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降生之时可是轰动整个天界之喜，右手拽的是青曦神君的头发，左手揪的可是天帝的胡子。
天界半数神仙是修炼成仙，还有半数是生来便是神仙，若神仙不得有情，她又是如何来的？
万物众生一草一木皆有情，友人之情、至亲至爱之情都是这世间无法控制却又最珍贵的情感。
不过戚颜能够肯定的是，不管白聿衍怎么轮回转世，他们之间唯一不灭的永远都只能是互相伤害的死对头之情。
她沉思的表情在蒙意看来却变了副味道，戚颜将那么宝贵的法器赠与江也，想必是用情至深，只是碍于上仙的面子不好同他们挑明。
他小心翼翼且语重心长地劝道：“凡人最是命短，上仙还是要看开才是。”
戚颜不作解释，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遂将手中的连翘掷进酒杯当中，花瓣被风吹得在琼花酒中打转，水波倒映着金灿灿的连翘树。
赵管事端着袖子走入西客院，门侧守候的小厮抬手替他敲了敲正堂的门。
阿晋从里头将门打开，迎面对上了满脸正色的赵管事。
身后的丫鬟将驱寒姜茶和点心端入房内，不禁多瞧了几眼坐在桌前的公子。
眼前的公子一袭素衣眸子沉黑，同少城主比起来少了几分阴柔之气，眉宇间净是利落飒爽的气质，说起话来却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
小丫鬟看得出了神，直到身后赵管事一连唤她三声这才匆匆退了下去。
“赵管事太客气了，少城主和赵管事热情邀请下榻此处，是江某和侄女叨扰了才是。”江也礼貌笑道，捻起桌上的茶杯在指尖转了转。
“老夫面薄，”赵管事恭敬地弯了弯腰，“城主早年前听闻江公子事迹，对江公子很是钦佩。”
赵管事的尾音落到地上之后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阿晋露出吃惊的表情，握了握手中的剑鞘。
“江某幼时读过几本书凑巧识得几个字，帮助乡亲邻里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江也的目光淡然，挥挥手命阿晋退到门外。
阿晋背身站在门外，目光凌厉，双耳时时听着屋内的动静。
院外忽地弹出两颗脑袋来，怕阿晋发现，戚颜立刻将蒙意拖了回去。
“都议了一上午了，怎么还在议事？”戚颜疑道：“方才那个小丫鬟说城主府中的赵管事进去了，莫不是几人记忆没有清除到位，来这复盘来了？”
“怎么？戚颜上仙同江也之间还有秘密？”
蒙意和戚颜靠在院外的墙根下时不时朝里头张望。
“废话，”
“你们是如何遇见的？”蒙意啧了一声，提醒道：“上仙只需说，偶然遇见还是早有预谋。”
戚颜想到江也呱呱坠地到现在一览无遗地被展示在天上的銮镜中，戚颜只需找准时机下凡施救的行径，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偶然遇见”四个字。
“偶然遇见……”蒙意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那戚颜上仙了解他的为人？”
“当然。”戚颜不假思索。
“如何得知？”
“如何……如何得知……”
天上一日人间十年，江也这一世的前二十年多数是时惜和花神褚风覃在帮她照料，除了她从灵笼局中看到的，旁的几十年他根本不知道江也做了什么……
不过仔细想想，小时候的他的现在的他对比起来的确相差很大。
“戚颜上仙，你不会是恋爱脑吧？”蒙意双手环胸，一副看三界糟粕的眼神看着她。
她堂堂一个神仙，洞察人心应当是基本操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