是他们先控制了局势,此刻我们或许早已死在了这里,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皇兄身边的人,如果将这些人都杀了,只会让皇兄对我的误会更深,本将军可不想再让皇兄生出误会了,因此只能将这些人先放了。”
明义当然知道此时正是离间他兄弟最好的时机,当然不肯放过,早冷笑道:“将军顾念兄弟之情,可在大汗的眼里只怕早没将军你了,如若不是得到了始毕的授意,就是借这些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加害将军,既然大汗心里早没将军你了,甚至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将军又何必再在意这点兄弟之情呢,何不乘此机会脱离了始毕,自立为汗,再不用看人脸色,更不用再这样担惊受怕了。”
那史蜀胡悉在地上听得此语,怎不知明义的用心,早急道:“大隋公主休在这儿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明人不做暗事,这次围攻将军的军帐,全是在下的主意,与大汗没有半点关系,要杀要剐,在下全凭将军处置,只望将军不要再误会了大汗,误中了此人的奸计!”
洪毅讥讽地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处?若不是得到了你们大汗的授意,就凭你也敢谋害大将军?说出的话也要人信!分明是那始毕下令在先,你等不得不为耳。”道罢,忽见明义定定地看着自己,洪毅当即猛醒过来,忙脚下用力,疼得那史蜀胡悉早呲牙咧嘴,脸上的汗当即下来了。
叱吉道:“壮士,此人虽有错在先,可毕竟是皇兄跟前的人,还望壮士放此人一马。”
丛瑢一见明义神色,早知明义用意,冷笑道:“将军可以不计较此人的所作所为,但他胆敢谋害大隋公主,那便是该死,我大隋虽为礼仪之邦,却也奉行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将军既然要我等放了此人,那此人便已放了,但现在此人已为我等所擒,若还要我等放了此人,恕我等再难从命。”
染干怒道:“你们现在站在突厥的草地上,还想屠杀我们突厥的官员,当真以为我们突厥无人耶?就不怕再也走不出这个大帐吗?”
众多突厥侍卫听得染干此语,皆怒目瞪视着明义等人。
叱吉也是冷然道:“还请公主三思。”
见众人尽皆不怀好意,这不禁让明义有些犹豫,虽说现在杀了这个史蜀胡悉,或许会让始毕可汗对叱吉生出更多误会,但却因此更易激起众忿,以至于引来杀身之祸,虽说明义并不惧一死,只是大事未成,现在就甘愿赴死,不仅有负圣恩,也完全辜负了义父的嘱托。看了众人一眼,明义最终还是叹息道:“洪大哥,你放了此人。”
虽然满是不甘,洪毅还是理智地让自己的脚从史蜀胡悉的胸前移开。
重获自由的史蜀胡悉不顾身上的伤势,早连滚带爬地跪到叱吉的身前,泣声道:“将军今日的不杀之恩,在下将永记肺腑。”
不想叱吉忽然奋起一脚向史蜀胡悉踢去,口中怒道:“还不快滚?是不是当真想让本将军杀了你吗?”
虽说旧伤未愈,又添新痛,那史蜀胡悉还是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却不想一个站立不稳,又随即摔了下去。那染干赶紧上前扶住了史蜀胡悉,之后二人便那样跌跌撞撞地向帐外走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