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自愿入坑

胡染一愣,没想到她说到这个,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上来后没刻意却也留意过。线索吧,倒是有,不过都是只言片语成了历史。跟着小黎界被放逐出去的那伙肯定是主力,余孽残存在仙界没折腾出什么浪花来。唯一值得忌惮的是他们造魔的秘术,但至今没再见那种魔物出现。”

扈轻:“全完了?这么简单?”

“哪里简单?”胡染不赞同,“你我没生在那个时代,书上记录的天地惊变血流成河,我们看到的只是文字,自然不能真切体会其中的凶险和残酷。好比你当初经历的仙魔大战,过多少年,后人也只是在书里看到:经此最后一役,仙魔入口关闭,自此寸中平安无事。”

扈轻默然。

胡染:“要不是罪孽滔天大道不容,怎么可能一块仙界被贬罚流放。”

看她一眼:“惜福吧。你我生在那个乱世,未必能活到飞升。”

又说她:“你也于天地有些功劳,我不信你连个炼丹都不学不会,炼,继续炼,只要炼不死,就往死里炼。”

为了不让她分心,伸手索要手机。

扈轻震惊的张大嘴巴:“你你你——不用手机我还可以用传讯器。”

胡染点着头:“我知道。所以我开了禁制,管你传讯还是送信,都出不去。只有这手机,功能未免太强大,你老老实实交上来。”

扈轻磨磨蹭蹭不愿意。

胡染抓出一条戒尺对着空气一抽。

扈轻吓一跳,下意识就把手机拿了出来上交。

胡染方才满意,说她:“我方才又想了想,不应该只在最后一步改用炼器的法子,应该从一开始就用。”

扈轻很怀疑:“行不行?”

胡染:“不要怀疑我,于丹道造诣上,我说第二没人敢当第一。我认可此法,你去做,做不成,是你的问题。”

扈轻:“”

她嘟囔:“独裁。也不知道夫人跟着你多受委屈。”

胡染一瞪眼,扈轻立即跳起来:“是是是,我这便去。”

哼了声,胡染找了个荫凉地,放松的坐下来。

白霓出现,好笑:“你这异想天开,愁坏了孩子。”

胡染问她:“你跟着我委屈吗?”

白霓嗔他一眼:“我倒觉得我独裁,你委屈吗?”

胡染被这一眼看得乐颠颠:“我巴不得你多管我。”

不远处扈轻默默转身,呜呜,宿善,我想你。

显然,她炼不出个四五六来,胡染是不会放她出去的。

绢布说:“把帝印拿出来,帮你气运加成。”

扈轻险笑出来:“炼个丹,何至于用帝印。”

多丢人。

她干脆坐在药草里,握着不同的灵植,沉思。

炼丹和炼器,其实一样。原材料,加工,反应,合成新物质。怎么就炼得成器炼不成丹?没有道理。

绢布:“老天爷跟你讲道理?”

扈轻没吭声,手里把两株灵植拧到一起,拧得破破烂烂却不至于里头的汁子掉下来,挑了第三种,也往里头拧。

绢布:“你不用火?”

扈轻:“从敖敖那里取得了些想法。”

绢布略略一想,问:“用生气炼丹?”倒吸一口,“太奢侈了吧。”

扈轻反问:“不然呢?你有更好的法子?”

绢布支吾半天,索性:“生气就生气,你都能抽生气救活一个界,再抽点儿生气炼个丹怎么了。”

就是,炼个丹怎么了,为什么就是不成?

先前扈轻分裂神魂分出来的那些萤火虫似的小魂虫,专门到有战争有冲突的地方从将死之人的身上抽生气,后来扈轻把它们收了回来。本没想再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又能用到。

手背上钻出一只只微微蓝光的小飞虫,慢悠悠飞半天也飞不高,在草丛里花枝间穿来穿去。

白霓第一时间望过去,看了半晌,没说什么。

胡染也跟着看了看,道:“让她自己折腾去。”

白霓看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炼丹的手法千千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教。

胡染看出她的想法,说:“她自己想出来的便是她自己的法子。”

白霓摇摇头:“我看她对丹道无多少兴趣。”

“现在无兴趣,以后未必。”胡染说道,“打铁有什么好,粗俗。”

白霓扭头朝旁边翻了个白眼,想起别的事又把脸转回来:“对了,九宗九族那些身带暗伤的人,你出手给治好吧。毕竟他们也供奉了你,这药园,说来也算是结缘一场。”

提醒他:“莫欠因果。”

听得胡染努嘴:“有那个丫头在,短期内咱们跟这里因果了不了。我算过,这丫头会坑我一场大的。”

白霓诧异,她有预感的天赋,却学不来掐算。但她没预知到危险,想来算不得是什么坏事。

又听胡染接着道:“我推衍三次,这个坑,避不过去。要不然,我这样嫌麻烦的人,早带着你跑了。”

白霓忍不住一笑:“在这挺热闹的,金信他们不知何时回来,我想他们了。”

胡染开心,只要白霓喜欢,他在哪里不是家?

“行,我这便炼炉丹给他们分去。”

扈轻哪里想得到胡染自愿入坑,她用萤火虫试着提取药园植物散发的生机之力,一试之下,果然成功,一只只萤火虫带回来一丝丝的生气,聚少成多,在她眼睛平齐的地方,凝聚成一个开了口子的空心圆球。

圆球不是多大,薄薄的一层白雾做成的皮,扈轻把手里拧成球的整份药材塞到空心球中,口子自动合拢,双手在上头揉来揉去。

没用灵力,也没用神识,更加没有用火。

生气直接接触手心,带来奇异的触感,若有还无,似温且凉,里头的植株被外力揉搓得越发破损,却因为生气的滋养颜色越发浓郁。渐渐没用的部分沉淀在下头,再被揉出来掉在地上。掉在地上也显得湿漉漉很新鲜的样子。

扈轻看了眼,继而看向眼前超大的翡翠薄皮饺似的球,里头颜色浓郁,外头一层白却是纤尘不染。

生气,不能与药汁融合的吗?

还是说,药汁已达到吸收上限?

扈轻将外层生气撇开,神识包裹浓绿的一团,没有进行进一步的提纯和淬炼,而是以神识织成肉眼看不见的细密网兜,每一个结节点,都有着微小的不同长短和粗细的凸面,宛如锤,轻柔撞击、敲打,排出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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