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出发去煕霞山？”
小猪皮走在回去的路上，听到桓闰的打算后，难以置信地对他惊叫出声来，“我没听错吧？”
“嘘，你小声点。”
桓闰苦笑着挠头，看了眼周围人群，见到别人似乎并未对他们俩有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小猪皮，你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不是。”
小猪皮跟他急道:“咱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去煕霞山啊？”
“那里不是刚才就有人说过了么。”桓闰和他并肩行走在大街上，“现在的煕霞山，不是正有修仙门派要招收弟子嘛，我们大可前去一试。”
“哎，你不是刚刚也有听到那些人说的话了嘛。”
小猪皮赶紧好意提醒他道:“那什么齐玄宫，说是修仙门派，但却非常不靠谱。”
“那宫规无非就是不允许弟子擅自去找女人做道侣而已，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
小猪皮气结在胸，压低了自己的声量，把桓闰抓近说道:“如果以后长大了，想要娶媳妇，那岂不是被这该死的宫规给祸害得...”
“你一个净过身的人，干嘛要去在意这条宫规啊？”
“谁说太监不能娶老婆的！”小猪皮朝他不满地嚷了句，“太监怎么了，难道还不允许娶老婆吗？”
“这...”桓闰听到他这么说，一时语塞，心下在踌躇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小猪皮解释。
“这什么呀？”小猪皮看他不说话，还以为桓闰生气了，有些迟疑问道:“是不是刚才我嗓门太大声了，所以你生气啦？”
“不是，你想到哪去了。”
桓闰笑着摇头，在他刚想要向小猪皮解释清楚时。
“嗯？”
“桓闰？”小猪皮看到他突然就变了脸色，一时没搞懂这情况，刚想开口问。
“嘘，跟我走。”桓闰皱着眉头，第二次向他示意噤声。
“诶？”
小猪皮虽没太搞懂桓闰的这个噤声意思，但也不耽误他跟着配合。
两人在来这衢江城的路上，碰到过很多次危险，几乎都是桓闰帮忙机智化解掉。
因此无论他说要做什么，小猪皮都会好好配合对方。
“我们改走这边。”
桓闰声音极轻地对小猪皮说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哦，知道了。”
小猪皮一听他说完，那脸上的表情竟没有任何波澜改变，显然是已经习惯遇到这种情况了。
两人彼此对视，相互默契地点了个头后，就脚步极快前往衢江城东走去。
“诶，那两个兔崽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发现咱们了？”
“管那么多干嘛，等下我们找准机会直接拿下就是。”
“好，全听大哥的！”
午时五刻。
在他们一通有意的胡乱引领之下，桓闰带着小猪皮先是钻进城东人流密集处藏身。
然后，两人便看准时机钻进了一家有后门的青楼。
小猪皮和桓闰小跑进青楼里头，不顾店门口老鸨和姑娘们的叫唤拦截，仗着两人身材矮小灵活，他们死命猫着腰就往后面跑。
桓闰边钻边回头，在看清后面情况时，他不由心下一喜，对小猪皮说道:“小猪皮，你快看！”
“嗯？”
小猪皮顺声回头，只见三个穿着邋遢的大汉虽然也急急跟在自己二人的后面追了进来，但却远没有他和桓闰幸运，一下就被老鸨带上伙计给叉腰拦截住。
两人见状大喜，趁着大汉们和老鸨纠缠不清的这个空隙。他们赶忙从后门溜出青楼，紧接着就立马走躲藏到了，隔壁赌坊背后隐蔽处观察。
等到那仨大汉也急匆匆从青楼后门追上来，却发现已找不到人，桓闰在暗中看他们骂骂咧咧地从赌坊经过，跑远出去寻找自己和小猪皮的踪迹时。
他这才带上小猪皮杀了一个回马枪，重新溜回猫腰从青楼的前门离开，不费吹灰之力成功摆脱掉那三个大汉。
“欸，你刚才有听清他们在骂什么吗？”
小猪皮在安全之后，用胳膊肘捅了下桓闰。
“那些人好像是在说，居然会把我们两个小杂种给跟丢了。”桓闰认真回忆道。
“啧，这些混蛋，十有八九是想把咱们俩都抓去贩卖赚钱。”小猪皮对桓闰恨恨猜测。
“其实也不怪他们会盯上咱们俩。”
桓闰叹了口气，“换谁看到，两个没大人陪伴的小孩，居然会堂而皇之地坐在一间客栈里自己付钱吃饭，能不被歹人盯上才怪呢。”
小猪皮虽有心下不甘，但却也知道现实就是如此，只能恨自己们太弱小了，无法改变什么。
“我们走吧。”
经过这事后，小猪皮也不再纠结嫌弃那个名声颇差的齐玄宫，赶忙催促着桓闰，“等下收拾好东西，我们就离开衢江城，一起去煕霞山找齐玄宫负责人报名！”
“你这是想通了么，小猪皮？”桓闰问他。
“不是常有那么一句话嘛。”小猪皮挠头回想，“别人都拿刀了，我们都变成鱼和肉躺什么来着？”
“你是想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吧。”桓闰神情莞尔地替他完整说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小猪皮憨憨点头。
桓闰看他这样，强忍住了笑意思，“那走吧，我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顺便，等下到城西驿站那里走一趟，向当地官差问清楚怎么从衢江城出发去煕霞山。”
“嗯。”
三天后，煕霞山下，未时四刻。
“呼...不行了。”
“怎么了？”
“我实在爬不动了，阿闰。”
说这话的人，正是那天下定决心要去找齐玄宫报名应征弟子的小猪皮。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坐在了身后一块大石上，双手抵膝休息。
“好吧，我们休息一会，再继续往上走。”
桓闰看他坚持不下去继续登山，便也就跟着停步，同样在其身边找了块大石，坐定休息片刻。
他们俩迎着扑面而来的山风，眼看这一个个从自己跟前陆续经过的登山行人。
“真想不到，齐玄宫的报名条件如此荒唐，居然还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上煕霞山来应征。”
小猪皮看着那些行人从自己面前经过，不由对桓闰小声感叹道。
“小猪皮，这其实跟齐玄宫荒不荒唐并没有多大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尽管我国都已经有很多人知道齐玄宫招收弟子的真实情况如何，不愿意再主动过去应征弟子，但这毕竟是百闻难得一见的修仙门派下来收徒，对其他那些不知情，极少有机会能涉足修仙一途的普通人来说。”
桓闰为他指出，“这无异于就是一场天大的机缘，他们有哪个会不希望，借着此次登山机会应征的机会，拼拼看自己是否能有这个资质和缘分，踏上仙途大道。”
“哦。”小猪皮似懂非懂地对桓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下方忽然又有两个青年书生出现，他们缓缓爬上来后。
在经过小猪皮和桓闰俩人身边时，其中一人忍不住揶揄对同伴，指说道:“嘿，涂真，你快瞧这两个孩子。”
“怎么了，文质？”
同伴不解他突然无缘无故就停下脚步，还指着两个孩子，对自己笑说这话，“你这不继续往上走，反而停留在山腰处看他们俩做什么啊？”