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人不禁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是,他本无意消遣,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
那他又何不顺水推舟,也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念及此,他随即展颜一笑,一双黑白分明且似勾似引的桃花眼也因此而微微眯起,“那就多谢姑娘了。”
【叮叮,男二好感度上升2点,目前好感为27。】
说罢,四人便往象姑馆里走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不偏不倚地注视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见他们进了象姑馆,那人的唇角当即悄无声息地噙起一抹阴险狡诈的奸笑来。
……
然而才刚踏进去几步,季玥曦就倏地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旋即脚步一顿,秀眉一拧,“咦,等一下。”
她满眼狐疑地侧眸打量着身旁的男人,有些好奇和困惑地轻启樱唇:“……不对啊,你一个大男人,来象姑馆(男妓院)做什么?”
语毕,她的眼神只愈发得意味深长。
听她这么一说,就连春雪和素香看向他的视线里也不禁多了几分鄙夷和暧昧。
长得倒是挺帅的,没想到居然好这口。
“……”
见三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如此耐人寻味,男人瞬间就心下了然,一张肤白如玉的面庞唰的一下覆上一层薄红,他不由得嗔怒道:
“自然是来送瓷器的,只是方才撞上姑娘的时候摔碎了。
不然姑娘以为我来这里会是为了做什么?”
“原来如此。”季玥曦虽是嘴上答应着,但却并未收敛唇畔抑制不住的笑意,反倒笑得愈发得肆无忌惮。
你别说,她还真的差点就信了。
如果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话。
不过她倒是很想看看,他究竟想隐瞒多久。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玩。
想到这里,她索性便扬起一抹傻白甜般人畜无害的娇笑来,忙不迭地解释出声:“公子莫怪,我只是好奇罢了,并没有多想。”
才怪。
他丝毫不以为意地勾唇一笑,“怎么会呢,是姑娘多心了,我也只是好奇姑娘是怎么想的罢了。
走,我们进去吧。”
“好。”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表面看似平静如初,实则内心却是一片喧嚣。
你搁这儿套娃呢?
好家伙,她还真的差点就忘了,这丫的是个腹黑货。
在原剧情里,他之所以会时常来象姑馆,正是为了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整日耽于男色、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形象——
从而降低皇上的警惕心。
她并没有学过表演方面的专业知识,伪装出来的傻白甜人设,说不准会被他识破。
季玥曦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嗅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胭脂水粉味以及花雕酒的清香。
哎呀管他呢。
人都已经到象姑馆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好不容易暂时摆脱了数学,她一定要好好地爽一爽。
妆容妩媚浓艳的老鸨见到她身侧的男人后,顿时就两眼放光,甩着帕子热情似火地迎了上来,“哎哟!这不是煜……”
“咳咳……”男人立刻咳了几声,示意她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老鸨本就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瞬间就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好些日子没来我们这儿了,快快快,里边请……”
说完,她好像这才发现季玥曦三人一样,不免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这几位是?”
男人并不打算多说,只是简单带过:“哦,她们是我朋友。”
见状,老鸨并没有多问,只是有些稀奇地扫视了她们一眼,“这样啊,那你们今儿个来象姑馆是要?”
季玥曦不由分说地在木桌前坐下,爽快地从包袱里掏出几锭银两来,堆成小山高,“来一坛上好的花雕酒,再来一盘花生米。”
似是从未见过来象姑馆里只喝酒、不办正事的人,老鸨看向他们的眼神不免增添了几分怪异。
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男人不由得眯起一双令人心神荡漾的桃花眼,冰冷的语调极具压迫感:“怎么?难道不行?”
老鸨顿时就笑得一脸谄媚,“哎哟,煜……”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完剩下的话,她就迅速地反应过来,转而改口道:“你说这话多见外啊,当然行了,咱们都是老熟人了。”
说罢,她扭头就去准备了。
见男人在自己的对面落座,季玥曦蓦地挑起秀眉,好整以暇地询问他:“公子尊姓大名?”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本……”
短暂的惊慌失措过后,他连忙移开视线,略显不自然地缓缓启唇:“我叫温如煜。”
忍俊不禁的季玥曦:“……”
嘿呀,你这可真是有惊无险,差点就掉马了。
不过知道你的演技也不咋地,那我就放心了。
说起来,她都差点忘了,自己当初为了省事,直接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温润如玉,温如煜。
煜郡王。
自称“本王”。
……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季玥曦已经喝得小脸通红时,素香那心急如焚的声音骤然间敲响在了她的耳畔:
“不好了小主,皇上来了!!!”
季玥曦瞳孔地震,吓得身形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你说什么?!!”
素香急得香汗淋漓,干脆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她从座位上给拉了起来,这才补充下去:
“哎呀,我方才去出恭,从窗户看见皇上已经到门口了,我们还是赶紧从后门溜吧,快要来不及了小主!”
就连向来冷静内敛的春雪也难得一见地急红了脸,忙不迭地催促她:“是啊小主,别愣着了,我们快些走吧,应该还来得及!”
“温公子,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来日有缘再见,告辞。”像是受到了她们的情绪感染,季玥曦也情不自禁地开始着急起来。
可她才仅仅是刚踏出前脚,就猝不及防地被某人拎小鸡似地拽住了后劲的衣领,灵魂发问:“你跑什么?”
“???”
是哦,她为什么要跑?
她一没给皇上戴绿帽,二没惹是生非的——
心虚个什么劲儿?
思及此,季玥曦立即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继而一手支撑着头,全然没了刚刚的紧张感。
小手一撑,与世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