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倒计时:二十天*
纪先生婚礼准备札记:
2017年9月7日,晴。
纪然坑爹,爹坑女婿。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心情:一言难尽。【心情复杂】
纪恒然在怡星阁二楼,坐了整整一个上午。期间康辰上来了两次,都被三言两语轰了下去。
他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不是说没那么喜欢吗?不是说是为了那个梦才结婚吗?现在这样得瑟个没完,又是为哪般呢?
他靠在门边,听着里头的动静……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的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芽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这娇滴滴水润润的歌声,不是纪然又是哪个?
康辰摇摇头,不无失望的下楼。
阴阴恋爱了还死不承认的纪恒然,最讨厌了!
纪恒然的手机,不断地重复着纪然和那个叫改良的歌手对唱的视频。
她与改良勾肩搭背,非常放松自如,不像面对他时,永远端着一份小心谨慎。
纪恒然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一刻不曾移开。
三个小时以前,纪骁的电话就已经频频打来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挂断,目光一次比一次阴冷。
“三亿女夜会小鲜肉”、“三亿女背叛富豪未婚夫”、“感情薄如纸,豪门准夫妇各玩各”……
从上午九点开始,各种各样的绯闻尘嚣直上,纪恒然却反常的,一样也没有去理睬。
不仅他没有理睬,就连康辰也被勒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再插手纪然的任何事情。
他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去想纪然。
在车里,她借着三分酒意,和他说了很多。
说她的孤独,说她的喜欢,说她的狭隘,说她的快乐。
纪恒然一句话也没说过,甚至不曾出言附和,而她似乎也不在乎。
反正在她心中,这一面过后,两人也就要分道扬镳了。
她甚至不止一次问他,到底真的想娶她吗。
真的想娶她吗?
纪恒然眉头微蹙。
他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艳阳。
要是她问别的,兴许他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这一句,他答的必然干脆。
“废话,跟她聊聊天,简直要被她带沟里去了……”
天气太热,睡眠不足,纪然本来都不想出门了,可老纪打电话来,死活非让她去医院给他取降血压的药,她心里百般不愿,可未免被说成是不孝之子,只好乖乖去了一趟医院。
周师师还没下手术,她被安排在办公室等,左右闲着也是无聊,顺便给老纪打了个越洋电话关心慰问一下。那边一接起来,她便冷冷道:“纪老头,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老纪不理她阴阳怪气,只心疼着电话费,一个劲儿地催促她长话短说。
“我过几天就到家啦,到时候再说吧宝贝,啊。”
“现在知道心疼钱了?当初倒贴钱给我去买项链的时候,怎么不说心疼呢?”纪然嗤之以鼻。
老纪委屈巴巴:“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嘛……我那也是给你攒的嫁妆呀,你看,不是顺便钓了个金龟婿嘛。”
“哼,终于说实话了是不是?那三百亿的事情,藏不住了是吧?”
老纪顿了顿。
“哎呀,老二,都说了麻婆豆腐不能放豆腐,你这孩子……然然,爸爸先不说了啊,你二姐啥也不会,我得去教她了,拜拜!”
纪然愤怒的挂断电话,对着手机做鬼脸。
“开玩笑,麻婆豆腐不放豆腐,是要把麻婆放进去吗?”
远在东京的纪昱,碰巧也是这个想法。
她握着锅铲,漂亮的丹凤眼眨了眨,恨不得一铲子给自家老爸打出去。
“爸,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了?什么麻婆豆腐不能放豆腐?那酸辣土豆丝能不能放土豆?鱼香茄条能不能放茄子?”
她模样没有纪然那般阴艳,可这一双眼生的极有韵味,含着满满的柔情蜜意,望着谁,谁便丢了魂儿。
还没嫁给山静时,纪然便时常搂着她的脖颈,软乎乎的小脸贴上去,感叹着:“我姐姐怎么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软乎啊……”
想到这里,纪昱轻笑着,着实有些想念家里哪个小丫头了。
老纪倒是笑得憨厚,“呵呵,鱼香茄条可不能放鱼……”
纪昱被老爸噎住。不满意的转身,倒了一大堆辣椒酱在锅里。
她想了想,又问:“爸,然然和纪恒然,是认真的吗?”
老纪在切豆腐,闻言扫了眼厨房门,随口回应她:“认真啊,恒然对她好着呢,你妹妹就是什么也不懂,等她回过神来,要是没嫁给纪恒然她才后悔呢。”
纪昱迟疑着,并不觉得纪然会是那种任凭摆布的姑娘。
不过既然老纪这么笃定,她也就没再质疑。
两人都低头做着手里的工作时,老纪又抬眼,看向门口。
山静就站在门外,背靠着墙壁,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多久了。
周师师进门,见纪然来了,也只点头微笑,再无过多交流,生分得很。
纪然怔了怔,走到她对面去。
周师师将药包递给她,露出了非常专业的微笑:“药全在这里,纪叔叔知道用法用量。”
言下之意,便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纪然点点头,将药包塞进包里。
“知道了。”
周师师保持微笑看着她,言下之意似乎是:那么,请便。
纪然突然感觉有点委屈。
她并不想推卸责任,可是的确,这些日子以来,事情发展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设,她试着慢慢接受,也试着,平衡身边所有人的关系。
所以该有的解释,还是不能少。
“师师姐,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谈一谈。”她抬眸,目光坦然而真诚。
周师师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旧是温婉可人样子。
“你说啊,我听着呢。”
纪然一顿,好悬拍桌子走人了。
这干什么啊?阴阳怪气的,弄得好像她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三一样,端什么正室范儿啊?
“我和纪恒然是在拍卖会那天见面的不假,但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我的相亲对象。之后因为被偷拍,纪恒然和我哥商量怎么去公关,我只能被动接受……”她缓缓道,观察着周师师的神情,越看越觉得心寒,所以说到最后,她忽然就改变了初衷,收敛了正经的神色,唇畔勾起玩味的笑,“但现在,我发现我好像是,也有点喜欢他了。所以,我今天想问问你,你和他到底有没有确认关系,是不是两情相悦,如果不是,我也心安。”
纪然一招反唇相讥,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