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朋友?”周师师虽然有些紧张,可她到底了解纪恒然,见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起了三分疑心。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是看女朋友吧?怎么?不想再做独行侠了?”
纪恒然只笑笑,四两拨千斤:“我独吗?”
周师师咬着舌头,硬逼着自己维持着嘴角上扬的那个弧度。也是,没有正牌女友的纪恒然也仍旧掷果盈车,他并非圣人,怎么会守身如玉。
“你这是?”他指了指她手中的片子。
周师师沉了口气,压下心中所想,眉眼弯弯,笑着回答:“哦,一个患者,脚崴了,拍了个片子,正要给她送过去。”
“哦,这样啊。”纪恒然接过来,低垂眉眼看了看,然后还给她,动作流畅且自然无比,真的好像偶意为之,“没什么事儿。”
“行,你这个骨科学霸总算是没荒废了,给人看看片子还是够用的。”周师师不疑有他,只笑着挖苦了一句,可话也不敢说的太重,于是紧接着补充道:“是没什么事儿,不过小姑娘的哥哥着急,非让好好给检查,我也没办法呀。”
“检查是对的。”纪恒然这会倒是没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迅速说。
周师师一愣,觉得他这话接得别扭,颇不像平日里八面圆通的纪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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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师师问:“你这……怎么着?是已经结束了,还是正要去看朋友呢?在哪一科?需要我帮忙吗?”
纪恒然笑了,“她病情不严重,有需要的话,肯定不会饶了周博士的。几点下班?很久没见了,喝一杯?”
“哪来的什么下不下班,我压根儿就不值班,纯粹是被老板召唤来的。我们这种打工的,有什么发言权?”周师师开心的不得了。
“那走吧,等你下班。”纪恒然发出邀请,在周师师眼里读到了一闪而逝的惊喜。
周师师矜持的点点头,然后带他到办公室。里面有一男一女,被帘子隔在诊室里面,在低声交谈着,气氛并不乐观。
纪恒然自然的垂眸,说在外面等。
周师师应了一声,红着脸合上门。
“周大夫,是有人约你出去吗?”纪然最是八卦,听见周师师一个人出去却是两个人回来,不免好奇,“是个男的,三十岁左右?”
她连珠炮式的发问,听起来就像一个不怎么在行却精神亢奋的侦探一样。
纪骁又低声说了她句什么,周师师没听清,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纪骁转出帘子,看见周师师的神色似乎不像刚刚那么淡然了,猜测她应当是着急出去,便没再说什么废话。
纪然问了她两句,她没回答,她便也没了兴致,不再说话了。
周师师和纪骁解释了一下片子,说并没有伤到骨头,之后就带他拿药去了。
纪然的手机被纪骁抢走了,一个人坐在检查床上,动也不能动,闲着没事儿干,在那琢磨周师师的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听说周师师已经是博士了,学历这么高,男朋友应该也是个学霸吧?
或者,事业有成的商人?
听着声音,好像是个很会施展自己魅力的男人。
总不会是个明星?
她这边正暗自腹诽着,纪恒然就悄悄进来了。
纪然耳朵灵,听见声音,转过头去,看见帘子上拢过来一个人影,看不清轮廓,可低下头,却能看见一双崭新锃亮的皮鞋。
那鞋子皮质柔软,看起来应该很舒服,并且,价格不菲。
来人在帘子外头,并不进来。
“谁?”她问。
纪恒然没说话。
“你找周医生吗?她出去了。”她又说。
纪恒然还是不回答。
纪然有些生气,心想是你要进门的,进了门又不说话,这地方又不是她的地盘,丢了东西算谁的呀?
“没什么事儿就出去等着吧。”她语气冷了下来,不想再理他。
纪恒然抿唇,想象着她眉头微蹙的模样,兴许也是好看的。他没见过她许多次,对她的长相还是很模糊。只知道,是他喜欢的模样。
“腿疼吗?”他想了想问。
纪然莫名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这种熟悉感空穴来风,她根本无从考证,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听过这个声音。也许是因为他的语气很轻松熟稔,就是让她感觉十分亲切。
好像这种关怀,她已经听过了好多好多年了。
“腿不疼,脚疼。”她小声说。
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法对声音的主人冷淡下来。她蜷缩着那条没有受伤的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绞尽脑汁回忆着,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纪恒然调整了一下重心,那双鞋子不见了。
他皱着眉头嘱咐她:“回去别乱动,老老实实在家养一周,一周之后,我给你复诊。”
纪然被他说得云里雾里,原本以为他是周师师的男朋友,可现在听他这么说,又以为他是新来的医生,想站起来过去看看,却被他制止:“别动。”
她一站起来就觉得脚疼,也就不强迫自己了,只原地追问:“你是谁?医生?”
纪恒然看着墙面上纤细的身影,声音越发温柔:“对,只负责你。”
纪然这才明白了,想这人多半是医生了,于是老老实实地说:“我知道了。可我后天有个约会,真的不能动吗?不穿高跟鞋都不行?”
“很重要吗?”他语气不变,嘴角却扬起来。
“重要的……吧?”纪然不是很确定,她哪里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那个人呢?
万一会,第一次约会就放人家鸽子,很失礼。
万一不会,病情却因为走动而反复,她有觉得很不值。
可真纠结啊……
“不太重要的约会就不要去了。”纪恒然说。
“不行,这人……不大好惹。我之前得罪过他,我怕他找我家里人麻烦,见一面总是必要的。”她有些无奈,隔着帘子看不见来人,反而能说些实话,“不过他很忙的,兴许他临时有事,决定改期,那我可能就不用去了。”
尽管老纪已经拼了命的去掩盖纪恒然就是那个和她一起抢那条项链的人这个事实,可纪然也不是瞎子,铺天盖地的新闻摆在那,她可没法装聋作哑。
之所以答应下来,无非是怕连累到老纪,一直对她如珠似宝的老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