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鬼帝全体验

扈花花有心结。

扈暖见他第二眼就看出来了。第一眼没看出来是因为她在估摸她弟的身高。

带着扈彩彩就下了山。

下来山,两人看上去,什么也看不到。

扈彩彩小小声和她说:“哥把他亲爹杀了。”

扈暖震惊:“还能找着亲爹?”

她早早就认识到她那亲爹死掉了,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概念的人,没了就没了。

她回想一番:“花花肯定没见过他爹,不至于伤心吧?”

扈彩彩:“不知道。要是老头子死了,我觉得我还是会伤心一点点的。”

重明赫:谢谢。

山顶上,扈花花沉默着设了个让人从外头看不见里面的结界,把他和巨石罩在里头。这个时候,他坚挺着的双肩豁然一塌,踉跄倒地抱着巨石,起初无声无息,渐渐细碎抽泣声流出,声音渐大,直至嚎啕。

“妈,妈妈,我好难受——”

翻来覆去只一句,扈花花胸膛里翻滚的全是委屈,可他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只是哭,哭个不停,哭到天荒地老。

他没指望得到扈轻的回应,因为扈暖说了,母上大人五感全封,某种程度上她就是一块石头。

只是突然一道声音响在耳侧:“快哭,哭得再大声些。”

扈花花吓得差点儿滚出去,这不是他妈妈的声音!

当然不是扈轻的声音,是绢布。

绢布要急死了,也要气死了,这个扈轻、这个扈轻!

总而言之,他要打断她现在的状态,正好扈花花到来,还哭了,多好。

“你快些哭,哭得越大声越惨越好,不把扈轻哭醒,她就死吧。”

扈花花立即不哭了:“你是谁?”

盯着周围空气,手底妖气旋转。

“我是你爹!”绢布骂他,“你没来的时候我就跟着扈轻了,扈暖知道我。我跟你说,扈轻现在很危险,你若哭不醒她,她真的会死!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哭是不哭?”

扈花花急了,一急更哭不出来。

扈轻说过:越危急,越冷静。还说过眼泪最没用。

见他不哭,绢布大急:“哎哟,你真没用。”

然后一道冷哼,扈花花耳尖听出这不是同一人。

一道阴灵力在扈花花看不见的地方钻入他的身体,只见他神情放空了一秒钟,又回到先前抱着的位置,嚎啕大哭。

“妈妈,我好难受——”

依稀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空间里。

勾吻吹吹指头,说绢布:“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魔皇令等附和:“就是,本来他哭得好好的。”

绢布气愤:“是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

“他又不认识你,你突然出声,他当然吓得不敢哭了。”

大家吵起来,绢布心烦的挥手:“好了好了,我的错,先看扈轻吧。这什么破鬼帝,送场机缘连空间都隔断,我们可是神魂空间。”

勾吻说句公道话:“是扈轻主动沉迷进去,切断与空间联系。你我若是联手破坏空间,肯定可以唤醒她。”

破坏空间?谁敢?扈轻醒了还不得杀了他们!

谁能想到,鬼帝留给扈轻一份礼物。

临进鬼门前,鬼帝将一滴眼泪悄悄送入扈轻的眼睛。那滴泪,封存了他的一切记忆和情感,就那样给了扈轻。

完全不考虑扈轻一个几百岁的小年轻怎么承受他十万加的经历!

所以那天半夜,鬼帝眼泪开始生效,扈轻小身板一时承受不住庞大记忆的冲击,又热又躁,迷迷糊糊跑到悬崖边上吹海风才舒服些。之后彻底沉沦在了鬼帝的记忆中。

绢布完全不知道扈轻的脑子在经历什么,因为他和扈轻断了联系,不知道是扈轻主动断的,还是鬼帝手段高超他送的礼物只让扈轻一个享用。

一开始空间是正常的,他们都能感应到扈轻活得好好的便没太在意。可突然有一天空间就与扈轻失去联系。准确的说,是扈轻主动与空间切断联系。

绢布从扈轻的尿性推测,肯定脑子又抽风,不知道跟什么杠上了。

他就纳闷,平日里怂的一批的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她就脑子充血没理智呢?

扈轻不但切断与空间的联系,她还禁锢他们不让他们出空间!

当然,他们是器,本来就该只听器主吩咐。只是扈轻喜欢开放权限,大部分时间他们在空间里能借由她看到听到外界,也能在她身周范围内自由出入。不过是大家都懒,一群器又没什么贪玩的心,能不出去便不出去。可现在他们想要出去呀!

幸好绢布留了一半在外头呼应,也幸好空间升级之后空间之力有了可操作范围,所以他们才听到扈花花在外头哭。

其中绢布与扈轻牵绊最深,其他器感应不到扈轻的状态他却敏锐觉察扈轻正在疯,急得团团转。本来他想喊住扈暖的,没来得及扈暖就走了,接着便是扈花花抱着扈轻哭。随着他哭得越大声,绢布感应到扈轻那边似乎有点儿反应。惊喜之下,突然出声,没想到却吓到扈花花反而弄巧成拙。

之后勾吻出手直接抹去扈花花方才的记忆,让他书接上回继续哭。

难得勾吻夸人:“留一半本体在外头是对的,要不然我送不出阴灵力去。”

绢布不言,心说又不是给你留的。

外头扈花花:“妈妈,好难受,我好难受”

扈轻也很难受。

鬼帝简直就是事无巨细的带她体验一个帝王的一生,从还在娘胎里开始。直接将扈轻带入他的全部感官。

一开始,周遭全黑,水波流动,意识清醒的扈轻吓出一身冷汗,以为自己带着记忆投胎。

但随着鬼帝出生,皇宫欢腾,扈轻以鬼帝的视觉见到一切而她所在的“身体”并没有随着她的思想做出反应,她才渐渐明白,她只是以鬼帝的视角观看他的一生。

她像寄居在鬼帝眼睛里的监视器。

鬼帝从小婴儿长成孩童再长成少年,她看见任何鬼帝看见的,听见任何鬼帝听见的,还能从镜子里、水里、别人的眼睛里,看到快速成长的鬼帝。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就是鬼帝。

毕竟,鬼帝每一种人生滋味初品尝,她都在,包括大婚咳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鬼帝的所言所行就是她,她,就是鬼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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