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翻卷的怒火,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事,刚才想到一些事
情,有些走神了,咱们进去再说吧。”
客厅里,三个小东西外加一一个老头子正在王八江酒与秦夫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闲
聊,室内一片和谐。
哈哈,大王在太外公手里,太外公又输了,哥哥,赶紧的,把纸条贴太外公脸上,快点快
点快点。
老爷子扶额轻叹,“唉,老了老了,连几个小毛孩都玩不过了,不服老都不行啊。
陆夫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江随意正拿着一张画了乌龟的纸条往老爷子脸上贴,眸色顿时阴
骘,狂怒席卷着她。
“放肆,没教养的东西,他堂堂太祖父,岂容你一个孽障这般肆意妄为?”
江随意的手一抖,纸条被撕成了两半,他撇了撒嘴,哼哼道:“太外公,真的不怪我瞎捣蛋
有时候您闺女说话真的太难听了,我真的忍无可忍。
老爷子伸手朝他脑门上弹了一记爆栗子,瞪眼道:“她说话再难听也是你祖母。”
“可她没将我当孙子啊,整天将孽障挂在嘴边呢,难听得很。”
小家伙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甚至还拔高了音调,朝这边走来的陆夫人听得一清二楚。
她全凭着忍耐力在压制体内的怒火,走到沙发区站定后,对老爷子道:“父亲,您那么大岁
数了,任由着几个毛孩子这般戏弄,是老糊涂了么?”
老爷子也来气了,瞪着她,斥道:“在陆家住着的时候就天天给我气受,如今我回秦家了你
还是不肯放过我,要不你就将我送去西雅图,老头子耳根也能彻底清静。”
“父亲。“陆夫人猛地拔高了声音,咬牙切齿道:ampampquot为了您的病,我都好多天没睡个安稳觉了
您不但不心疼理解我,反而联合外人来数落我,究竟谁才是您至亲之人?”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朝她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苍蝇,“回去吧,老头子现在好好的,不用你
瞎操心,你做好陆家的主母就行了,我的病情有你弟弟跟你侄儿操持,用不着你。
陆夫人一噎。
老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逐客令,是在狠狠扇她耳光。
她厉目横扫向江酒,开始发难,“你怎么在这儿?江大小姐,既然你跟西弦有过一一夜情,那
就是他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你脚踏两只船踏到他兄弟身上了,你如果还要点见面,就该恪守本分
,别到处沾花惹草,勾引你不该勾引的男人。”
陆夫人也是气得狼了,完全不顾自己形象与身份,整个一骂街的泼妇,什么难听的字眼全部
都出来了。
秦夫人刚准备站起来反驳两句,被身旁的江酒给拉住了。
江小姐缓缓起身,笑看着陆夫人,挑眉道:“夫人的意思是同意西弦娶我了?”
陆夫人优雅端庄的脸狠狠扭曲了两下。
该死的贱人,她什么时候同意西弦
娶她了?
“我还是那句话,若让你进了陆家的门,就叫我不得好死。
江酒勾唇一笑,垂眸望向坐在沙发上的秦夫人,放缓了语调道:“伯母,您听见了,陆夫人
说这辈子也不准我入陆家的门,以后外界要是诟病,您定要替我作证。”
秦夫人心思通透,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她这番话里隐藏的意思。
“放心吧,你跟弦小子彼此不愿意,这世上没人会强行将你们绑在-块儿的,既然毫无瓜葛
那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陆夫人也不傻,怎能听不出她的心思,当即黑沉了脸,咬牙问:“弟妹这是什么意思?同意
她跟阿衍交往么?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居然接受这个女人,让她带着两个孽障混淆泰氏的血脉。
“够了。“秦老爷子拿着拐杖在地板上狠狠跺了几下,“好好的心情一下子被你给搅乱了,我
看你们是巴不得老头子早点死,所以看不得我好。
“父亲怎么能这么说?“陆夫人-一脸受伤的看着老爷子,控诉道:“我这都是为了秦家好,如
果江酒不给阿衍生儿子:想要扶持这小孽障上位,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秦家百年基业落入外人
手里么?。
老爷子冷睨着她,厉声道:“这小子是你陆家的种,即使阿衍日后将家族交给了他,你陆家
也不会亏。”
陆夫人一噎。
明明错了,全都是错,可她却无法辩驳。
老爷子似乎失去了耐心,举起拐杖朝门口指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走吧,别在这儿
影响老头子的心情,看到你们就烦。‘
陆夫人狠剜了江酒一眼,这才将白灼引荐了出来。
“父亲,这位是柳门白教授,有着二十多年的临床经验,动了无数的开颅手术,定能将您治
好的。
老爷子听罢,想也没想直接摆手,“我都说了不治,什么白灼,-个毛头小子罢了,动手术
的话照样会让我遭罪,你从哪儿领来的,就送回哪儿去吧,别放在我跟前,添堵。
江柔连忙上前,劝慰道:外
不等她开口,老头子直接制止了她,“谁是你外公,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多出这么大个孙女?”
江桑脸上划过一抹难堪,连忙改了称呼,“老爷子,白教授是国外著名的脑科专家,他一定
能治好您的病,您就相信我这一回,好好配合治疗行么?
“不行。“老爷子很不客气地否决,完全不给她面子,“谁劝都没用,老头子我刚刚得了两个
外孙,还想再多活一年半载,这要是动手术,保不准会死手术台上,你们究竟安的什么心,弄这
么个怪人来给我动手术,是想早点整死老头么?
江柔的脸色一白,她辛辛苦苦将白灼请来,怎么到了老爷子这儿,就是不安好心了?
江酒,一定是江酒,定是那贱入在这糟老头子面前说了坏话。
她有些急促地望着陆夫人,哽咽着声音道:“婆母,外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真的想
以外孙媳妇的身份好好尽孝道,没别的心思的。”
陆夫人有些浮躁地摆了摆手,看着老爷子,无奈道:“父亲,您之前不是松口了么,说同意
让无名氏给您开刀,如今怎么又突然之间出尔反尔了?”
老爷子冷哼了两声,“对啊,我同意无名氏给我开刀,问题是你没将人给我带来啊。ampampquot
话落,他用拐杖指了指一脸尴尬地站在客厅中央的白灼,问:。他足无名氏么?“
陆夫人一噎,恨声道:“那女人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军,我诚意相邀她不肯出面,还摆出一
副做慢姿态,矫情做作得很,要我说,她也没外界传的那么神,不就是给埃及国王动了手术,结
果成功了么,白教授这些年还做了几百台手术无一失败呢。”
江酒挑眉一笑。
她记得黎晚跟她说话,这老太太前几天还说到她面前跪着她出山呢,这才多久,就开始诋毁.
起来了。
这大抵就是她们这种阔太的思维模式吧,好像天底下所有人都得国着她们转,若违背了她们
的心意就是十恶不赦。
客厅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压抑逼仄到了极致。
这时,楼梯口传来阵脚步声,秦父,陆夜白,秦行从二楼下来了。
秦父边朝沙发区走,边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脸上着怒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
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弄成这样么?“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没鸟他,招呼几个小的,“来来来,咱们继续,继续,上把老头子输了
对吧,先在我脸上贴个王八纸条。”
三兄妹面面相觑。
陆夫人抬脚在地上狠狠跺了两下,几步冲到秦予面前,咬牙道:“弟弟,我觉得父亲待在陆
氏比较好,不会被某些人蛊惑了去,连自己女儿的话都不听了。
秦予伸手揉了揉眉心,绕开了话题,“这位就是白教授吧?咱们去书房谈,那里有老爷子完
整的病历,如果白教授有信心做这个手术的话,我们再谈后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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