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叫我出去？他是在生气吗？他敢凶我？”
戚颜双手叉腰，站在门口骂骂咧咧，气得直跺脚。
没想到白聿衍旁的没好点，回回转世为狗的尿性倒是一如从前。
“戚颜小姐，老爷不是这个意思……”
“放屁！我看他就是！他就是活腻歪了!”
阿晋在一旁满脸黑线，他在外头可听得明白，老爷明明连个重音都没有，也不知戚颜小姐生气个什么劲……
“戚颜小姐，老爷也不知从哪受的伤，自午后一醒来便在寻你，坐等右等，可等了您一下午。”阿晋挠了挠头，想到今日午后同一众仆人站在院内发现受伤的江也，吓得魂儿直掉，众人脑袋想破了，愣是没人忆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冲戚颜劝道：“戚颜小姐，阿晋能瞧得出来，老爷可是将您放在心尖上护着的。”
昨夜江也在水神庙中可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持为戚颜担保，今日还莫名其妙受了伤，任谁劝都不肯休息，甚至还要亲自出府找戚颜。
所幸被汪小姐拦下，告知戚颜可能身处衙门，江也这才勉强肯安静下来。
“汪羽然说我在衙门？”戚颜皱眉，心中突生疑惑，摇着头“嘶”了一声之后扭头问道，“她可还有说过其他?”
“戚颜小姐，您先别紧张旁人了，您紧张紧张咱们家老爷吧！”
阿晋跺了跺脚，连忙推开门凑到戚颜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快速将她推进屋中，紧接着合上了房门。
戚颜扭头便瞧见了正堂的桌上躺着一盏没点燃的兔子灯。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抬手拿起了灯把。
戚颜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灯把轻轻一动，吊在丝线下的纸兔子便跟着轻快地旋转了几周。
据阿晋所说，这盏灯是江也亲手所制，在府中藏了好几日，就准备同她一起过中秋。
今日他早早便吩咐人将这灯从库房中拿出来了，却不料等到入夜都没能等到戚颜回来。
想来也是，江也的确待她不错，身为侄女，她对这个江叔叔的关怀也太少了些。
“江叔叔~”
江也抬眼望去，戚颜正扒在里屋的雕花门栏后嘿嘿地冲他笑着，手中是已经被点燃的兔子灯。
她面前的烛火不停跳动着，暖黄的颜色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照得有些微红。
江也手中的书卷动了动，最后还是被放到了塌边的小木几上。
“中秋已经过了。”
他说话时的嘴唇发白，脸色有些耷拉下来。
子时已经过半，此时应当是八月十六日了。
“哎呀，正所谓十五点月亮十六日圆嘛。”戚颜提灯走近，路过窗边时还伸手将屋内的窗户推开了。“你瞧，这十六的月亮，可比十五的圆多了。”
戚颜说完一屁股坐到江也塌边，晃了晃手中的兔子灯，“江叔叔在哪买的兔子灯，这手艺，这叫一个巧夺天工啊，真想认识认识这位能工巧匠，太帅了改天你可得帮我告诉他我崇拜他。”
“是我。”
江也不出所料地说出了这两个字，戚颜乘机夸赞了一波江也的手艺，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江也的脸上逐渐有了笑意，扭头同戚颜一起向窗外望去。
外头是清朗的月光和细语般的虫鸣。
“江叔叔。”
“嗯？”
“为什么你们凡……”不对不对，不能说凡人，戚颜拍了拍脑袋连忙改口，“为什么你们这边的人中秋要送姑娘送兔子灯呢？”
换做白聿衍那家伙，定会在灯上做什么手脚。
戚颜想到这，忽然警觉了起来，将手举过头顶，凑近纸灯细细察看。
一旁的江也抬手覆到她的头顶上缓缓揉了揉，笑道：
“这是习俗。”
中秋之夜男子给其心爱的女子送兔子灯，邀其共赏明月，这的确是历来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