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深褐色的溶液顺着发丝一点点落在虞向宛价值不菲的真丝衬衣上，好在室内的空调吹了有一会儿，咖啡已经不怎么烫了，只是搭在身上，头上，有说不出的黏腻感。
虞向宛伸手抹去脸上的咖啡液，冷冷觑了王春华一眼，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王春华的胆子，真是出奇的大啊。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给她的胆量，让她当众泼自己咖啡。
是打算阻拦她开辟新赛道，夺得更多话语权的潘宏伟，还是……
虞向宛在想什么，王春华都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虞大小姐离了秦夫人，在她面前就是一颗任她搓圆捏扁的软柿子，就是给她机会她也不中用，不敢反抗。
就比如现在，她闷着声，都不敢出声反抗半句。
王春华更得了意，“看来虞大小姐除了夸海口，什么都不会呀，这个圈子不适合你这种千金大小姐来玩票，你啊，还是早点回去找妈妈吃奶吧，别留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过分了吧。”对有恩于自己的虞向宛，向贞羽无法看着不管，哪怕对王春华的卑鄙无耻有充分了解。
哪怕五年前被她害的一落千丈，被打落云端。
向贞羽还是忍不了心中熊熊燃烧的正义火焰。
“王女士，您当众兜头泼了虞总一头咖啡，难道就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无耻又冒犯吗？”
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向贞羽浑身都在颤抖。
五年前，她不愿服从眼前这个经纪人的安排，去给几个油腻大叔陪酒，就被她下了药送到秃头老板的床上，醒来后茫然无措时，她亲自带着她交往整整三年，度过了整个青春岁月的男朋友来抓奸。
前男友亲手扇的那一巴掌，力道之大，向贞羽这辈子都忘不了。
就因为她没陪酒，就因为……王春华看上她的前男友，她就受了无妄之灾。
之后的事，就和所有狗血故事的发展一样。
她被全网黑，哪怕公司和学校极力挽救她，甚至向那个秃头老板提出强奸诉讼，在罪恶的资本包庇下，她一个人的力量显得无比渺小。
最难过的是，她还怀了孕，那个秃头老板的孩子，甚至因此被那个秃头老板的妻子找上学校毒打，活生生打到流产。
如果不是学校领导血气方刚有骨气，硬刚了下去，甚至直接报了警，紧察上门把秃头老板缉拿归案。
那等待她的结局，只有退学，然后——死路一条。
这些往事都如同薪柴，一点点，一丝丝的燃烧向贞羽心头的正义之火。
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王春华继续做恶。
盯着对往事的恐惧，向贞羽颤抖着直视王春华，哪怕害怕的不行，哪怕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发抖，依旧用颤颤巍巍的身体挡在虞向宛身前。
“王……王春华，你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对虞总做出这么冒犯的事，你的道歉在哪儿？”
王春华冷笑了一声，如同五年前的前男友一样，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抽在向贞羽的脸上，顺势还踹了一脚。
向贞羽在痛苦中自我折磨了整整五年，身体早不如从前，现在虚弱的一阵风就能吹走，根本就抗不下王春华肥硕的身躯铆足了劲儿的殴打。
如同断线风筝，向贞羽狠狠跌在地上，头在卡座的木质边缘上碰出了血。
“向贞羽，你是不长记性是吧，还敢跟我对着干？欠糙了？”王春华笑的恶毒，说话更是低俗。
向贞羽气红了脸要理论，反被王春华一把抢过手里的支票，当着面撕成一片片碎雪，不留情面的丢到脸上。
“跟我斗，你还嫩点。”
“你……你太过分了。”
“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拍视频曝光？别逗了向贞羽。”王春华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整个博文平台都是我的合作方，我想让上的热搜才会上，我不同意上的，谁敢放在热搜榜上？”
“太肆无忌惮了，你把法律，你把道德都放在哪儿。”向贞羽义愤填膺。
“法律，道德？”王春华冷笑着一脚把向贞羽踹倒在地，抬脚狠狠踩在向贞羽的手上，“在这个圈子，我就是法律，我就是道德，敢跟我斗的，这辈子都想抬头。”
看到向贞羽纤细的手指，这是年轻的资本，白皙莹润的手指是她做多少保养都无法比拟的。
身旁几个小鲜肉探究的目光更是浇在烈火上的热油。
“你还想考研出头，做梦吧，这辈子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社会底层，要么就给我死！”
王春华一脚踩在向贞羽的手上，疼的向贞羽叫出声。
“啊——我的手！”
一声惨叫无疑引来不少人围观，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打算拍下来。
王春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你还敢乱叫，我死了你的嘴！”
说着，抬脚就要用高跟鞋捅烂向贞羽的嘴。
被王春华肥硕的身躯踩在地上，向贞羽根本无法躲闪，绝望的闭了眼。
对不起，虞总，我帮不了你，我也救不了我自己了。
求生欲像是寒风中的火焰，只剩下一丝微微发亮的火星。
‘咚’的一声响。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王春华疼的叫不出声。
虞向宛的膝盖顶在她小腹上，更是单手卸了她的下巴。
“王春华，你还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来玩得花。”
抬眼觑了觑她身后的几个小男宠，虞向宛更不齿了，“成天拉着这几个小家伙玩来玩去，你也不怕惹出一身病啊。”
这么一张美艳的脸，说出这样粗俗的话，足够惊世骇俗。
更惊世骇俗的是，那么小的个子，却能单手治住如此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史上罕见。
王春华挣扎着甩开虞向宛，下巴试了半天都合不上，只能恶狠狠瞪着虞向宛，口水横流的骂：“虞向宛，你低俗！”
“是啊，我就是低俗。”虞向宛直接承认，一个眼神逼的王春华身旁的小宠老老实实的移开，空出一片空地。
“既然你说我低俗，我也做得出低俗的事。”
虞向宛直接拿起一壶服务生准备给客人加水的水壶，虽不衮烫，依旧直冒热气的热水像是烫死猪皮一样，烫的王春华哇哇乱叫。
“你！你敢泼我？”
“我不仅敢泼你，我还敢打你！”
话音一落，把泼干净水的水壶高高举起，直挺挺的砸在王春华的脸上。
空气中几乎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