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庐小区55号楼书房内。
秦康把他刚刚画好的一张图纸贴着桌子推到了对面。
“按照这个来施工,对你来说没有难度吧?”
宫宇乐将图纸抓在手里,仔细看去。
不同于避难所地下城的沟壑纵横,这份图纸要简陋许多,应该说这只是一个大号防空洞而已。
“你的设计意图我明白了。考虑到地下建筑的整体承重,结构上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秦康伸手向前虚按:“这方面,你才是专家,按你觉得对的去做,我只要最终成品能用就行。”
“嗯嗯,我懂了!”宫宇乐频频点头,“只是,这工程虽然难度不高,但需要覆盖全小区的面积,你还要求能扛住核弹攻击,这就必须有足够深度,整体的工作量是巨大的。别的不说,光是挖出的土就需要大量人力来运走。”
“所以才给你配了个搭档啊!”秦康站起了身,招呼对面,“时间宝贵,别光说不练,我们现在就开干。”
秦康带着人来到屋外花园,兜兜转转一圈,指向了中央的一块空地。
“就从这里开始吧。”
宫宇乐两手一抖,手背上顿时生出两副锋锐的爪子,足有二十厘米长,泛着金属寒光。xuqi.org 海豹小说网
接着,他便伏低了身子在地上凿洞开挖。不论是冻得严实的冰雪还是石头般邦硬的土地,在他一抓之下都形同海滩上的沙子一般松软。
很快,小黑胖子整个人都已经钻进了土里,相对应的也有了一人份的泥土被掀到了外头。
这时他停了手,倒转过身子从坑底看向秦康:“再往下挖就得有人配合运土了!”
秦康手指地上那堆土,扭头看向站立一旁的潘峰:“该你表现了!”
潘峰伸了三根手指,望着那堆土的方向便是向上一提。
泥土不住往外翻涌,一个人形逐渐显露。
一人份的土正好足够制成一人高的傀儡。
秦康走近端详,随即转过头对潘峰喊道:“让你做个傀儡,你整出个兵马俑造型是几个意思?”
“这不是看着威风嘛!”潘峰委屈似的咕哝着,“你是老板,按你说的改呗。”
“看了晦气。给我改成慈禧太后的造型,头上大拉翅,脚上花盆底,那花盆要加到这么大。”秦康拿手比出个小脸盆的尺寸。
“得嘞,走起!”
看着面目一新的傀儡,秦康颇为满意,又接着吩咐:“后面每一个都按这个模子做。出来一个,就让它走到小区围墙那里,头朝里脚朝外躺下。先围上一圈,数目够了再往上叠。听明白了吗?”
或许是被这抽象的构想惊掉了魂,潘峰张大的嘴都足够塞一只鞋进去,秦康喊了他几次才回过神来。
“快跟上!新挖开的土又有了,让傀儡自已爬出来吧。”
熟能生巧,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的配合越发默契。
小区里像是多了一条开足马力的流水线,批量生产的老佛爷们踩着硕大花盆底、扭着腰排着队往小区外围跑,激起围观居民的声声尖叫。
安排完这两人的工作,秦康把贺敏雯单独带到了赵铭宇的房间。
小舅子的工作台从启用那天开始就从没像今天这么整齐过,各种规格的子弹、迫击炮弹、火箭弹、手榴弹、烟雾弹、催泪瓦斯和炸药就像受检阅的士兵似的一字排开。
“从现在开始,你的工作就是制造弹药,不设上限,能做多少做多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秦康重重拍了下身旁赵铭宇的肩膀,“你的助理都会去安排。”
贺敏雯把手贴上工作台的桌沿一路摸过:“8小时工作制,有双休,不加班。”
秦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自已开店时候有双休吗?”
“那不一样,现在我是个打工的,凭什么要站在老板的角度考虑问题?”
“行吧!”秦康不想和她在小事上计较,“不过你要先干足五天才能休息,我要的有点急。”
看到贺敏雯点头,赵铭宇又指着地板上一门迫击炮问道:“大牛!你看看这个会做吗?”
贺敏雯蹲下身,在乌黑油亮的炮管上摸了摸:“没问题。”
“那太好了!”赵铭宇欢呼一声,随即从旁递上了一张图纸,“你再看看这个呢?”
贺敏雯接过,眼睛在图纸上左右回扫,逐渐绽放光芒。
“你小子,有点东西啊!迫击炮还能这么玩?”
“嘿嘿。”赵铭宇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没大牛的能力,这都是纸上的空想,光材料这关就过不了。”
贺敏雯打量着他,又看了眼微笑不语的秦康,心中了然。
“好!这一单我也接了!”
……
等把小区里各项工作都安排妥当,秦康开了辆雪地摩托又出了门。
既然准备打硬仗,坚壁之外自然也要清野。
传统意义上的清野,这两个字的一笔一划都是用血写成的。
这是对自已防御力量以外的居民区和农业区有计划地执行三光政策,制造无人地带。
把所有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砸烂烧毁也不留给敌人,所过之处只剩焦土。
总之,这条绝户计的执行难度和所要付出的代价都不是一般的大。
讽刺的是,进入末世以来的连月雪灾已经把最困难那部分完成了。
现在还能蹦跶的,都不会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秦康要做的,是拔掉周围一圈有威胁的钉子。
按事先约定,他会和谢澜、侯奕泽、聂傲冰分头行动,以两个邻近小区为中心,以五公里为半径,各自探索四分之一个圆。
一旦发现有人员聚集情况,当时又无法解决的,收集信息,再作商议。
秦康分到的是西北角,摩托在雪地上来回穿梭,用越走越长的轨迹填充着一个巨大的扇面。
每当需要探索未知的时候,预测异能就变得格外好用。
别人需要远观近察挨家挨户地搜,秦康的摩托基本就没停过,视觉里整片整片的红已经标记了毫无生机的死寂。
当一抹绿色终于出现在天边时,地图也探索过半了。
他当下振奋精神,调转摩托龙头向着那片绿光驶去。
五分钟后,他来到了一处被成片高大乔木围绕的别墅区门口,气派门头上的字迹在冻结冰霜下依稀可见:圣安德烈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