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当天,巴桑特地去了后院,那里相当于景和帝的行宫,燕贵妃提出要他在一起吃年饭。
巴桑愉快同意,其实他每次到后面来,特别踏实,事实上就是他的家。
三人一起吃年饭,燕贵妃笑嘻嘻问:“关石,你已经二十岁了,该结婚了。”
巴桑支支吾吾,说现在各方势力对云州虎视眈眈,
需要全力应对,结婚一事再往后拖一段时间。
景和帝喝了几杯酒,脸色微红,兴致很高,
“孩子,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
其实,你可以先找一个小妾,照顾你的生活,留出正妻的位置给她就是。”
巴桑抓抓头,老脸一红,没承认也没否认。
燕贵妃在一边说:“是啊,以你的身份,娶几个小妾太正常了,也要考虑要几个孩子了。”
她说到这,笑眯眯问:
“你心中看上谁家姑娘了,说出来,我帮你参考一下。”
巴桑一时激动,当时就想说出独孤曼莉一事,可是必然牵涉到独孤如松,
说起来话就长了,而且暂时也不想和父母正式相认。
他很喜欢这样的氛围,特别是景和帝、燕贵妃说话时用“我”、“你”,不用什么“本宫”、“爱妃”这样的词,很有家庭氛围。
三人在一起,完全就像普通老百姓一家人样子。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说,再次支支吾吾。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景和帝哈哈大笑,看了燕贵妃一眼,“你就不要追问了,可以先考虑给关石找个侧室。”
“我咋就不能问了?”,燕贵妃嗔怪地看着景和帝,又转头看巴桑,
“听说楚绍之前要招你为婿,你当时只是太守府参军,却拒绝了。”
巴桑点点头,“是的,有这么一回事。”
燕贵妃脸色柔和,“这段时间,楚诗琴常来这里,这丫头还是不错的。”
景和帝郑重说:“楚绍当时并不知道你是关石,却要把女儿下嫁给你,说明他对你很看重。
此外,楚原为了救朕而失去生命,我们周家欠楚家的。”
巴桑听父亲说这一句话:“我们周家欠楚家的”,
他明白了,景和帝、燕贵妃已经知道他就是周山,只是没有说出来。
之前在中阳城皇宫中,他骗父母说周山就在云同山上。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景和帝、燕贵妃都没有提出要去云同山找儿子,说明他们已经猜到了。
巴桑动情地说:“我过几天要到南州去一趟,等我回来,再讨论婚姻问题。”
景和帝不愧是皇帝,并没有问他去南州干什么,也许是军事方面的事。
他只是淡淡地说:
“那个宋良带了十万大军去南州,现在鱼伯和庆王在打仗,他很大可能会在南州拥兵自重。”
巴桑点点头,“庆王和鱼伯开战,暂时没有空管南州,宋良没有压力。”
景和帝叹口气,
“扬江以南,气候暖和,老百姓相对富庶,
如果宋良以南州做大本营,向外扩张势力,是有可能打到扬江边。”
景和帝所说的扬江,是横贯大安朝的一条大江,呈东西走向,像风州、南州都是在江南。
风州、南州现在名义上是臣服于周泽,但周泽是否能实际控制,就不清楚了,
至少南州是宋良控制,处于半独立状态。
景和帝指着南面,
“宋良一旦占据扬江南岸,依据扬江天险,鱼伯、庆王谁想攻过去,都很困难”
巴桑一脸豪气,“我会把国家统一的!”
景和帝看着他,眼中泪花闪动,微微点头,“好!朕相信你能做到!”
大年初五,朱清正、王自强到大帅府报告,
柳正、宋丙同把各种手续都办好了,另外,宋丙同请求随队一起。
巴桑同意,宋丙同也是马帮老人,手续是他办的,一起走比较好。
朱清正问需要带多少人?
巴桑想了下,一支马帮队伍,人不能太多,否则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一支加强小队,加上我们四人,合计二十二人吧”
“是,马上安排”,朱、王两人出去了。
其实,大安朝各州都已经有东连军情报小队潜伏,朱清正负责管理这些小队,倘若有事,他们也是可以上的。
巴桑叫来沈克用,命令他临时负责云州军事,统一协调各军。
大年初十,一支马帮队伍向飞云关走去,总共二十二人,并不是都是马匹,也有骡子、驴。
宋丙同还是商人打扮,骑着高头大马,朱清正扮成他的随从。
王自强打着“王记”马帮旗号跟在后面,巴桑扮成马帮账房,
加强小队由小队长韩刚率领,统一扮成马脚子。
他们做这样的事,那是相当专业,王自强当马锅头,其他人各司其职。
所有人的服饰搭配带有白兰国特色,熟悉的人一看就是白兰人。
从丽阳城到南州,要经过中州、北州、风州,
这三地都是鱼伯控制的,他和白兰国关系不错,所以白兰国商人、马帮入境会少很多麻烦。
王记马帮到了飞云关,并没有跟守关将领们打招呼,而是正常通关,
守关士兵看了通关手续,核对人数,挥手放行。
此时,从云州出关的人少,进云州的人多,多数是逃荒的老百姓,也有追逐人气、财气的商人。
对于鱼伯来说,失去飞云关,没有什么损失,
甩掉难民这个包袱,商人流通也能便宜物资的运输,他没有急着来抢关。
巴桑对王自强等人交代,这次任务是去南州办事,路上尽量不惹事。
众人当然遵守,就是标准的马帮,对于王自强、朱清正、宋丙同来说,其实是本色出演。
过了长州城,路上的行人逐渐变得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逃难的灾民,去的方向正是飞云关。
能看得出来,相当一部分难民是从英州方向过来的,
那一片是两军交战区,狼谷关关闭,他们只能从飞云关进到云州。
难民们满脸疲惫、衣衫褴褛,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助。
他们背着简单的行囊,拖家带口,艰难地行走在路上,渴望逃离一场无法逃避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