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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闲是下午才去

找游野,所以

上午就跟着何竹去了老警察的家里。

他今天休息。

见到他来,老警察不是很意外,只单独跟他慢慢说了一个故事。

故事不长,不过是一次行动而已,但却让老警察记了一辈子。

“......我没办过什么特别大的案子。”

老警察把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也没有说后,又慢慢道了句:“这个案子对于我来说,既是最大的,也是我印象最深的。”他的眼里含着些泪花:“那些孩子...真的。”

老警察痛苦地摇摇头:“我都不敢去关注他们的后续,又忍不住。

然后就是给自己平添痛苦。

老警察:“我每次听见对方家里跟我说孩子情况很不好,还有跟我说孩子没了又或者是送正规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去了,我都特别难受。他们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老警察道:“而且当年我们救下来的一个孩子里,有一个女孩儿,她是学跳舞的。年纪轻轻的,就拿过大奖,她的比赛视频.,跳得是真的....我不懂这个的,但我也知道特别好,特别美。他慢慢道:“但是她爸觉得同性恋就该烧死,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的人’,然后给她送了进去。我们把她救出来的那一天,她在医院用打点滴的那个针头自杀了。老警察呼出口气:

“后来我们做口供的时候,才知道那个最漂亮的女孩,在里面都经历了什么,甚至他们还录了她的视频放到网站去卖....。”而在这些人中,除却那个女孩,他对游野的印象就是最深的了。

一是因为他不是父母送进去的,二是因为游野当时的情况太严重了。

做口供的时候,他们也能知道,其他孩子都会因为疼痛和在那里面受尽了的侮辱和折辱而屈服,就算不是发自内心的,也会先假装一下,只有游野不同。他是个“倔骨头”,只要有点力气就会反抗他们,那些犯罪分子也说,第一次见游野这样的而游野这样的,也让他们下手更重。

回忆起当年那堪称兵荒马乱的一个月,老警察就忍不住揩了揩泪花:“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老警察望着低垂着脑袋,已经没了言语的单闲,经声说:“我曾经以为,他这辈子可能就这样被毁了,看到他和你出现,甚至可以接受肢体接触了,我真的很开心。”就感觉.....人生好像再没有什么磨难能够击败游野了。

单闲深吸了口气,脑袋乱糟糟的,但又异常清明:“叔叔。

他问老警察:“我想去看看华贤的话...是可以安排的吗?”

“..探视可能不太行。”

老警察说:

“你和他非亲非故的,也不是律师为了案子什么的,递交申请不一定会同意。”

单闲动动唇,还没说什么,老警察对上他的眼睛,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不过我今天想去看看他,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只是不能跟他对话,就是远远地看一眼。

每次想到游野的时候,老警察都会去看一眼华贤。

华贤现在还没出狱,还在服刑。他每次去的时候,都是想去看看,他有没有后悔过,又或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单闲说好。

华贤就在羊花市附近的一个监狱服刑,所以单闲坐上了老警察的车。

老警察又问他:“你和游野,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单闲坐在副驾驶,还在回游野的消息,游野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他慢慢打字,低声道:“我就是那个...戒同所没有从他口里问出来的人。”

老警察一愣。

他迟疑地看向单闲,就见单闲的表情还是和在他家里一样,难过且沉闷的,像是心痛到窒息,说不出来话,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老警察有好多话想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最后他只能问一句:.....那时候,你知道吗?”

单闲喃喃:“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他要是知道,并且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了游野就好了。

这样的话,在游野失联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能报警甚至告诉华隐.....

单闲抿住唇,只恨这世上没有真正的重生和穿越时空。

虽然他一直都是“过去不可追,珍惜当下与未来”的性格,可在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能够改变过去。唯独这件事,老警察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看过这么多的案子,也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当年这个案子对于他来说,也太痛了。

所以老警察叹了口气后,一时间也没再说话。

是啊,如果他们能够早点认识的话,也许今天钟羽罪和秋秋的事,就会是他们的结局。

到了地方后,单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老警察走完流程,进了里面的。

他们这个点到,正好可以在远处看着服刑的人在上法律课。

老警察找了会儿,才找到华贤,指给单闲看:“第三排第六个,那个光头,你看见了吗?”

单闲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去看,锁定了一个从眉眼能够依稀辨认出来和游野确实有点相似的光头。

但是那个男人的眉眼带着很明显的沧桑和木然,就好像已经行将就木,整个人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迟钝感。....他好像得到了报应

但是啊。

单闲第一次想着世界好不公平。

仅仅是这样怎么够啊。

游野因为那短短的几个月,被折磨了这么多年,可最源头的罪魁祸首,却只是入狱,在牢里吃好喝好,还能上课、学一门手艺.....凭什么素来心善也心软的单闲第一次在想一一凭什么。

他的恨从内心最深处迸发而出,叫他垂在身侧的手都不自觉地攥紧成了拳头。

中午的时候,单闲见到游野的第一眼,就没忍住扑进了游野的怀里。

游野微怔,本能让他先抱紧了单闲,才问:“怎么了?

单闲不愿意再揭他的伤疤,所以摇了摇头,只说:“有点...不,是很想你。”

想他为什么不能再早点认识游野。

想他为什么当年没有鼓起勇气去认识一下游野。

想要是游野没有喜欢他就好了。

游野敏锐地觉察了单闲的情绪没有那么简单,他搂着怀里的人,轻轻开口:“阿闲,发生什么了?”他微微皱眉:“是我妈昨天跟阿姨多说了什么吗?”

单闲吸了下鼻子,用玩笑话带过了这个话题:“你这语气...阿姨听了可要伤心了。”

游野抱着他,半强迫地带他进了屋子里,一边关上门,一边道:“她跟阿姨说了什么导致阿姨又跟你说,然后让你不高兴了...我这还算语气好的了。单闲无奈,拖着脚步跟着他走:

“等等....换鞋子。。

游野松开他,单闲一脚踩一脚,流畅地把鞋子踩下来,穿上了游野踢给他的拖鞋:“游野,你这样弄得我跟祸国妖妃一样。游野垂首看他,认真道:“不,你是皇帝。”

无论是妃还是后,位置都低了。

单闲:“......””

他一时无言,游野又忽然把头压得更低,在他身上嗅了嗅。

单闲被他闻得有点耳热,无端起了几分躁:“...干嘛。

游野抬眸,那双阒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也有点意味不明:“阿闲,你身上有别的车子的味道。劣质的皮具味,在车里闷久了发散出来的。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没闻出什么来。

单闲一愣。

游野就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圈着他的手,从动作上来说,都是温柔的,也没用多大力,好像单闲一挣就能脱身,但单闲知道,游野吃醋了。不仅吃醋了,他还有点要犯病了。

“去接你的是周叔。”游野轻轻地:“车也是原来那辆车。“

他低着眼帘,眉心也抵在单闲的额头上,把脑袋一

半的重量压在

单闲的脑袋上,使得单闲有几分晕眩,难以冷静思考:“你上午去哪了?”

单闲动了动唇:.....我去找警察了。”

他到底还是没有瞒着:“我去...看了眼华贤。

游野微顿,身上的压迫感倏地就如退潮了似的,回归到了风平浪静的时刻。

他挪开了自己的脑袋,眸中的神色其实是平静的,因为他已经渐渐将这些事开始放下了,只是语气难免还是有点复杂:“他过得怎么样?”单闲想了想,慢慢道:

“像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在安排下进行着生活。我听狱警说,他早年喝酒打架败坏了身体,虽然没有癌和大病,但太多小病积累着,恐怕也活不到刑满释放。华贤是数罪并罚,还有赌|博加上华隐和游沧浪请的律师团队足够强大,生生让他以从犯的身份坐上审判席,所以判了二十五年刑期。游野没有对此表示什么,而是捏着单闲的指尖,第一时间没说话

单闲被他的小动作弄得无端有几分毛毛的:...游野,你昨天才答应过我的。

有什么要求都直接跟他说。

....闲。

游野声音放得更轻,没有刻意做作揉捏出委屈和恂恂,但却显得更加小心,哪怕语气没有传递出来,单闲也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怕他嫌他管太多:“你以后无论去哪里,都不要瞒着我,可以吗?”

...对于游野的掌控欲,他早有预料。

单闲反握住了他的手:

”没有下次了。

他温柔着,又开了句好像很认真的玩笑

“以后吃了几碗饭都跟你汇报,只要你不嫌烦。

游野眨眼:“不嫌。”

他终于轻轻地笑了起来,也好好牵住了单闲的手:“我想知道。

单闲:”。”

彳亍,又刷新了他对他掌控欲的认识。

“好好好。”单闲无奈地拿手指怼了一下他:“你怎么不干脆在我身上装个带声的摄像头算了。”

游野把他另一只手抓住,没敢说话。

单闲敏锐地觉察到:.....你还真这么想过是吧吧

游野略微感到了心虚:“我就,想想。

他也还没实施呢。

单闲睖他:“你也只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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