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还有脸哭

傅靖川有些担心宋与荷。

再加上南胜今天给的诊断,傅靖川忽然特别渴望此时此刻见到宋囡囡,时间也变得漫长难熬起来,偏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三哥,囡囡姐不见了!”许晨惊慌的喊。

傅靖川猛地起身,“什么叫囡囡姐不见了?”

许晨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够准确,忙解释,“我刚才想提醒囡囡姐傅氏接手《公主倾城》的事情,可囡囡姐一直不接电话,我就上楼去汇报,可敲门半天没反应,打开就发现囡囡姐不见了。”

傅靖川听完脸色异常的难看,“去商铺那边了?”

“我问了,人没在,不过已经确定囡囡姐是自己出去的。”许晨总算将话说完,接着想到什么,声音有些吞吐,“三哥……”

“说。”傅靖川满身的不耐烦,对许晨的吞吐极为不满意。

许晨不敢再废话,忙将自己刚才查到的信息汇报给傅靖川,“三哥,囡囡姐自己开车去了‘夜色’附近,之后又饶了一大圈,这会停在沣惠路。”

在说‘夜色’的时候许晨不由自主的抖了下,语气充满了心虚, 他可还没忘记宋囡囡上次在‘夜色’做的那些事情。

只是她今天去‘夜色’附近做什么?

许晨不愿意多想, 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韩天宇,尤其是他刚才已经让人查了韩天宇的踪迹, 两个小时前,韩天宇就在‘夜色’附近。

宋囡囡去‘夜色’附近的目的不言而喻。

许晨刚才之所以紧张激动,就是担心宋与荷去见韩天宇之后,同情韩天宇如今的处境, 真的原谅了对方。

到时候他家三哥可怎么办?

傅靖川怎么能听不出许晨的担忧, 只是不同于许晨担忧宋囡囡会和韩天宇冰释前嫌,他更担心宋囡囡弄死韩天宇。

“去,让人查韩天宇什么情况,别让人死了。”傅靖川扔下这句, 人大步往外走。

许晨只是愣了一下, 忽然一个激灵明白了傅靖川的意思。

他平日习惯了宋与荷美丽、无害甚至脆弱的象形,完全忘记宋囡囡并不是她外表那般柔软善良,无论是对试镜中伤害她的许佳苑和副导演们, 还是对曾经那位前男友,宋囡囡表现出的狠厉,绝不是柔弱可欺。

是他下意识的被宋囡囡的外在形象懵逼了,此刻被傅靖川提醒反应过来,的确此时他们不该担心宋囡囡和韩天宇是否和好,而是宋囡囡不要失手弄死这位前男友。

这么想着许晨想到在包厢看到宋囡囡对韩天宇下刀的画面,身体不受控的抖了下,接着忙去查韩天宇。

而傅靖川已经驱车上路。

抵达许晨定位的地方, 傅靖川只用了四十分钟, 看到熟悉的车子,他紧绷的一颗心稍稍得到了缓解, 却因为加速开车左耳隐隐发疼, 伸手按了按,推开车门。

走到宋与荷的车子旁, 傅靖川眉头微蹙, 轻轻敲了敲车窗。

宋与荷脑袋趴在方向盘上,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又回到了毕业画展那一日,当她拖着残败的身体撑着最后一口气拉开自己的毕业作品, 没有预想的惊艳世人,而是沉默之后的轰然大笑。

接着是父亲重重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真狠呐, 她一个趔趄,唇角都渗出了血,只有母亲挡在了她的身前,试图相信她护住她。

可她当时做了什么?

被糟践的痛苦和最后希望的破灭,她推开了母亲,她推开了母亲……

将最爱她的母亲推下了楼梯,让那对贱女人得偿所愿,让母亲不但遭遇她这个屈辱还险些没了命。

都是她,都是她……

屈辱、愧疚、绝望, 各种情绪折磨着宋与荷,叫她睁不开眼, 也忘了寻找回家的路,彷徨的缩在封闭的车子里。

窗外的声音反复响起,宋与荷却如惊弓之鸟, 将自己蜷缩的更厉害。

傅靖川不见里面的人有动静,直接拨了宋与荷的电话。

电话声音响起,可里面的人却没有反应, 他脸色愈发的不好看,声音发冷,“宋囡囡,开门。”

宋与荷不动,仍旧挣扎在自己的情绪,直到外面的男人从自己的车子里找出消防锤,猛地将后车座的车窗砸了一个洞。

这一声巨大,让宋与荷的身体都跟着振动了下,她迟缓的抬头,又缓缓的侧头,就看到后车窗里伸进来一只长臂。

宋与荷思维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抽出,呆滞的看着男人动作, 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男人打开驾驶座的锁, 然后拉开车门, 冲着她的吼, “宋囡囡,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吗?”

一句话将宋与荷从另一个世界拉出,她忽然委屈之极,从疗养院出来没有落下的眼泪在这一刻不受控的缓缓落下,声音哽咽,“傅三,你凶我。”

傅靖川一口气被噎住,看着情绪明显不对劲的女人,又气又恼,粗糙的掌心狠狠的擦了下宋与荷的眼睛,“还有脸哭?”

宋与荷眼睛被擦的更红,看到男人后那股委屈更加强烈,眼泪继续不受控的掉,将傅靖川掌心打湿。

傅靖川从第一次见到这女人就知道她是个哭包,还想发火,可看着她这样子,心抽抽的疼,压着怒气,“不许哭。”

宋与荷只觉得男人更凶了。

傅靖川头疼,伸手宋与荷的脸颊脸蛋捧住,“宋囡囡,再哭我就亲你了。”

宋与荷茫然仰头看他,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眸褪去之前的空洞,湿漉漉的看着他。

傅靖川本来只是被女人的眼泪弄的没办法才威胁,可被她这么一看,忽然就有些受不住,大手将托着的小脸抬了抬,低头轻吻了下,“宋囡囡,你可真磨人!”

就莫名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宋与荷似乎被这一操作吓得真的不敢哭了,但双眼里还蓄着水珠,叫她看起来更加柔弱可欺。

但傅靖川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表现。

这个女人又聪明又狠辣,才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乖乖,可谁叫她就勾到了他呢?

傅靖川自嘲扬唇,用鼻尖蹭了蹭宋与荷也不知道是哭红还是被他掌心擦红的眼睛,“跟我回去。”

宋与荷却不动。

傅靖川低头看她。

宋与荷这才轻轻的低喃,“我好像起不来了。”

傅靖川一愣,想到南胜给他说的双向情感障碍的一些症状,低头去看宋与荷的身体,试探的问,“坐麻了?”

宋与荷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就是觉得全身没有力气,不想动,大概是坐的太久了吧。

傅靖川没多问,长臂将她抱起。

此时已是黄昏,宋与荷车子停的这一处两边大道都是金黄灿烂的银杏树,地上一层落叶,傅靖川抱着怀里的人,踩在软叶上,天空忽然就飘起了雪。

宋与荷仰头,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血色,目光怔怔的看着天空上缓缓落下的h雪花,低低的呢喃,“傅三,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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