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霁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身边的位置空了有一会儿,应该是在他还没醒的时候就起了身。
少年刚睁眼时,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不知今夕何夕,甚至感觉和自己的肢体都失去了联系,好像除了脑袋以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不再属于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许神智,与此同时,昨天夜里的一幕幕片段回笼,程霁的大脑再次宕机。
谁来告诉他,昨天晚上的张起灵怎么跟被夺舍了似的,翻来覆去的,一遍又一遍。
他哭着喊着都没得到半分怜悯。就连称呼都换了一个又一个,甚至他连爸爸都喊了都没任何作用。到了后半夜,他嗓子都已经哑的发不出声,张起灵才勉强把他提溜起来,大发慈悲的抱他去洗了个澡。
在他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又不厌其烦的拉着他在浴缸里折腾了两次,直到第三次换水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他。
等他真正睡过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程霁思绪被拉回,薄被之下不着寸缕,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满是肆虐的痕迹,青一片紫一片,尤其是纤长白皙的脖颈上更甚。
少年尝试着坐起身,腰间传来的酸楚让他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好不容易拖着半残不残的身子坐起来倚在床边,打量了下四周,少年的两眼再次放空。他竟然有朝一日还能被困在符阵之中!
单看这阵法的样子,有了些先前在张家祖宅看到的那个空间阵法的雏形,但功夫不太到家,这符阵进出都需要钥匙,不找到阵眼,强行破开,会反噬给布下此符阵之人。
这让程霁犯了难,这阵一看就是张起灵布下的,所以他现在出不去只能等张起灵自己回来。不过好在某人在走之前特地留了吃食在床边的桌子上,用热水温着,以至于体力劳动后又昏睡一天的他不会饿死在这方空间之中。
饭吃了一半,程霁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这个关他的符阵笼子怕不是为了讨这半个月的债才搞出来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就单是想一下昨天晚上的惨烈场面程霁就打一寒颤,要这样连着十五天,恐怕九条命都不够他活的。
说干就干,程霁小心的挪着残躯下床,刚要掀开被子换上衣服,动作一僵,再次傻了眼。
他终于明白方才他感觉的不对劲是在哪了。
之前张起灵就已经很熟练的使用空间符阵了,在西王母宫的时候随手就能模仿着画出来,又怎么会在这次绘制的时候,画的如此粗糙。
因为这个符阵不是普通的空间阵法,是一个符合符阵。这空间符阵下面还附着一个禁忌符,竟然将他的空间给锁了!
程霁险些被气笑,这房间中没有多余的衣物,还锁上了他的空间,某位张大族长好算盘,这是两手准备啊,就算他找到阵眼破了阵,也不能出去了光着裸奔啊!
在程霁还在生闷气的时候,空间传来一阵波动,张起灵从外面走了进来,赶巧儿碰上裹着薄被气鼓鼓的少年刚要起身。
两人视线相撞,程霁哼了一声率先移开目光。
张起灵走过去,将坐在床上的少年抱在怀里,熟练的开口哄道:“宝宝。”
程霁听到张起灵叫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始作俑者,声音还是沙哑的出奇:“张先生。现在学的挺好啊,人家出去锁门,你出去直接给空间拴上了。平时不见喊,一有事就宝宝?”
张起灵来的时候是带着少年的衣服的,随手将少年从被子中剥出来,将自己带过来衣服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瓷娃娃一般,给少年穿戴好。
把手里的活儿做完,张起灵才将少年重新拥在怀里,抱着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解释道:“我没有,瞎说你醒来会生气,跑了我也找不着,我才布的符阵。”
不管是非对错,先将锅甩出去才是硬道理。
果不其然,程霁的怒火成功的被张起灵一句话转移出去,只是在外面的黑瞎子一会儿能不能受得住,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解了符阵二人走出门,好巧不巧碰上吊儿郎当走过来的黑瞎子。
黑瞎子看到两人刚想抬手打招呼,手刚伸一半,就正巧对上程霁望过来喷火的视线。
一瞬间,就让他想起今天中午他看到张起灵从房间里走出来,心生一计给他出的损招。
但天地良心,这符阵可不是他想的,他就是今天和张家的那四个傻………四位张家人一起趴墙角偷听小离的情报网八卦,正好听到了张起灵和程霁打赌半个月这事儿。
出于好心提醒一句可以把程霁的衣服顺出来,没衣服就跑不出去了。
谁能想到这平时看着贼拉正经的张家大族长,三两下就把从张家藏书阁里看来的符箓从脑子里照葫芦画瓢的画了出来,给程霁锁严实。
但看程霁现在吃人的目光,大概率他的裤衩子都被这哑巴卖了个彻底。
本能的求生欲让黑瞎子没有一丝犹豫,瞬间做出决定,扭头往相背的方向跑。
只是两条腿儿终究干不过开挂的,他刚跑没两步。
“嘭———”一下撞到程霁随手整出来的透明墙上。
被迫停下脚步的黑瞎子揉了揉自己撞红的额头,转过头无奈的开口:“这位爷,你是不是报复错对象了,身为青丘九尾族的少主,可不能帮亲不帮理,那给你锁起来和符阵都是哑巴整出来的,跟黑爷我可没关系。”
程霁抱着双臂走过来,闻言挑眉道:“所以给我衣服都藏起来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黑瞎子故作谄媚的扯出一抹灿烂的笑,眼睛不带眨一下的扭曲着他原本的真实想法:“黑爷我实在推脱不掉哑巴的哀求,看他这么可怜才帮他出主意的。他中午可是哭的稀里哗啦,泪流满面,生怕自己媳妇跑了,我这做兄弟的或多或少得出出主意啊,对吧。”
程霁笑眯眯的点头,对着黑瞎子轻吐了四个字。
“巽字”
“——风绳”
一阵风刮过,汇集成一股实质的气流柱,将黑瞎子的四肢拴住,倒挂在一旁的树上。
“诶诶诶!”黑瞎子还没来历有所动作,天旋地转,世界都倒儿了个。
程霁眯着眼睛,对着黑瞎子展颜一笑:“黑爷昨天这伙食一看就不错,肚子上的肉都显出来了,别客气,我帮黑爷消消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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