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骏面若坚冰地说道:“我承认你的想法确实是好的,这个社会人心真的是太过于冷漠了,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做出超过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事!你也没有权力剥夺他人的生命!无论理由在道义层面上是否正当,但在法律层面上都是不正当的!”
“法律?你们觉得现在的法律真的起到应该有的作用吗?少数民族的惯犯偷窃无需关押就能获释;非机动车违反交通法规和机动车相撞,机动车主却还要为那些人不要命的行为买单;**未成年少女叫嫖宿幼女,判得刑几乎不痛不痒;有的人因抢劫被判了十年,而有钱有势杀了人才关两三年……你们去网上看看,每天曝出多少社会犯罪,又有多少人对法律的判决存在着不满!但他们都只能说一说、骂一骂,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改变法律。
“再看看碰瓷的事,并不单单是我们这座城市,全国各地每天都有碰瓷的戏码在上演,持续多少年了,人们对那些碰瓷者是恨入骨髓。但法律呢?这么多年都没有出来一条对于碰瓷的犯罪定义,导致人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所以人们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仅仅在网上或是沖身边的人宣洩愤懑;或是将碰瓷的事编成笑话,放进小品、相声中,苦中作乐。但这样却根本无法改变碰瓷的存在。所以我才要通过杀人来彻底改变这一局面,让碰瓷从社会上彻底消失!”
“既然你这么恨那些碰瓷者,为什么还要让袁海明组织三个碰瓷团伙?”
“当然是为了聚集憎恨的能量了。碰瓷的行为越是猖獗,人们对碰瓷的憎恶就会越深。当这些憎恶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只要有针对碰瓷者的制裁者出现,必定会得到人们的全力支持,这样对于我清除碰瓷行为、净化社会风气的终极目标的实现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的。事实证明,我的计划是成功的。而且杀死自己掌控下的碰瓷团伙中的人,风险也要小得多不是吗?”
“这么说来,第三起案件之后在现场接受记者採访爆出死者是碰瓷的那个人也是你安排的?”
姚智点点头:“没错。铺垫足够了,就要通过这种方式将仇恨引爆,把社会舆论拉到我们这一边来。勾起了民众的认同感,让碰瓷者人恒杀之的意识能够在人们心里根深蒂固,为达到最终的目的打好基础。”
“你就这么自信?”
姚智露出个坚定的笑容。
“你和袁海明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帮你组织碰瓷团伙?而且为什么在他被捕之后对你的事情也是守口如瓶呢?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让他对你这么言听计从的?”
姚智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们说定了,如果有一方被警方抓住,那必须对另一方的事情只字不提。他做到了,我也不能例外。”
刘骏用力一捶桌子,压低声音发狠道:“你现在是罪犯,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全永军连忙搭在刘骏的肩膀上,示意他别冲动。
姚智咧了咧嘴,说道:“果然还是老刘,正义感十足。你是个老刑警了,还是自己去调查吧,相信难不住你。”
因为全永军在旁,刘骏也就没有步步紧逼,继续冷面问道:“你是通过什么手段让那么多部下都一起加入了你的计划?难道他们每个人都有把柄在你手上吗?”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特工吗,专门调查人的隐私的?”
“那为什么……”
“我们这些人,整天坐在监控器的前面,每天都能够看到这个城市角角落落发生的事情,碰瓷的戏码对我们来说也是屡见不鲜了。虽然我们听不到声音,但光看那些人的神情和动作,我们就能清楚地知道他们当时的心理,我们能够很清楚地知道碰瓷者内心那骯脏的得意、被碰瓷者内心无处发泄的愤怒和无奈。光是通过监视器看着,就会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就像在看电影看电视剧会不知不觉对主角产生好感、对反面人物产生厌恶一样,我们对那些碰瓷者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我们却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阿芸的那件事情一发生,算是一个导火索吧,之后我把我的想法向他们一说,他们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们想啊,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仅仅是耳濡目染的人,对碰瓷者也是心怀忿恨,更不用说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碰瓷者丑恶嘴脸的他们了。老刘,不是每个人都有爆棚的正义感和钢铁的意志的。”
“就算这样那毕竟是谋杀啊,是恶性犯罪,难道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反对你的计划?”
“哼哼,你真当我傻吗?我当时和他们说的是找到一波被碰瓷者坑害的人,然后指示他们在碰瓷者碰瓷的时候上前揭发碰瓷者并教训一顿。我对杀人的事情只字不提,他们自然想不到。当4月12日第一起凶杀案发生之后,他们才真正地知道了我计划的全部真相。”
“那为什么当时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向我们刑侦大队告发你?”
“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原来对那些碰瓷者已经厌恶到巴不得那些人消失的地步了。所以那天我的部下们和我一起在监控器面前看到那个碰瓷者被杀死以后,他们没有害怕、没有后悔、没有不安,反而有一种大仇得报、如释重负的神情出现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和那些普通人一样,被碰瓷压抑地太久了,需要一个突破口来发泄,而杀人就是这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