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谣言已经散播了出去。
现在已经没办法更正。
李治也是头疼。
怎么就相信了来俊臣这小兔崽子。
来俊臣不过十来岁，让他自主拿捏，在民间散布谣言，他怎么知道，什么是合适的，什么是不合适的啊。
“瑞安。”李治凝思片刻，“你还得跑一趟，带一些羽林军，将来俊臣这些王八蛋，全部都送到不良人培训学校去，他们再这么野下去，朕怕是要被他们搞疯去。”
不良人培训学校的设想。
李治早就有了。
而且私下里，也一直都在建造。
如今在城外，白马寺靠北边的位置，已经建成了全封闭式的不良人学校。
只要将来俊臣那些人，送过去就行了。
瑞安点点头，“老奴立即就去办。”
瑞安去了。
不过。
才一会儿的功夫。
外面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国子监祭酒，携一众士族，前来拜会。
国子监祭酒!
李治更加头疼了，“告诉他们，朕有些头疼，不见。”
这家伙，竟然还带着士族前来。
不是扯犊子吗？
李治知晓，在长安城中，所谓的士族，一般是指孔孟之乡、山东士族。
山东士族，在唐朝拥有的能量，远远超出李治的想象。
自兴科举，读书人可以通过考试入仕为官。
这些士族，就开始发力了。
天下文人官员。
或多或少，都跟他们有些关系。
山东士族，盘根错节，影响着唐朝的吏治，即便是皇帝，也不敢得罪他们啊。
“可是——”
前来报信的人，都已经麻木了。
可是，其中还有十几个谏议大夫，他们长跪宫外，若陛下不召见，他们怕是不会走了啊。
身为皇帝。
并不意味着，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帝国要运作下去。
李治就必须正视谏议大夫、山东士族的意见。
若是一味拒见。
倒也没多大事。
怕是明天。
整个长安城官场都要炸锅。
“见见见！”李治很不耐烦的招招手。
心里已经你做好了准备，这次，怕是要被逼宫啊。
国子监祭酒陆敦信，已经年过八十。
可他依旧怒气冲冲。
“大司成。”李治开口说道。
早两年，唐高宗李治，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将国子监祭酒，改成了“大司成”。
不过。
民间同时接受了两种叫法，而且，百姓们更加接受国子监祭酒的名字。
没几年。
李治又改了回来。
陆敦信拜首，正色道，“陛下，吾等，请求废后！废黜武后！”
跟随而来的十几名谏议大夫、山东士族代表，纷纷符合。
李治，“……”
就特么知道，肯定没好事。
这就蛋疼啊。
山东士族，平日里对朝政都爱答不理的。
怎么突然间。
就开始干涉后宫之事了？
李治眸光一凝，“李敬玄，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人群中。
一个比李治要长几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李敬玄，年轻时候，曾经是李治的伴读。
有这层关系。
按理来说。
李治为帝，李敬玄肯定得到重用，位列三公也不是不可能。
可偏偏。
李治看李敬玄愈发的不顺眼。
这老东西！
已经娶了三个妻子。
按理说，在唐朝，你三妻四妾，皇帝也不会管你。
可偏偏，李敬玄的每一任妻子，都是山东士族之后。
这不明摆着，李敬玄要掺和山东士族的事情吗？
这不明摆着，要走政治联姻吗？
所以。
这几年，李治基本不待见李敬玄。
李敬玄出列，拜首，“臣无私心，只是武皇后行厌胜之术在先，如今又将触手，伸入到了长安文坛士子之中，贪图虚妄功名、狂妄自大，甚至还女扮男装，出入风月场所，性质恶劣至极！
“如此之人，实在无法母仪天下。
“今日吾等，请求陛下废后！”
李治，“……”
是了！
武媚娘行厌胜之术。
这件事，早就传遍了长安城。
李治虽然没有关心，可民间关于李治要废后的传闻，可从来没有停止过。
至于伸手文坛士子？
李治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开口说话的，是国子监祭酒陆敦信，“陛下，近日来，坊间传出绝世好诗《锦瑟》，却没人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
“而这时候，我们竟然发现，武皇后派人，在民间散布谣言，说这诗是她做的。
“好！
“我们都认可，武皇后写了锦瑟这首诗，可有确切的消息证明，《锦瑟》是从传出来的。
“所以，我们的皇后，竟然女扮男装，去了那种风月场所吗？”
一声声质问。
连李治听了，都直呼内涵：来俊臣，我去你大爷的，竟给我坏事啊！
有谏议大夫开口，“陛下，当年王氏，也行厌胜之术，您毫不犹豫，将其废黜，而今武后所作所为，有过之无不及，难道您不打算有所行动吗？”
有山东士族开口，“请陛下废后，以正天下视听！还天下作曲写诗人一份安宁！”
李治扶额。
唐朝文坛士族。
对于诗词传承，极为看重。
若是剽窃别人的诗词，据为己有，这会遭到众人唾弃。
李治迟疑良久，“诸位爱卿，你们所说的事情，朕已经知晓了，但是——”
李治正色说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现在你们所说的，都是市井流言，不可全信，朕需要深入调查……”
“陛下！”
国子监陆敦信严肃道，“这已经不是流言了，一位国子监的学生，早些时候在东市买马时候，亲耳听一个叫来俊臣的混混说，他们是受了武后的指示，在坊间散布消息，说那诗词是武后所做！”
李治，“……”
吾草！
又是来俊臣这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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