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凤郡主连忙扶住陆长生,“诶,你别乱动啊,你的骨头还没有长好,这么乱动要是骨头散架了,可难受了。”
陆长生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二夫人怎么能和秀才在一起呢?”
“会出大事的。”
紫凤郡主伸手压住陆长生的肩膀,“能出什么大事?”
“他们又不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还有武冲、吕文长、鲁进他们都在一起的。”
“军中还有很多人受伤,请小姨过去治疗,另外秀才、武冲他们身上都有一些小毛病,也希望我小姨能帮他们诊治一下,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陆长生不好用力,便坐了下来,“紫凤,我还是不放心啊。”
“你怎么能让你小姨一个人和秀才他们在一起呢?”
紫凤郡主眼眸中满是不解之色,“不是一个人在一起啊,有很多人。”
“而且医者仁心,哪怕他们不找我小姨,我小姨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自己会去找军中的伤兵去医治的。”
“长生,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陆长生看着紫凤郡主的美眸,“紫凤,你认识秀才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紫凤郡主坐在床边,将被子小心翼翼地盖住陆长生的腹部,“秀才很聪明,不,是聪明绝顶的那种聪明。”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吹牛的时候,他能用实际行动将看不起他的人打脸,因为他吹过的牛都实现了。”
“他说自己有王佐之才,他说自己有天下八斗才气,他说能辅佐你带领远征军打胜仗,他也真的做到了。”
“连我父亲都说,这孔瑾他娘的是个人才。”
“话糙理不糙,秀才除了邋遢一点之外,其他真的很好。”
陆长生点点头,“他的确很好,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可是他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
紫凤郡主摇了摇头,“什么问题?”
陆长生想了想说道,“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毕竟军中之人,总有些人有特殊的嗜好。”
“秀才其他的都还好,就是在那方面有些不检点。”
紫凤郡主美眸微蹙,“那方面是哪方面啊?”
“你倒是说清楚啊,你说这么多,反倒让我云里雾里的。”
陆长生知道紫凤郡主在那方面也是单纯得像白纸一张,“那我就直说了啊,秀才他啊,有些好色。”
紫凤郡主白洁的脸蛋微红,侧过身去,“他好色,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而且,哪个男人不好色呢?”
“我娘说了,但凡能喘气的男人,都是好色的。”
陆长生知道紫凤郡主还没有抓住紧要的地方,“不是这么个意思。”
“当初在离阳城的时候,那么紧张的时候,秀才都要忙里偷闲去勾栏、青楼中走一遭,或者去老家找一下老相好的耍一番。”
“他这个嗜好,平时也不算什么大事情,毕竟无论是大汉,还是北莽,青楼、勾栏都是允许的。”
“可是紫凤你别忘记了,秀才他好这一口,他又聪明绝顶,他又有三寸不烂之舌,你小姨又是如此美貌,还是个寡妇……”
紫凤郡主瞪大美眸,像傻子一样看着陆长生,“天啦,长生,你不会以为,秀才能降伏我小姨吧?”
“我小姨这样的冰霜美人,守寡十几年了,早已心如磐石,不可动摇。这么些年,我外祖父,我的父母都劝说过她,也有不少天纵之才想要追求她,可是无一例外,都被她拒之门外。”
“秀才虽然聪明,虽然口才好,可是他长得实在……实在太老了。”
“我小姨眼界高,秀才这种人怎么可能打动我小姨呢?”
陆长生看着紫凤郡主,“凡事没有绝对啊,用秀才的话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很多事情,在没有遇到秀才之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一旦遇上了秀才,就会出其不意,脑洞大开,让人防不胜防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只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老王爷和蜀中的官员对我们远征军都有一些戒备,有一些情愫在其中。要是秀才真的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降伏了二夫人,你觉得你外祖父能接受吗?”
紫凤郡主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接受,外祖父看我小姨就像我父亲看我一样,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婿长得和自己一样的老。”
陆长生又问道,“你母亲能接受吗?”
紫凤郡主又摇了摇头,“绝对不能接受,我小姨比我母亲小十多岁,我外祖母去世得早,长姐如母,先前小姨的未婚夫便是一表人才,战功赫赫的蜀中名将,所以我小姨才守寡多年。我母亲绝对不能接受像秀才这样的妹夫。”
陆长生继续问道,“那你父亲能接受吗?”
紫凤郡主想起父亲暴跳如雷的样子,“那更不能接受了,这个事情哪怕只要有一点风声,我父亲绝对要提着兵马过来踏平大邑,将秀才五马分尸的。”
“可是,可是,这件事情也只是你揣测而已,并没有实现啊。”
“秀才这样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大事为重,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啊。”
陆长生将被子掀起来,“紫凤,正常情况下,秀才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是你忘记还有一个人也从成都过来了。”
紫凤郡主说道,“武冲?他过来就过来了啊,有什么好奇怪的?”
“武冲不是一直是你们远征军的人吗,他可是对远征军最上心了,我父亲给他十万兵马他都不肯留在成都,硬是要来大邑。”
陆长生说道,“是啊,武冲是个性情中人,他在无边荒漠受了重伤,中了毒,这才送到成都去疗伤。”
“现在他回来了,他和秀才他们的感情极好,一旦碰上,就绝对会喝酒。”
“秀才的酒量不及武冲的十分之一,一旦喝了些酒,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紫凤郡主这才醒悟过来,“你是说,秀才要是喝醉了,说不定就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长生说道,“我不是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啊。”
“连萧良都说了,不怕天不怕地,就怕秀才开口说话啊!”
“你可还记得童戬是怎么死的吗?你可记得荆州的三千百姓是如何心甘情愿地跟着我们来大邑的吗?”
紫凤郡主脸色微变,“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陆长生挣扎着起身,“这是个大事,紫凤,你扶着我,不去看一看,和秀才说清楚,我怕误了大事啊。”
紫凤郡主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便推来一个轮椅。
这个轮椅是孔瑾叫人打造的,四轮木车。
也不知道为什么孔瑾明明腿脚很好,却还要给自己做一个轮椅。
现在倒是给陆长生派上用场了。
紫凤郡主推着陆长生来到军营,并没有找到孔瑾和唐嫣、武冲等人。
一打听,才知道当地有个猎户打了头两百斤的野鹿,马子龙知道后便将野鹿给买了下来,一行人去孔瑾的院子喝酒去了。
紫凤郡主神色紧张起来,果然不出陆长生所料,真的喝酒去了。
当下紫凤郡主推着陆长生往孔瑾的小院赶去,才到门口,便从窗户处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秀才,你们男人怎么这么喜欢喝酒呢?”
“我说过了,这酒对你们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哪怕是鹿血酒也没有你们所希望的功效。”
是小姨的声音,紫凤郡主将轮椅停在门口,与陆长生相视一眼后,便驻足倾听。
屋内传来一个微醺的声音,是秀才的声音,有些慵懒,有些温和,又带有些玩味。
“我们喝的是酒吗?这不是酒!
这是有温度的江河,
是曾经躺过的浑水,
是暗淡无光日子里的良药,
是坠入腹内的琐碎,
是热泪盈眶的过去,
更是风光无限的将来!
人生不过这三碗酒,嫣嫣,我干了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