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cao)拟(ni)
“有这么一方面。”关闻西并没有打算瞒她。
法国梧桐整齐地耸立在道路两侧。
被灯光一照, 在柏油路面拓下参差的浅影。
车轮从影子上碾压而过。
白棠将车窗降下来一些,外面路灯斜斜投在她半张脸上,水灵灵的眸陷入沉思。
片刻后, 她回头跟关闻西道:“我要是稍稍透露一点, 再嘤嘤哭两声, 你岂不是就完蛋了t。”
“嗯, 是的。”关闻西应着, 白净修长的手伸过去点点她的眉心, “四面楚歌, 死无葬身之地。”
白棠盯着那只手看两眼, 推开:“不至于吧,你可以解释的。”
他们虽然啥都干了,但那道线还没破, 她还是清清白白……也不能说全然清白,反正就是完璧之身。
“我说什么都是错的了。”
他语气轻缓,听不出半点情绪。
随后眸光微侧,对上白棠那双水润清澈的眼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霓虹晃眼, 商圈夜景快速倒退。
车厢密闭, 两人都没说话, 气氛又陷入沉默。
夜幕仅有几点星光,到了小区门口,车身完成最后一个转弯,平稳地停靠路边,没有直接进地下车库。
都到家门口了, 为什么不进去?
白棠不解地望着他。
关闻西面容平静,右手碰了按钮, 驾驶椅自动后移,贴着后座到了极限。guwo.org 风云小说网
随后悄无声息锁上车门。
他长臂一伸,将她整个儿托过来,放在腿上,“这地方熟悉吗?”
透过车窗扫视一圈,没啥特别的,白棠回,“小区门口呀,天天经过。”
“我说的是车停的位置。”
男人的手放在女孩后颈,明明是提醒,却像是威胁。
男人的手捏了两下,“想不起来了?”
白棠觉得还挺舒服,动动脖子示意他继续,可能是看电脑看得多,脖子僵硬。
“手往上,那个连接处,好像叫风池穴,给我按按那个穴位。”
捏着颈椎的手往上挪了两寸,找准穴位,伺候了起来。
“上次有人骑摩托车在这里等你。”
白棠这才想起来,上次孙宇帆是把摩托车停在这里了。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怎么今天晚上突然提起来?
秋后算账?
不会吧,关闻西怎么说也算个总裁,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心眼不可能小成那样。
身旁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当初在酒吧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小子是个麻烦。”
额,酒吧,去年暑假,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可你嚷着我姓关你姓白,说到底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凭什么管你?所以我没敢管。”认识白棠二十多年,那是她第一次要跟他划清界限。
白棠睁大了眼睛,意识到殃及自己了,微微张开嘴,“我唔……”
她没能说出解释的话,他吻住了她。
关闻西臂膀像钢铁一般牢牢桎梏住她,蕴含无尽的力量,将她抱在怀中不断收紧挤压,让她感受他炙热的心跳,要她与他感同身受。
他钻进齿关卷住软舌,狠狠咬了一口。
白棠呼痛。
他不退反进,动作更为坚决,舌头长驱直入,灵活地探进她喉咙深处,抵住她的舌根不断点压画圈,凶猛得像要吃掉她一般。
这个吻太霸道,痛苦中又夹杂着奇异的快感。
白棠被吻迷糊,轻呼出声。
这一声直击他的心窝。
很晚了,昏黄路灯碎成金色的细沙,流淌过她冷玉一般的躯体,圣洁美丽让人不忍心碰触。
关闻西冷笑,“叫我。”
她乖乖地,“关闻西。”
“错了。”
“啊?”她的嘴唇鲜红,微微张开,一副懵懂模样,是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关闻西穿着剪裁精良的锆白衬衣,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住她。
他眼神极暗,衬衣领口完美地收束在喉结下方,喉结棱角分明,大而锋利,随他的喘息快速滚动。
金丝底纹的领带垂下来,拂过她酡红的面颊,触感温润冰凉。
白棠攥紧领带在手心,怔怔与他对视。
关闻西这个人好像有两面。
待人接物温润有礼,言行举止斯文克制,平和淡然是他在生活职场中最受人喜欢的特质。
在家人面前隐藏掉所有锋利,表现出勤勉上进,拥有良好的教养,健康的体魄,俊美的外形,出众的才能,不愧对家族精心养育,是能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才。
只有晚上对着白棠,暴露出他最原始的阴暗和暴戾。
他忽冷忽热,敏感多疑,进一步的同时往后退十步,让人永远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白棠仿佛被惯坏的孩子终于吃到了糖,声音里尽是满足。颤抖着手摸上了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勾着他的魂,勾进他心里。
这样的眼神是在看谁?爱人吗?
关闻西的心肠软下两分,指腹慢慢动了动,倾身咬住她的唇,威胁道,“叫老公。”
白棠这会儿好像听懂了,瞪着眼睛呆呆看着他,闭紧嘴巴就是不开口。
她不肯?
因为不爱吗?
关闻西的唇角微微翘起,面上的神色很温柔,眉眼深邃好像有情话要对她讲,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男人将她整个儿转了一圈,让她跪在方向盘下面。
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位置。
白棠不喜欢这样,她喜欢被他捧在手心,抱在怀里,喜欢恩爱的时候他深情款款看着她。
这样……更像惩罚。
可是为什么要惩罚?
她又做错了什么?又说错了什么?
白棠有些害怕,可地方过于逼仄又无法逃开,浑身像没骨头,双手勉强按住座垫前缘,声音娇娇细细的。
“嗯……哥哥你又干什么?”
故意换了称呼,向他讨饶。
关闻西低低吐口气,不够,玩不够,也疯不够。
发疯的时候还能保持俊雅外表,拥有清润柔和的嗓音。
关闻西此刻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捏着他的耳尖,说了两个字。
他从来不说粗话的,他那么内敛斯文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讲粗话,还用这种商务谈判的语调平静地说草(cao)拟(ni)……
白棠刚要开口求饶,不舒服地挪了挪麻掉的腿。
大掌盖住了她的后脑勺。
树影婆娑,车顶那个绚丽的光斑给夜色添了妖娆。
关闻西抱着白棠送回家,打开浴室的温水为她清洗。
她完全晕过去,也像是累得睡过去,脸蛋红红的,身子粉粉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依偎在他怀中,乖得像只酣睡的小猫。
他放不开手,抱着她一起进了浴缸,洗过澡,浴巾卷住轻柔地替她擦拭,然后小心放到床上。
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
他说:“抱歉。”
声音很轻,像春天的微风拂过湖面,吹起一丁点涟漪,迅速消失不见。
白棠听不见,翻过了身。
关闻西挨着她躺下,将她圈进怀里。
白棠感受到热源,转身回来环住他的腰,她还没有醒,她的动作都是本能,本能释放对他的依赖。
她又靠近了些,额头抵住他的胸膛,软绵绵地轻哼两声,像极了撒娇。
少女如刚入水的鱼,滑溜溜,毫无防备钻进他怀里。
火就是这样又一次烧起来的。
床头亮一盏台灯,光线柔和。
关闻西温柔地钳制住她,压住她的腿。
白棠皮肤白皙,睡颜甜美,睫毛卷翘到了眼尾又略长,看人的时候有点妩媚,睡着的时候又很纯真,她的五官生得端庄,唇峰丰满,下巴圆润有肉,显得有些娇憨,却不骄纵。
她出落得真好。
男人轻轻笑了,大掌轻轻顺顺她的眉毛。
她睁开眼,懵懵懂懂叫他,“哥哥。”
关闻西好脾气地纠正她,“叫老公。”
“啊?”
“叫老公。”他孜孜不倦教导她,非要今晚达到目的。
“老公。”她真的乖乖叫了,声音又甜又软,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
这一声称呼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绵绵语调像一剂春情剂,攻进男人心里。
关闻西很受用,却更加考验毅力。
曲起指节,刮一刮她的小脸。
白棠哼唧一声,翻过身,换了清静的方向睡。
男人轻笑,进了浴室。
放冷水的时间又破了新纪录。
出了浴室,关闻西换好自己的睡衣,躺在床上时,白棠早就进入了安然梦乡。
被迷迷糊糊吵醒的时候白棠还以为自己真的在做梦,关闻西捏着她的脸颊,口吻委屈,“白棠,你知道这种睡完人之后就不管不顾的行为很不负责吗?”
床头的壁灯亮着,白棠看见他镀上一层柔和昏黄光线的轮廓,疑惑地“嗯”了声。
那也算睡吗?
“还嗯?”
白棠揉了揉眼睛,露出讨好地笑,“那还不是因为你洗太久了,要不,下次你先洗?”
她跟他商量,“或者一起?”
“这可是你说的。”他揉了揉她软嫩的脸颊。
“嗯。”白棠困得厉害,只想赶紧把人打发了,又闭上眼往边上挪了挪,“赶紧睡吧,我分你一半床。”
“不用,我赶飞机,我等会儿就得走。”
白棠t重新睁开眼,“这么突然?”
“本来是下午的航班,往后延了延。”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回来,你应该在云城大学了。”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
“哦。”她忽然就没了睡意,不太开心,“你这才是睡完就跑,而且我们那……也不叫睡吧?”
关闻西笑一声,“确实,那下次,睡个真的?”
“……”
白棠翻了个身赶人,“困死了,我要睡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他关了壁灯,光线消失,但没有听见脚步声,白棠疑惑地翻回身,铺天盖地的气息压下来。
“唔……”
黑暗里的吻温柔又疯狂,舌头翻搅着,很快就把她亲得浑身发麻。
“回学校碰到那个骑摩托车的小子,少说话,晚安。”
“……晚安。”
直到关闻西离开,空气里的燥热都无法消散。
他故意的吧!
这样她还怎么睡得着!
久久,黑暗中晕出少女的笑声,有几分得意。
老男人吃老陈醋。
第二天白棠成功地打了半天瞌睡,就连陈秘书都看出她的不在状态。
偷摸地放她进休息室补觉。
可没了关闻西这座大靠山,白棠没几天就被关厉东抓到了小辫子。
定了个迟到早退的罪名,假模假式地教训了顿,将她发配到了公关部。
白棠回到座位,慢悠悠收拾那几样东西。
离得近的几个同事,停下手里的工作,安慰叮嘱了几句。
“总裁很少这样不讲道理,肯定是跟总裁夫人闹别扭了……”
“去公关部实习眼皮子活点,咱们秘书办是外冷内热,公关部可不一样。”
“我也听说了,自从三少不在那坐镇,公关部就不成样子了。”
“心细着点,公关部会拿实习生顶包,上周才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