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下水道口,恶臭没能近他的身半分,反而如同被隔空定住似的。那双幽绿的眼睛闪动着这黑暗渠道中唯一的光芒,他带着皮质手套的右手捏起小小一只手机,缓缓贴近耳边。
伏特加忍不住拍了拍身上的大衣——那名叛徒可真有本事,往哪躲不好偏偏蹿进下水道,老大是完全不在意这些,可自己都快被腌入味了,好像快点回去洗澡啊……
话说这个时候还有谁给大哥打电话啊?
伏特加控制不住地朝琴酒那里看去,企图从大哥万年不变的脸色中判断出打电话的是谁,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伏特加挠了挠微氧的脸,冬天已经彻底过去,但夜里这下水道轻晃的水波依旧带来了不可抵御的凉意,群飞的蝙蝠不断振翅,在四周留下阴影。
胖胖的男人百无聊赖地擦拭着□□,但若注意看,他的耳朵止不住地朝高个男人那里偏过去,想要听听到底谁big胆主动给大哥打电话。
不知道只有大哥打给大家的份,没有主动传唤大哥的份吗?
远处树林的阴影愈加晃动,被风偷袭后簌簌的响声仿佛是用生命在防御,而后便惊飞起一群黑鸟,大概是乌鸦,但也许是麻雀。在那微光翕动的背景中格外突出。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半晌,伏特加猛地听到旁边大哥顺风而来的压抑嗓音。他立刻浑身一个激灵——这又是哪位在作死啊?哦,好像只有南烛会干这种事,那没事了。
“大哥,为了你我能赴汤蹈火,请您务必指派任务给我!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过去摸鱼的错误,必须严肃反省改正。我罪孽深重,让大哥一个人在深夜为了组织的健康活力而到处奔波,我真的有罪,请赐我一死!我立刻切腹自尽!”
“……”琴酒望了望渺茫的天色与无月的高空,难得放空了脑子一秒——某些人在对面跟连珠炮似的吵死了,而且根本听不懂在讲些什么。
但最后的意思很明确,要是琴酒这会不吩咐点什么,不把他抓到面前,恐怕得有不小的乱子。他自己一个人玩完倒也没什么,绝对不能暴露组织的存在。
“你去……算了,站在那里别动。”
“好的sir,没问题sir!”
琴酒放弃骂人,转身便走,风衣的黑暗衣角刮开手电筒的微亮,那笔直的腿仿佛屹立在山间的巨石,有不可撼动的力量。
伏特加小跑跟上,立刻被大哥身上的冷意吓退,默默推开三步外——嗯,根据冷气波及范围,很明显某人让大哥生气了,自己接下来要三缄其口,不能给大哥的心情增加丝毫不快。毕竟,现在跟在大哥身边的可是自己……万一触怒大哥,倒霉的也是自己啊啊啊啊!
南烛到底有什么大毛病!能不能不要深夜造作啊!他要睡觉,他一身的肉需要得到充分的休息!
伏特加一脸绝望地发动了车子,保时捷亮起夺人眼球的光芒,然后在黑夜中转瞬即逝,奔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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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躲得非常巧妙,丝毫没有被敌人发现!
长发的青年撩了撩发尾,以免它坠落到地上的水坑里。先前习惯用的玉环在和亚修打架的时候被他一羽毛砍断了,还没空去买新的呢。
漂亮精致的青年躲在铁皮垃圾桶后边,干净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他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离,但他长久蹲在那里,一看便醉的不轻。
有几个路人想来搀扶一把,但都被他凶猛的目光吓退了——怎么说呢,那种目光就像是深渊里的怪物攀扯住人的肩膀,让人实在担忧给自己带来的危险性。
何况——本来存有善良之心的人们,只要不是纯洁无垢,盯上那双眼睛的瞬间便会意识到自己的卑劣和过去所犯下的罪恶,于是立刻转变了目光,对那青年厌恶得很。
没人喜欢照出自己丑陋的镜子,哪怕它反映的恰恰是现实。
“我宝好可怜,好像小狗哦,来,到妈妈怀里来,我给你揣走~~~”
丰月不知道眼前为什么突然飘过这些字,伸手挥了挥,并没能打散,于是某个神志不清的醉汉歪了歪头。
“啊啊啊啊!好可爱,亲死!立刻亲死!”
“好怪啊,为什么明明这家伙长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我这个颜狗却没有丝毫龌龊的想法呢?这没有道理啊?”
“哪有,很河狸,你会涩涩长得好看的哈士奇吗?”
“啊啊啊啊你们太过分了,刚动笔写老福,一说哈士奇代入感全无了呜呜呜!”
“怎么说话呢,在我眼里丰月宝才不是蠢蠢的哈士奇,咱们高低得是只萨摩耶——黑皮版萨摩耶。”
“害,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小动物罢了,能不能以正常人类的视角看待崽?”
这些字在说什么呀?为什么在晃?唔,头好晕,想吐。
丰月拍了拍胸口,把恶心感逼退,然后试图闭眼阻止这些字体呈现在眼前。但遗憾的是,它们似乎直接连着脑部神经,闭上眼就更明显了——纯黑底和白字,能不明显吗?
啊啊啊好烦,这群人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狗啊猫啊人的,太吵啦!丰月抱头蹲下,以至于某个刚好走过的松田犬再一次错失抓到人的机会。
松田阵平一行人有些着急,丰月出门前的状态显然是喝蒙圈了,一个醉了的人,还是一个长得如此好看的人游荡在外边,不得不让人担心安全。
嗯,不是担心丰月的安全,是担心路人的安全啊——那家伙,可是有着超一般的异能力者。
总之不论是为了路人考虑还是为了丰月的安全,他们必须得找到这家伙才行。可转遍了周围的大街小巷,松田阵平几个也没能发觉他的踪迹。
“该死,我不该恶作剧给他酒的!”松田阵平实在懊恼,他也没想到看似厉害的家伙居然是一杯倒,倒了就算了,还喜欢往外跑。
“我倒觉得不用那么紧张。”萩原研二拍了怕好友的肩宽慰他,“你看,连太宰之前也说了,他的能力应该只对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