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之前调拨派遣的那支千人禁军,被,被叛军小股部队给死死拦截在了东掖门之外的街道上,他们,他们至今寸步未进。”通信兵小声如实汇报着现在情况。
“你说什么?!”
这校尉勃然大怒,他手指向现在正鱼贯前行的队伍,“这在洛阳城内四处纵火烧杀的叛军,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连我们中央警卫军都能被小股部队强行压制住!”
“启禀大人,据前线所传回的情报讲述,那叛军所穿的衣装服饰,俱全是禁卫军。”
“禁卫军!?”
校尉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他们是疯了吗!?”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你先去把东城情况赶紧汇报给陛下吧。”
“是。”
那校尉头疼不已地挥手让他去通传情报给皇帝商议后,便也赶忙离开直奔前方。
“禁卫军叛变?”王晋心中暗暗惊讶这骇人情况。
他就安静伫立在大门处,侧耳细听校尉和通信兵的讨论。从头到尾,那两人都未曾瞟看向他这边一眼,反而是在全都谈完之后,就各忙各的去了,看来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
“现在该怎么办?”他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已超出了自己现有的认知范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算了,就我一个人,什么事也做不了,还是先把司苑局大门紧闭关好,等他们回来再商量看看吧。”王晋在经过片刻的踌躇之后,心下决定等上司刘渐平回来后再做计较,旋即便赶紧后退回到身后的司苑局里,重新关紧自家大门。
“不好,长枪手快列阵在前!”
“弓箭手站后准备御敌!”
一连串突如其来地嘶吼声,把已经关门,正想要离开大门处的王晋给整懵了。
“外面这是怎么了?”
王晋心下疑虑,不得不又重新回到门前,他才刚用手扒拉开一条缝隙来。
就只听,在外面通道走廊前端,有大批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冲破夜里寂静,即将嘶鸣而至。
王晋透过缝隙看到,同样有听见马蹄声的警卫军,在司苑局那并不宽敞的大门外匆忙组合成好几排松散军阵,试图以此应对来犯之敌。
“后面的,也快点列阵!”刚才已经跑向前面的那个青年校尉,此时正火急火燎地又快跑回来,从司苑局大门口经过,向后奔走急喊道:“长枪在前,弓弩在后,赶紧列队狙击骑兵,快点!!”
“什么,骑兵?”
“宫道内为什么会有骑兵出现!?”
不少身处后方的警卫军官兵,全都一时间哗然大呼起来,人人感觉极其不可思议!
“都他妈赶紧给我闭上嘴!”那校尉顾不上众人的议论,心急火燎地怒吼道:“有功夫大叫,还不赶紧结阵迎敌!”
后方警卫军在听完他这声怒吼后,多少有从之前的混乱思维中清醒过来,赶忙分排组合好阵型。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会儿如果不赶紧组织起防御来,等下就该成为骑兵冲锋时的鱼肉,任其宰割了。
哒,哒哒!
在幽暗的宫道前方,此时此刻,经由闪烁不定的火把点缀之下,正有二三十骑兵踩踏皇宫地板青石,朝向司苑局这边快速前进至眼前!
为首一骑,其服饰赫然与司苑局门口外,还在为警卫军结排列阵而头疼整合的校尉一模一样。
“这,这不是西苑柯永鸿的部队吗?”
躲在长枪兵后面的其中某个弓箭手,借助火光勉强辨认出了这已近在咫尺的骑兵部队,不由惊声大喊道。
“什么,这骑兵是自己人?!”
队伍中不少弓箭手因其这番话哗然,大家思绪都被这混乱现状困惑住,在迟疑间,竟是不敢轻易拉满弓弦,生怕自己误伤到友军,而事后倒霉惨遭军法惩治。
“西苑柯永鸿的部队?!”而那校尉乍一听到这话,却是立马整个人如五雷轰顶一般,猛地回转看前方,心中大惊,“不好,难道就连我们中央西苑的警卫军也...”
“喝!”
就在那校尉暗自心惊之时,对方可是不等他反应过来,趁此良机,猛地便在其军阵前大口咆哮,声如惊雷,双腿一夹,携带战马的狂猛冲势,竟直挺相撞过去!
嘭!!
“啊!”
不过片刻功夫,两军阵前顿时就是一片人仰马翻!
有骑兵在直冲上去后,虽然直接连人带马被长枪穿透扎死,但其却冲势不减,人马依然在倒地后猛烈撞入军阵之中,碾死碾压不少警卫军。
“这该死的!”校尉看到后续骑兵,依旧是一刻不停地跳开已死战马骑兵奔袭而来,在就要即将到达自己跟前时,他急忙机敏动身,闪往司苑局这边躲窜。
嘭,嘭嘭!
嚯!
“啊!”
在被骑兵这一波猛撞之下,警卫军尽管已从之前的混乱中反应过来,可却依旧还是被冲垮本就不稳的军阵。
“杀!”
在这波骑兵冲击过后,尾随而至的,是大股步兵部队,他们纷纷鱼贯杀到!
“不行了,咱们快跑啊!”
本就处于苦守状态的警卫军,眼见骑兵冲击过后,竟然还有步兵凶猛杀上,俱全被打得毫无战意,纷纷只想要后撤保命。
而正在与西苑警卫军奋力拼杀的校尉,眼见情况已如此恶劣,他却仍旧不死心地试图重整军势。
在又砍翻掉一个勒转马头,对其发起冲击的骑兵后,他尽量聚拢指引散兵,高声呐喊道:“大家快往这边府里撤退!”
“嗯?”王晋大呼不妙,“不好,他们想要闯进来啊!”
他心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好奇偷看,就在试图想把门关死时。
砰!
“快,全撤进来!”校尉和其他几个散兵,一起将这留有缝隙的大门合力撞开掉。
“哼,现在才想跑,没那么容易!”之前那个带头冲锋之人,他在勒转马头后,举刀指引后续部队,向着司苑局大门处,高声喝道:“弟兄们,给我扔!”
呼!
只在片刻功夫,便有不少一坛坛小陶罐被投向了司苑局的庭院和木质门板上。
哐啷!
在纷纷应声碎裂开来后,陶罐里面油溅洒得到处都是。
王晋眼看着有一坛在自己跟前落地碎裂的陶罐,溅洒出油来,他使劲嗅了下,疑惑问道:“这油是?”
“不好!”
还未等他判断出来是何作用,早已带人逃进司苑局的那名校尉,在甫一闻到这油味时,立马便发声急嚷道:“大家快闪开,这油是...”
“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