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内,竭力挣脱‘疯牛’的拾夫长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喘着粗气大声命令未犯病的士兵:“兄弟们,杀光这些‘疯牛’,中午吃牛肉啊。”
士兵接到命令,立即展开疯狂的屠杀,须臾间‘疯牛’们纷纷倒地,伯有家数了一下,院子里活着的兽兵,加上伤号,仅余五人。
周楷打了个呼哨,一脚跺开院门:“狮头,狩猎开始。”
狮头一声长啸,鬼子头一马当先冲进院子,这家伙鬼精鬼精,挑了个坐在地上的重伤号,朝伤口一阵狂咬,重伤号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啊······救命啊······”。
可是这时候谁又顾得了他,上百条野狗啊,顿时把兽兵撕咬的衣衫褴褛,血肉横飞。
“收!”周楷喊了一声,野狗立刻退出院外,四位兽兵奄奄一息,只有拾夫长依然手持钢刀,岿然不动,身边躺下了一圈死去的野狗。
“有种”!周楷扔掉手中的腰刀,面对畜生,他要用野狼的狩猎方式制服他。
强者交手,扔掉手中的武器,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
赤面阎罗怒火中烧,“末将五岁师从昆嵛老祖,太极八卦小有成就,捡起你的刀,吾不杀手无寸铁之辈。”
“嘿嘿······”周楷怒极而笑:“老子八岁出山,斗狼将,伏虎帅,江湖人称眼赤霞,畜生,记得蟠龙山前否?”
拾夫长斜了对手一眼:“末将驰骋大江南北,杀人无数,谁还记得哪座山包。”
“好,再提醒你一下,山脚下一个左肩有红色胎记的母亲迟迟不愿进山躲避······。”
“啊哦,怪不得那女子走走停停,原来是为了你呀,好伟大的母亲,不过,你娘的肉很酸,没嚼头”。拾夫长满眼戏弄地盯着周楷,敢于放弃手中的武器徒手对刀,此人一定是个江湖高手,他想激怒他,一个丧失理智的强敌,远比一个冷静的对手更容易对付。
“呵呵,以静制动,有点太极的味道”,周楷无门无派,很少与人交过手,敢于挑战武装到牙齿的战将,完全靠的是身手的敏捷和惊人的神力,“我们祖上是猎人,猎杀的全是野兽,从没杀过人,但是你们这些自称义军的兽兵,却以杀人为乐,吃人果腹,既然今天遇到了我,不妨以野兽的狩猎方式与你搏杀”
拾夫长目光如剑,见对手躬身向前,单臂着地,双目死死盯着自己,像一只矫健的野狼,突然围着拾夫长疯狂的转起圈来,拾夫长一时眼花缭乱,心想这是什么功夫?
却不防周楷突然扑向拾夫长的身后,一口咬住对手持刀的右腕,生生地撕下一块肉皮,与此同时,右拳暴击对手的腰眼,纵然隔了一层甲胄,赤面阎罗依然听到发自腹腔的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颓然倒地,钻心的疼痛使得他无力捡起身边的腰刀刀。
好快的身手!好重的力道!
周楷立定,将口中的皮肉重重的吐向对手,一副嘲弄地眼神看着他说:“血肉甜腻,乃是焦渴之症,怪不得体虚眼花,反应迟钝,将军,尚能一战否?”
拾夫长腰椎断裂再也无法起身,“孙子,有种给爷一刀。”
“这是我的弟弟,我娘死的时候他还没有断奶”,周楷指着身边的周桢发出一阵可怕的狞笑:“想死容易,活着难,五年了,我们兄弟受的苦难你得偿还啊,让你受五天罪不过分吧?”。
“杀了他!杀了他!”铁匠和木匠也围了过来,几十口子的车队呀,被兽兵劫掠一空不说,连人都不放过,这切齿的仇恨烧掉了他们最后的一丝理智,完全忽略了身后还有四个苟延残喘的兽兵。
其中一个士兵是队伍里的弓箭手,只见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拈弓搭箭瞄准了周楷······
“呜嗡······”
三丈之外的狮头瞬间发觉了主人潜在的危险,本能的迎着飞箭子弹般弹射出去,爱犬的怒吼声惊动了周楷,他知道这是狮头进攻时发出的震慑,蓦然回首,只见狮头两排利齿已经深深地插入弓箭手的喉咙,一只利箭堪堪穿过它的左前肢。
“铁匠,把活着的畜生全捆到立柱上晒太阳。”看到爱犬为了救自己受了伤,周楷心疼之余再次怒火中烧,铁匠的老婆亦是被这群兽兵所杀,心中自然恨极了他们,逐个检查,只有拾夫长一人还喘着一口气,五花大绑吊在立柱上,拾夫长忍不住发出阵阵杀猪般的惨叫------
“铁匠,老子吃了你老婆······有仇报······仇,杀了······老子啊。”
铁匠见识了周楷的手段,打心眼里敬重他,俯下身子问正在为狮头包扎伤口的年轻人,“大侠,这些死尸怎么处理?”
周楷起身,狠狠地踢了一脚弓箭手的尸体,“用战马拖到河里喂鱼。”
傍晚时分,周桢接回溶洞里的女眷,大伙儿正归拢着十几匹战马,门外一位瘦高个的军士背着药篓走进院子,一眼看见立柱上吊着的拾夫长,转身就跑,被铁匠十步赶蝉单臂夹了回来。
“大侠,又捉了一个兽兵”。
“捆了”。
兽兵太细弱了,被木匠一根细麻绳捆成了粽子,周楷命令鬼子头出门警戒,仔细的审问起眼前的兽兵。
“你,哪里人氏?军中什么职务?“
大侠饶命,小医姓华名它,家住琅琊,是个摇铃瞧病的医师,两年前遭遇这群兽兵,胁迫随军为他们瞧病熬药包扎伤口,小的是个医师,只救人不杀人,请大侠明察。”
“嗯”周楷点点头,“虞七和他的的大队人马在哪里?”
华它有些意外,“虞七已经被鞑子皇帝斩了,您还知不道?”
听了医师的话,一边的素衣突然大惊失色,问道:“虞七不是归顺神宗皇帝了吗,怎么又被鞑子斩了呢?”
华医师道:“看来你们是被困在这个邪门的地方太久了,其实这位虞七只是昆嵛山下一个前朝未上任的武举,因为家乡闹蝗灾,朝廷赈灾的粮食被贪官截留,虞七义愤,帅众揭竿而起抢了县衙,当时朝廷北拒鞑子,无兵弹压义军,因此越做越大,但是后来鞑子入关,崇祯帝吊死煤山,虞七不愿归顺鞑子,被鞑子兵一路追到南京,遂归顺南明,再后来恭宗皇帝宠信妖妃,不理军政,鞑子兵趁虚而入,恭宗皇帝驾崩,虞七被俘斩首,虞七旧部各自为政,仓皇北遁,遂成祸害百姓的流寇。”
华医师一番话直听得素衣面如土色:“恭宗皇帝薨了?”
“可不就薨了,就连国姓爷也被迫退守台湾,南明亡了。”华医师不知素衣的身份,顺便问了一句:
“请问小姐贵姓、芳名?”
姑娘缓了一口气,见周家兄弟也看向自己,这些天大家虽然合在一处避难,确实没有互通姓名。
“我嘛,姓‘姬’平时喜欢衣着素淡,大家都叫我‘梅染’”。
“小姐想怎么处置小医?就这么一直绑着?”华医师听青蒲姑娘喊小姐主子,以为她就是这里的主人。
或许是主子当惯了,姬梅染想都没想就说:“管家,放了他吧,毕竟咱们也缺个医师。”
“慢着,我还有话要问他呢,”周楷见姬梅染根本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心中老大的不舒服。
“这位爷,您就饶了小医吧。”牛医师见自己有小姐撑腰,语气中竟带着三分的不耐烦。
“狂徒,放了你,万一发疯吓到女眷怎么办,不如杀了。”周楷一句‘杀了’,直吓得华医师周身抽搐,高声喊道:“小姐救命,小的没吃过人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